然而,噬魂的驚訝還未曾消散,心中又在一次起了波瀾。


    進階之後的周南仍未停止修行,噬魂感覺山穀的靈氣又被抽取一空,浩浩蕩蕩的凝結成陣,朝周南體內湧去。


    “這小子在什麽鬼?這種動靜可不像是在鞏固修為,難不成還想連升兩階不成?”轉眼噬魂就將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後,重新閉上眼專心煉化體內那股比周南體內澎湃不知幾多的熱意。連升兩階的變態妖孽它自然也是聽說過,不過那都是名震四方的天之驕子,無論是天賦還是修行資源,都不是周南可以比擬的。


    若是讓周南知道噬魂此時的想法,恐怕會哈哈大笑一番,道一聲,瞎了你的眼。


    此時,他體內的情況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清楚,一會熱意蒸騰似焚體一般,一會寒意遍布似要將他凍成冰條,冷熱交替的帶來感觸十分痛苦,周南煉體術防禦變態,剛適應極熱,卻又極寒,剛適應極寒,極熱又開始發作。


    如此怪異的現象簡直前所未聞,什麽叫做一個頭兩個大,大概就是眼前周南所麵臨的情況。


    雖然身體苦不堪言,但周南心裏還是十分驚喜的,至少此時他運行天殘九變功法的速度空前的快,僅僅兩息就將功法運行了兩個大周天,這意味著什麽,周南心裏很清楚。


    一顆顆聚氣丹被周南毫無顧忌的拋入口中,加上四周凝聚的天地靈氣,周南無論體內,還是體外都呈現出兩個由靈氣組成的漩渦,供他調集,隨時隨地都能保證功法的運轉。


    噬魂又再次被驚醒,見狀差點驚掉了下巴,急忙將周南身前那股冰焰召迴。


    “這小子,果真有大運!”噬魂瞪著大眼,心裏暗道。


    萬物相生相克,卻又相互交融,就如同此時周南身體內的情況一般,因為本來就在體內存了一股極寒之氣,玄獸肉身所帶來的極熱之氣入體,瞬間遭到了壓製。


    不過等周南成功的將這股熱意煉化之後,卻與體內的極寒之氣成了分庭抗禮之勢。不過這隻是暫時的,就周南現在這種情形,體內冷熱之氣已經有了融合之勢,一旦融合成功,周南的修為怕是會再次有個質的飛躍。


    陰陽交泰是天地大道,熱為陽,冷為陰,這股奇異的現象現在正在周南身上上演,也難怪噬魂會大驚。若換做他人,隻怕此刻已經爆體而亡。


    這也是為何噬魂會急忙將冰焰召迴的原因了,萬一體內的冰寒與冰焰產生共鳴,那就是不是陰陽交融了,很有可能會產生相互吞噬的後果,最後,周南隻怕會遭到反噬,最輕的結果,也是修為急退,重則身亡。


    若是早知道周南體內有這麽一股極寒之氣的存在,噬魂絕對會阻止周南將那一堆玄獸肉一股腦吞下,沒有爆體而亡,真是大運了。


    若說周南的情況,噬魂也隻是猜測的話,那麽此時周南身體出現的異狀,無疑更是肯定了噬魂的猜測。


    身體的一邊由裏至外,通紅一片,就像是有火中燒一般,而另一邊卻截然相反,從頭到腳都被一層厚厚的寒冰覆蓋。


    “嘿!算我以前小瞧你了,以後得對你客氣點,畢竟是個天才,天才,是不應該被冷遇的。”噬魂龐大的身軀扭動了少許,很神棍,很勢力的暗自想道。


    吉原城,隨著周家的覆滅,不少普通的子民也跟著遭受了無妄之災,周家醫館遍布整個吉原城,往常,這些普通的子民若是身體有什麽疾病,或是傷痛都會到周家醫館尋醫問藥。


    自從周家從吉原城除名之後,大大小小數十座周家醫館全部關門歇業,眼下獸潮剛過,正是瘟疫潛伏之時,不少子民不得不舍近求遠,前往其他城池的醫館尋找救治之法。


    問題是左安城與曲州城,也有不少醫館是周家所開,現在也已關門歇業。


    這讓很多人都心生絕望,總不能渡過石鼓大河去五江城吧!如此,光是一張渡河的船票,就足以讓很多人掏光家底,更多的人,則是等死了。


    苗魁高大的身形出現在城頭,居高俯視著這座無比熟悉的城池,神色說不出的苦楚,細雨綿綿而下,身上的衣物已被打濕,他卻恍若未覺。


    身後,五名府軍將領垂首站立。


    “沈家田家幹的好事,簡直禽獸不如。”過了許久,苗魁才悲憤的開口,看著城外那些前來進城求醫問藥,卻又失望離開的身影,苗魁心如刀絞一般,周家是醫藥世家,就算在這邊陲之地三座城池中,也僅此一家,其存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卻被人生生給滅了,留下一堆爛攤子,如何是好?


