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警告你別跑,不然本尊頃刻間就能讓你喪命。”末了金雕又厲聲道,之後便不再傳音,山脈裏又陷入一陣寂靜之中,隻有那一座座被削平或倒塌的山頭還見證著方才那一場曠世之戰。


    金雕口中的她,不消說肯定是指拿手持赤劍的女子。


    田謀風心裏有著無窮的恐懼,卻又有著一絲懊惱,常人躲閃不及,自己卻偏偏撞了上來,還被發現了行蹤,想逃,也不敢逃,況且,真能逃掉嗎?他卻不知,此時在他不遠處的夜幕當中,正有一雙淩厲的眸子緊緊鎖定著他,如果眼神能殺人,隻怕田謀風此時已被周南瞪死。


    周南來的比較晚,盡管那一戰驚天動地,隔得天遠地遠便能感受到來自此地的波動,但他心性向來慎之又慎,這種級別的強者之戰,哪怕是觀戰,也要能站多遠便站多遠,哪涼快站哪,不然憑著自己的修為,可能戰鬥的餘波都能傷到他。


    隻等金雕與女子雙雙落地沒了動靜,周南才小心翼翼的施展暗影密殺術的身法借著夜色的隱匿緩緩靠近,不想,一來便見到仇人田謀風。


    他發現了田謀風,而田謀風卻沒有發現他,若他將應天獸拿出,或許周南的身形隻怕難以隱匿,但此時光憑他,自然無法發現周南。


    若不是遠處的大坑中還有兩位恐怖至極的存在,此時倒是動手殺田謀風的好機會。


    周南將心裏無邊的仇意暫時壓下,身形如一道幽靈般飄飄乎乎朝前方潛去,至於田謀風,此時已經將心神完完全全放在了那三眼金雕之上,在心裏暗暗盤算,如何把小命活下。


    大坑內悄無動靜,良久良久,距離大坑不遠處的一處地麵被一陣赤芒撞開,泥土飛濺,一身略顯狼狽的身影衝天而起,女子衣衫破敗,渾身上下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膚,嘴角更是血跡斑斑,披頭散發,好不狼狽,看起來受傷不輕。


    即便如此,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依舊讓她如高高在上的仙女一般,神情依舊冰冷,眼神依舊鋒銳。


    金雕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讓她吃了不少苦頭,被它龐大的身軀直直壓入地底,已然受傷的她卻無力氣劈開金雕強悍的身體,金雕卻趁機不動,一直將她壓在地下,想要耗光她。


    無奈之下,女子隻得破開旁邊的地表,得以逃脫。


    她這一脫身,金雕也卷起一陣狂風,身形騰空。


    相對於狼狽的女子,它此時更不好受,原本長著一對鋒利似刀的利爪部位此時已經空空如也,身上大片的羽毛脫落,渾身浴血,怎麽看都慘。


    第三眼仍舊懸於頭頂,兇光畢露的盯著漂浮在前的女子。


    女子也一動不動的看著三眼金雕,此時誰也沒先動手,並非和平收場,若是有修為高深的修士在此定能一眼看穿,二者身旁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緩緩凝聚,竟都是在爭分奪秒的修複自身的傷勢。


    雙方都陷入到一種妙不可言的暫時休戰當中,誰也沒先動手。


    田謀風此時大氣都不敢喘,身體蜷縮在一旁,連氣息都被他暫時關閉,空中那兩尊可怕的存在,就那麽一動不動浮在半空,雖未刻意釋放威壓,但四周還是壓抑無比,空氣粘稠。


    ”螻蟻,做得很好!”腦海又傳來金雕桀驁的傳音。


    ”她已重傷,隻要你隱匿氣息她絕沒有餘力發現你,一會我與她戰,將她引來你藏身之地,你便出手,並非要你真正的出手,以你的修為,她雖傷,你也難以撼動她分毫,意在擾亂她的心神,她驚慌之下必會空門失守,本尊自會尋機將她殺死。


    她出身可不凡,光是她手裏那柄劍便足以讓你終身受用,況且她身上的寶貝可不少,她死後,乾坤袋便歸你。”


    金雕的語氣不容置否,震的田謀風腦海發疼,這種語氣包含的的意義很單一,要麽照做,要麽死!


    田謀風望著天空中靜靜對峙卻隨時可能再次掀起驚天之戰的二者,終是把心一橫,心裏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膽氣,富貴險中求,橫豎是死,拚了!


