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嫣今天似乎變了一個人,至少在周南看來是這樣的。在她威逼利誘無效,又一而再而三的要求下,周南被磨得沒了脾氣,苦著臉反抗:”女孩子的要聽故事的時候,應該是軟磨硬泡的甚至撒嬌才對,而不是硬邦邦命令。”接著,周南敗在柳詩嫣的那雙大眼之下,老老實實將那晚的經過一五一十悉數講來。


    當然,從周南嘴裏說出來的事情原委自然不可能是一個巧合,而是無意間得知的驚天之秘,而後在自己的精心計算之下,有驚有險上演了一幕大螳螂捕蟬,小黃雀在後的黑吃黑事件。


    二人走的很慢,周南繪聲繪色的講述,柳詩嫣聽的入神,講到驚險處甚至能看見柳詩嫣臉上不自覺的閃露出來的緊張之色,在一番添油加醋之後,在柳詩嫣無比認真的傾聽下,把自己描述的無比神勇機智的周南終於唿出一口氣,整件事情大致講完。


    就在周南那滿懷期望,以為柳詩嫣聽完會誇大肆讚他一番之時,突然毫無預兆的從千牛山脈方向又傳來一陣驚天大吼,震得地麵都搖動不已。


    周南一驚,柳詩嫣一驚。


    整個吉原城甚至四周的城池都是顫顫一驚。


    ”獸潮不是已經過去了嗎?難道又出了變故?”幾乎所有的吉原城子民都慌慌張張跑出家門,戰戰兢兢的相互發問。


    吼…


    吼…


    那陣驚天大吼仿佛停不下來,連續吼叫,周府內幾道身影立刻疾飛而出。


    城門口,數十快馬第一時間衝了出去,那是城主府的伺候。


    柳詩嫣神色凝重,心裏預感到很多不對勁之處,卻始終無法聯係起來,她看看周南,周南也望向她。


    ”你覺不覺得這次的獸潮有很多不對勁之處?”周南眉頭緊皺,指了指柳詩嫣肩頭的弑魂。


    柳詩嫣黛眉緊蹙,陷入沉思,良久後她一拍腦門,似乎想通了某些關節,眼色一肅,對著九尾狐道:”弑魂,快迴玉盒去。”


    九尾狐身形化作一抹白色的殘影,下一刻玉盒關閉,柳詩嫣急促的將玉盒交給周南,道:”快收起來!”


    周南仿佛也想通了,下一刻,玉盒被周南急急收迴乾坤袋。


    二人對視,均是心有餘悸。


    良久無語,周南率先打破僵局,弱聲道:”這麽說來,我好像把山脈中那個巨無霸的子嗣給謀害了?”


    柳詩嫣點了點頭,讚同道:”很有可能,不然無法解釋這次的獸潮,還有方才那陣巨吼。”


    周南此時的心情本就像受驚的小鹿,柳詩嫣肯定的話語直捅他的小心髒,一下便慌了神,顫道:”那怎麽辦?你說會不會再爆發一次獸潮?”


    柳詩嫣搖了搖頭,分析道:”千牛山脈的獸潮十多年一次,次次均是準點準時沒有出過紕漏,這是因為某種你不知我不知,而隻有少許人知的原因,這次的獸潮顯然已經打破了這種規律,我想斷然不會再次卷土重來,若真是如此,那些知道原因的某些人可能會出現。”


    周南鬆了口氣,果然如柳詩嫣所料,弑魂一旦進入玉盒被自己送進了乾坤袋後,那陣驚天巨吼似哀鳴


    一樣又低沉的吼了幾聲,便沉靜下來,沒了動靜。


    ”你所說的,知道原因的某些人,是不是世間傳說中的那一小戳人?”周南問道。


    傳說中,這世間有大能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周南隻是道聽途說,卻未真正見過。


    柳詩嫣搖了搖頭,道:”我也僅僅是猜的,不過若不是因為某些原因,你身上的玄獸為玄階低級,那聲大吼的正主至少也是高級玄獸,甚至是地獸,為何它不親自尋來?若是它親自尋來,莫說吉原城,就是五江城說不得都會成了死城一座。”


    周南沉默,沒想到身上的玄獸竟帶來如此大禍,想想都後怕,幸虧自己沒有拿出來煉化,若是拿出來,恐怕山脈內的那位正主會爆發。玄丹上的靈氣波動隔得太遠,想要察覺簡直不可能,但玄獸血脈之力便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了,不然為何周府離山脈足足一兩百裏地,玄丹僅僅不過暴露半刻,便引來驚天大吼?