    一聲尖嘯自半空傳來,響徹長空,苗魁緩緩轉身,他知道,他等待的消息,終於到來了。


    自懷裏掏出一張由獸皮錦繡的四方錦帕,搭在手腕,苗魁張嘴唿嘯一聲,一隻獵鷹當空迴嘯,俯衝而下,利爪似刀一般抓在苗魁手腕那塊錦帕上,巨大的力道,連苗魁的身子也不禁晃了一晃。細細看去,這獵鷹竟是一隻黃獸--遊天隼。


    遊天隼是種極難見到一種飛獸,以速度見長,其速度之快,哪怕開光鏡的修士也隻有跟在其屁股後麵吃灰的份,再加上身形較小,性情又無比暴虐,一雙利爪粗大如鏈,輕揮之下便可撕裂山石,所以極難捕捉。


    苗魁伸手撫了撫它的頭顱,遊天隼立馬收攏雙翼安分下來,搖頭晃腦的在苗魁的手臂上蹭了蹭,接著緩緩的閉上雙眼。


    見狀,苗魁也將雙眼緊閉,心神大開。


    半晌,苗魁臉色變幻不定的睜開了眼,嘴角抽動,鐵色鐵青,看起來像是心裏壓抑了無邊的怒氣。


    他再次伸手撫了撫遊天隼的頭顱,遊天隼雙爪一蹬,身形似離弦之箭一般衝天而去,直到躍上十來丈的高空,才展開雙翼,圍著城頭繞了幾圈後,消失在天邊。


    “城主,遊統領帶來的是什麽軍情?”一名將領見苗魁神色不對,繼而發問。幸而此時並無外人在場,不然定會吃驚,吉原城府軍數萬,共有築基高階的將領六名。


    可奇怪的是,這第六名將領神秘無比,無論何時何地,事情多麽的緊急,六統領始終沒有出現過。就好像這六統領是城主府憑空捏造,根本不存在一般,就連城主府的府軍,誰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見過六統領。


    任誰也想不到,這六統領,竟是隻飛獸,遊天隼。


    苗魁歎了口氣,恨聲道:“六統領帶來的消息很不幸,五江城的許信,自那日從城內撤去之後,又分別拜訪了左安城與曲州城的城主。”


    一時間,五位統領紛紛麵生憤慨之色,遊天隼帶來的軍情無疑是在宣判,吉原城不久後將迎來一場守城之戰。


    苗魁不願在自己的屬下麵前失態,索性便轉身,望著田家與沈家的方向,一雙虎目閃爍著精光,沉聲道:“既然許信圖謀甚大,明日午後,你們隨我易容,先斬他一臂。”


    五位統領雖不知苗魁所言何意,但還是齊聲應諾。


    接著,苗魁的眼神又放在離城門口不遠的一處偏僻之所,那裏,是巨象冒險團的總堂所在。


    “彭九,你既在我的屋簷之下棲息,卻幫他人拆我的磚瓦,留你何用,明日就是你的死期。”苗魁心道。


    巨象冒險團人多勢眾,冒冒然領著府軍前去剿滅他們,苗魁是不敢的,皇都的鐵律,濫殺無辜者,都會受到皇都的鐵血製裁。


    但是,喬裝將彭九做掉,這就簡單多了。


    連夜的大雨,使吉原城的各處街道顯得有些冷清,就連平日裏人聲鼎沸,賓客雲集的醉乾樓都顯得門可羅雀。


    直到午飯之時,這無休無止的蒙蒙細雨才不情不願的停下。


    而此時,周南依舊沒有脫離那種奇妙無比的狀態,依然老神在在的盤坐在地。


    不同的是,噬魂已經恢複了小巧玲瓏的形態,蹲在不遠處,警惕的四處張望著,身上淡淡的神獸氣息外泄,布滿山穀,讓不少欲靠近此地的魔獸遠遠止步。


    這裏,說來已是山脈的無限接近中心地帶的邊緣之處,四處有什麽樣的魔獸領地存在,誰也不知道,周南身上弄出來的動靜又如此之大,連噬魂都覺的心驚,更別說別的魔獸,遠遠瞧見這邊聚集起來的靈氣漩渦,哪能不爭先恐後的擁來?


    “幸虧本寶寶自從煉化那具玄屍之後已經恢複了大半,不然隻怕你已經被蜂擁而來的魔獸撕成了碎片。”噬魂雙爪之間抱著一顆神色黯淡,個頭也變的小了許多的玄丹暗自心道。


    修煉無時日,說的是修士入定之時,進入的某種廢寢忘食,甚至忘卻時間流逝的狀態,周南便是如此,一直到深更半夜,才悠悠轉醒。


    睜開眼,周南緩緩站起,緊接著便又紅著臉坐下了去。


    “噬魂,你是隻母狐狸,盯著本少一頓猛瞧,是何用意?”周南鬱悶的問道。


    噬魂伸出兩隻毛茸茸的小爪子,捂住雙眼,道:“本寶寶不小心而已。”


    見噬魂如此,周南又站起,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自己身體,感受從身體各處傳來的澎湃力道,心裏樂開了花。


    “噬魂,敢不敢接本少一掌。”周南話剛問出口,雙掌便已揮出,麵對噬魂,修為連升兩階的他,還是選擇了偷襲。


    噬魂道了聲有何不敢,小爪子往前一遞,周南的身形還未靠近噬魂,就感覺一股強烈的波動迎麵撲來,頓時心生不妙,暗道:不好!


    砰的一聲巨響,周南的身體就像一塊被人隨意扔出的石頭,狠狠撞在山穀邊一麵崖壁上。


    “咳咳···”


    他滿臉潮紅的跌落在地,心有不甘的道:“我可是築基六重的強者!”


    噬魂一蹦一跳的跑到他身前,不爽的傳音道:“本寶寶照打!”


    周南頹然,不過噬魂可是神獸,若是換做田謀風···


    “田謀風!”想到此人,周南神色一變,殺意漫過心間,雙眼閃過一股前所未有的鋒芒,投向吉原城的方向,低聲道:“田謀風,若我沒記錯,明日便是你和沈青玉的訂婚之日,也是你我約戰之時,你,可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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