    金雕眸子透過黑幕似有似無的掃來,田謀風老老實實的微微點頭迴應。


    這時金雕渾身暴起兇氣,周遭的空氣都被這股兇戾之氣牽動的顯得暴虐,無邊的戰意自它身上蒸騰而出。


    女子將傳信符捏在手裏,卻又鬼使神差的般的收了起來,隻需她將信符捏碎或者點燃,百裏之外,她的侍衛就會第一時間趕到,將眼前不可一世的三眼金雕轟殺至渣,但,侍衛是她親口趕走的,此時再喚來,女子抹不開顏麵,況且,方才隻是她一時大意,現在金雕的傷勢看起來不比她輕,連雙爪都被她斬去,她不信,金雕還能翻起風浪。


    一聲厲嘯,金雕氣勢洶洶撲向女子,第三眼大開,瞬間便有成百上千的紫色光束連綿不絕的罩向女子。


    女子沒想到一上來金雕仍是這種以命相搏以傷換傷的打法,頓時有些無措,若是金雕如此戰法,地獸的防禦本就比修士強上很多,於她大不利。兩敗俱傷,太得不償失了。


    但她很快便鎮定下來,赤劍揮出數不清的赤芒,同時,身體不斷倒退,另一隻手輕輕揮向空中,一幕幕光華閃現在她氣四周,金雕被這陣看似虛幻光華一阻,龐大的身軀緩慢不少。


    女子遠退,金雕肉搏的期許落空,但它眼眸卻劃過一絲不可捉摸的詭異,依舊不管不顧的衝破光幕朝女子極速衝來。


    女子嘴角閃過一絲冷漠,道:”孽畜,既然你要如此,我便耗死你!”說罷女子再次揮劍,一道道赤芒朝金雕襲去,身形一退再退。


    金雕猛扇雙翼,速度快到極致,全然不顧身上被劍芒傷的體無完膚,一道道傾盆大口冒著鮮血,可它,視而不見。


    女子心下一喜,這樣下去,就算金雕再如何快,也不會比她手裏的劍快,這金雕看來是垂死掙紮了。


    ”看你的身體強,還是我的劍強!”女子說完再揮劍,金雕渾身滿是血,慘不忍睹,堪堪衝破女子的劍幕,眼見就快要接近女子卻又是一輪赤芒無休無止的襲來,她的身形也再次借機遠遠後退。


    正是這時,田謀風腦海中想起金雕的傳音,簡單直白:”機不可失,動手!”


    此時女子已退到田謀風上空,他眼裏閃現一抹深深的死誌,渾身靈氣翻滾,雙腳猛踏地麵,大喝一聲,身形垂直而上,一拳轟向女子。


    這一拳,田謀風可不敢藏拙,雖然他修為在女子手裏半息都撐不住,但,金雕所說的意圖很明顯,誌在擾亂她的心神,輸人不輸陣,這是田謀風身為世家弟子用爛了的招數,這一拳戰意衝天,氣勢恢宏,能不能傷到女子他不敢說,但,若是冷不丁的冒然奇襲,卻是無比唬人。


    女子心神大顫,怎麽也沒想到金雕居然還在此地埋伏了幫手,頓時慌了手腳,感受到身體下方那股澎湃的攻擊,她來不及多想便揮劍斬下。


    就是這時,金雕帶著全身猙獰的傷口恰巧感到,劍未落下,金雕的一聲長嘯卻炸響在耳旁,女子手裏的劍險些不穩,未待她做出反應,金雕的第三眼紫光激射,刷的從女子前胸穿過。


    女子慘叫一聲,赤劍落空,並未斬中田謀風,堪堪從他身旁斬落,田謀風那一拳卻如願以償的轟在女子的後背。


    金雕乃地獸,修煉至今不知已存在這世間多少個年頭了,雖未化形,但卻是實打實的老怪物,它一擊得手,時機把握的無比準確,出手亦是無比很辣,這一切,全仗著田謀風的那一拳之威。


    有一點三眼金雕卻沒有告訴田謀風,它能傷了女子,但叫它殺女子,它卻是萬萬不敢的,如果女子死在它手裏,這天下雖大,卻無它的容身之所。


    女子重傷,神色萎靡重重落下,摔在結實的山頭上,胸口已被泊泊的鮮血染紅,嘴裏也是大口大口咳血。


    田謀風身形落在女子身旁,剛才女子向他劈出的那一劍,他仍心有餘悸,若是金雕晚來半息,自己隻怕早已被這一劍劈成兩半。


    ”不好!”正全神貫注打量著女子的田謀風,突然臉上閃過一絲焦急,女子手裏捏著一張傳信符,雖然她神情痛苦不堪,重傷使得她連手都微微發顫,明知女子在報信,但田謀風依舊不敢動她,隻得大喊一聲。


    金雕聞聲出手,紫光一閃,洞穿女子的手臂,女子再次慘叫,手裏的傳信符滑落,田謀風急忙將那張傳信符撿起,塞進了乾坤袋。


    ”小子,這人交給你了,要殺要剮是你的事,她的一切,都將屬於你。”金雕巨大的身體漂浮在漆黑的幽黑的夜幕中,一身兇戾之氣被它收斂,看得出,為了這一擊,它也傷的很重。就在傳音給田謀風之後,雙翼拍打,身形沒入無邊的黑暗中,緩緩遠去,走的很是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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