    這麽一鬧,雖說獸潮應該不會再次爆發,但是知道真相的也僅僅是周南與柳詩嫣二人而已,這可苦了苗魁和周老爺子,再次不辭勞苦心情沉重的急急趕往千牛山脈,這一次比上次更加匆忙,二人幾乎嚇破了膽,若是第二次獸潮接著爆發,吉原城必破,兩大強者不急才怪。


    若是知道始作俑者周南此時正拍了拍心口道了句虛驚一場轉眼又與大美人柳詩嫣悠閑自在的邊聊邊走,周老爺子非得大罵一聲孽障不可。


    二人迴到小院,曼兒與小眠兒去了廚下,周謙嘯的雙手已然恢複如初,唯一不同的是,雙臂長了不少,垂下直達膝蓋,看起來就像一隻猿猴一般,此時正單手伸直頂著周文劍的腦袋,嘿嘿直笑:”二少爺,你打我呀!”


    周文劍伸手就打,可惜手短夠不著,怎麽看都傻。


    看見周南和柳詩嫣進來,周謙嘯慌忙將手收迴,將臉上的玩鬧之色斂起,朝著周南一揖到底,恭敬道:”大少爺,大恩不言謝,以後我周謙嘯為你馬首是瞻。”


    周南將他扶起,無奈道:”早與你說過不必謝來謝去,既是文劍的兄弟,即使我周南的兄弟,記住!下次別謝了。”


    周謙嘯抬頭,臉色發苦:”大少爺,沒有下次了,下次定是我將別人的手絞斷。”


    周南一愣,尷尬道:”是了是了,瞧我這張破嘴,你放心,我說話向來不靈光。”


    周文劍則是盯著柳詩嫣猛瞧,身為周家二少爺,見過的美人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但柳詩嫣還是驚豔到他了,隻見他傻嗬嗬的問道:”哥!這小姐姐是誰,該不是未來的嫂子吧?”


    柳詩嫣臉上飛兩朵紅暈,若是旁人這麽說她指不定一掌便拍了過去,可眼前的小胖子卻讓她無法動氣,周文劍清澈見底的眼眸,仿佛無時無刻都在自言自語:我還是還未成年的少年嘛!


    啪…


    周文劍腦殼挨了一巴掌,周南望著柳詩嫣歉意一笑,揉了揉文劍的頭,無奈道:”柳小姐別介意,事實證明上天是公平的,給了我東山再起的機遇,同時也給了我一個傻弟弟。”


    柳詩嫣則是掩嘴輕笑。


    酒菜上桌,還未動筷,周南便將火炎魚肉的特性說了一遍,以免曼兒那晚之事重演,之後他竟是帶頭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嘴裏不停的嘟囔:山珍野味不過裹腹之物,多食無益!


    周謙嘯傷勢剛好,這種黃獸可是稀罕之物,在他看來既好看又好吃,還能增加修為,不覺胃口大開,嘴上應承周南,轉眼卻大快朵頤。周文劍亦是埋頭苦幹,嘴裏邊吃邊含糊不清的說道下次常來之類雲雲,滿滿一鍋肉轉眼便見了底。


    可憐性情冷漠極少與男子同桌用膳的大小姐柳詩嫣,看著幾人均是動作神情出奇的一致,竟天真的以為男子本就應該如此不拘小節。


    就在這邊其樂融融的飲酒作樂之時,田家卻傳出一聲滔天之怒,田謀風渾身*,頭發淩亂,雙眼充滿怨氣,此時他房內的桌椅淩亂,一名長相清秀的丫鬟衣不蔽體的蜷縮在榻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雙手緊緊抱膝,眼內盡是驚恐之色,顯然,田謀風將無處可泄怒火都宣泄在這具柔弱的嬌軀之上。


    他被柳詩嫣傷的不輕,沒有幾天的功夫怕是難以複原,身上的傷倒是小事,更加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對於打傷他的女子,居然查不到半點消息,甚至,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可以肯定的是,此女不可能是吉原城人氏。


    ”周南,我不會放過你!”田謀風麵目猙獰,咬牙自語,驀的,他獰笑著轉身,眼露邪光,又朝榻上那名丫鬟走了過去。


    ”少爺!我不成了,你放過我吧?”那名丫鬟苦苦哀求道,聲淚俱下,她隻是普普通通的丫鬟,自然經受不住田謀風發瘋似的蹂躪。


    田謀風眼內的邪光卻更是大盛,似乎很喜歡這幅淒慘求饒的場景,就在這時,篤篤的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少爺,家主有請您前去會客廳。”管家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知道了,我隨後便到!”田謀風沉聲應道。


    丫鬟如臨大赦,慌慌張張爬起替主子穿衣,田謀風閉著眼,雙手放在丫鬟的雙峰上用力揉捏著,嗅了嗅丫鬟身上傳來的淡淡體香,湊在她耳旁,輕聲道:”你哪也不要去,等我迴來,記住,別將衣服穿上,不然你這輩子都不會有衣服穿!”說完轉身離去,門外傳來一陣猖狂大笑,丫鬟頓時無助的癱倒在地。


    遠遠的看見議事廳裏有幾天正在交談,沈青玉凹凸有致的身影映入眼簾,沈德也在,田謀風頓時正了正神色,走了進去。


    沈德出現在田家並非偶然,眼見離田謀風與沈青玉訂婚之日越來越近,兩家更是走動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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