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烏雲飛速變動。


    像是被無形的劍氣切割。


    一道道劃痕將烏雲撕裂。


    烏雲後麵的星光從這些劃痕中透射而下。


    給人一種極其夢幻的感覺。


    不過程武已經沒有心情欣賞如此奇景。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劃痕所構成的文字上麵。


    ‘鎮壓在此處的兇物,乃是上古的一位大妖。’


    “即便隻有靈魂脫困,這方世界也會被它攪得天翻地覆。”


    程武凝聲說道:“如此大妖,有傷天和。”


    “按說你是可以將其直接滅掉的。”


    “並不會因此受到反噬。”


    天空中烏雲再次震蕩。


    幾行字浮現出來。


    ‘你道此妖為何被封印在此?’


    ‘皆是因為種種天劫都奈何不了它。’


    ‘無奈隻能聯合當年強大的人族修士,將其封印在此地。’


    ‘原以為它此生再無脫困的機會。’


    ‘未曾想出現了你這麽一個變數。’


    ‘這方天地應有的劫數,被你提前終結了。’


    ‘芸芸眾生,本就有各自的命數。’


    ‘你改了自己的命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改變眾生的命運。’


    ‘大道已經推演出這方世界在日後定會陰陽失調。’


    ‘因為該死的人沒有死。’


    ‘你道為何天地間會有劫數?’


    ‘不過是用眾生的性命,去平衡陰陽罷了’


    ‘這些人的生死,與你何幹?’


    ‘現在陰陽平衡被打破,冥冥中的大道會自動平衡。’


    ‘這大妖的,就是因為這冥冥中的變化,尋得了生機。’


    程武搖了搖頭:“我救眾生,也是為了我自己。”


    “不過這些事,無需向你解釋。”


    “你隻需告訴我,如何能夠除掉此妖。”


    ‘至於陰陽平衡,日後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轟隆隆!


    天空中驚雷陣陣。


    烏雲不斷變化,上麵再次浮現出文字。


    ‘此妖名為幽蘿。’


    ‘本是上古時期的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未曾想機緣巧合,竟讓它尋得一絲機緣,曆經千劫萬險,終於化成了妖中最卑微的存在,精怪。’


    程武的意念好奇地問道。


    “精怪?”


    “那是什麽東西?”


    “在上古時期很弱,但放在如今,應該就很強了吧。”


    係統迴答道。


    “迴宿主,精怪放到現在也不強的。”


    “那是最低等級的妖。”


    “剛剛開了靈智,甚至無法主動地保護自己。”


    “遇到危險,往往隻能通過逃跑來保命。”


    “其實精怪在幾百年前還存在。”


    “這種東西,隻要有些許靈氣,就有可能出現。”


    “因為體內殘留的靈氣比較多,往往會被人特意搜尋,當作煉化丹藥的材料。”


    “所以精怪的命運,往往都很悲慘。”


    程武心頭一震。


    “這麽說來,這大妖當真是不簡單。”


    “從一棵小草,費盡力氣,曆經千難萬險,才修成了一個煉丹的材料。”


    “它能有如此成就,後麵估計經曆的劫難,常人根本無從想象。”


    上方的烏雲繼續浮現出文字。


    ‘此妖從一個卑微的精怪,通過種種機緣,竟然成長為絕世大妖。’


    ‘此妖狡詐無比,極其善於隱藏。’


    ‘因此當它成為禍害以後,天劫已經無法將其滅掉。’


    ‘現在它重新出世,這世間,依舊沒有人能奈何它。’


    ‘用不了多久,這方世界的生靈,恐怕會被此妖徹底屠戮。’


    ‘原本因為你的幹預,這世界陽盛陰衰。’


    ‘等生靈被這大妖全部屠戮,那就是陰盛陽絕了。’


    ‘大道會毫不猶豫地磨滅這處混亂的世界。’


    ‘反正對於大道來說,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世界生成與毀滅。’


    ‘我們這一方小天地的毀滅,又算得了什麽呢。’


    程武看得直皺眉。


    都說天道無情。


    可對方字裏行間,無不透露出對自己濃濃的埋怨。


    雖然他心中不爽。


    但身體畢竟被係統所控製。


    所以仍舊是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方才已經說了。”


    “你幫我擺平這隻大妖。”


    “我幫你擺平此間混亂的陰陽。”


    “這是一筆對咱們雙方都有利的交易。”


    哢嚓!


    ……


    腳下裂縫中傳來的破裂聲,催命一樣地傳了出來。


    天空中烏雲翻卷,驚雷滾滾。


    程武繼續說道。


    “任由這隻大妖殺了我。”


    “你固然可以消弭掉一個將來的威脅。”


    “但你要明白,我這個威脅是可以控製的。”


    “甚至可以幫你消除掉其他的威脅。”


    “而這隻大妖,上古時期被你聯手修士鎮壓了這麽多年。”


    “心中怕是已經恨極了你。”


    “即便是與你同歸於盡,也不會有絲毫地猶豫。”


    “我不一樣,我惜命。”


    轟隆隆!


    程武話音一落,周圍的山脈忽然開始劇烈地震動。


    仿佛腳下有一隻巨大的猛獸,正在破土而出。


    大地在猛獸的撞擊下,開始不斷地顫栗。


    “該作出選擇了。”


    程武瞟了一眼天空。


    隨後緩緩閉上雙眼。


    他的意念急忙說道:“天道會怎麽選擇?”


    係統沉默片刻後說道:“隻能聽天由命了。”


    “不過相信天道會做出最有利於它的決定。”


    “選擇我們,對它是最有利的。”


    “小畜生!”


    充滿了憤怒和怨毒的聲音,忽然響徹在天地之間。


    甚至蓋過了大地的轟鳴。


    程武隻覺得有一股濃鬱到令人難以置信的殺意,將自己死死鎖住。


    那殺意之濃鬱,甚至讓他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即便如今的身體是被係統所控製。


    但身體本能的反應,還是無法徹底地抑製。


    “哈哈哈哈!”


    “本座終於重見天日了!”


    “這麽多年積攢的怒氣,就先從你這小畜生身上,好好發泄一番。”


    唿!


    好似無窮無盡的灰白色煙霧,從程武身旁的裂縫中唿嘯而出。


    瞬間衝散了天上的烏雲。


    整片天地,都似乎被灰白色的煙霧所覆蓋。


    唿!


    天空中的灰白色煙霧一陣激蕩。


    一隻煙霧所組成的巨手。


    忽然自天空中探出。


    以搬山倒海之勢,朝著程武所在的位置抓去。


    “媽的!”


    程武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仿佛身處在狂暴的海洋上。


    無數的巨浪接踵而至。


    那種恐怖的壓迫感,讓他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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