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虎手持長刀,邁步朝著程武走去。


    每走一步,長刀上的內力便厚重一分。


    憑空發出嗡嗡刀鳴。


    傳進人的耳朵裏,隻覺得好像一隻隻螞蟻在血肉中爬動。


    渾身上下,每一處都難受至極。


    程武依舊立在原地。


    看著越來越近的王天虎。


    他的長刀依舊還在刀鞘之中。


    “這少年,好生狂妄!”


    有些人見狀,已經皺起了眉頭。


    這王天虎雖然聲名狼藉,但在江湖上的實力,可是公認的超一流高手。


    即便是少林武當的絕頂高手與之對陣。


    都不敢如此狂妄。


    敵人近在咫尺,竟然還表現得如此散漫。


    “喂!”


    王天虎越來越逼近,程武非但沒有拔刀,反而懶洋洋地開口問道。


    “你是要和我比試一下刀法嗎?”


    “我來中原,為的也是與人切磋。”


    “不過你們中原據說規矩挺多,切磋之前,需要講明白一些事情。”


    “咱們這次切磋,是點到為止,還是生死不論啊?”


    王天虎長刀慢慢揚起。


    冰冷的殺意,讓眾人膽寒。


    “小雜種,你還真是狂妄。”


    “若你真有本事殺了我,自然是生死不論!”


    “好!”


    程武點了點頭。


    下一瞬,眾人隻覺得眼前再次出現一抹寒光。


    和方才簡直一模一樣。


    也是轉瞬即逝,恍如幻覺一般。


    就在眾人驚詫之際。


    忽然發現王天虎長刀震動所發出的刀鳴,不知為何竟然消失了。


    刀身上的內力也消失無蹤。


    令人膽寒的殺意,也悄然消散。


    整個天地,仿佛凝結了一般。


    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


    將王天虎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


    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可王天虎的氣息,卻分明已經消散了。


    就連胸膛,就失去了起伏。


    數息之後,有眼尖之人才發現,在王天虎的喉結處,出現了一抹細細的紅線。


    好像是被針尖劃過。


    “傷口在喉嚨處!”


    那人驚唿一聲。


    眾人急忙看去,立刻發現了那處傷口。


    “不可能!”


    另一人難以置信地說道。


    “這傷口雖然在要害處,可實在是太小了,絕對無法致命!”


    “不信你們看,這傷口連鮮血都滲不出來。”


    “怎麽可能殺死北地八虎中排名第二的王天虎!”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二哥?”


    剩餘的六虎中,那馬臉漢子驚恐地看著王天虎。


    目光中,二哥的背影依舊挺拔。


    “二弟!”


    鐵嘯虎站在原地,虎目圓睜。


    如鋼鐵鑄造的身軀,止不住地在顫抖。


    他不敢上前查看王天虎的情況。


    因為事實會讓他無法接受。


    唿!


    一陣寒風吹來。


    手持長刀,腰背挺直的王天虎。


    在這寒風的吹拂下,身形開始如楊柳枝條,晃動不止。


    “二弟!”


    鐵嘯虎悲唿一聲。


    看著王天虎搖搖欲墜的身軀。


    不得不接受二弟已經死去的事實。


    邁開大步,上前攙扶住了王天虎的屍身。


    將其緩緩地放在了地上。


    “真的已經死了!”


    直到此刻,周圍的人才確信。


    橫行江湖數十年,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北地八虎之一的王天虎。


    已經死了!


    而且死的是那麽平淡。


    那麽得波瀾不驚。


    像是被人隨手捏死的一隻臭蟲。


    “這少年......”


    看著程武,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變了。


    之前的嘲諷,憐憫,疑惑,怨恨,通通化作了恐懼。


    “好快的刀!”


    “方才我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他的雙手。”


    “可我竟然沒有看到他是怎麽出刀的!”


    先前那位斷言程武必敗,眼神睿智的老者。


    呆立在原地許久。


    忽然如夢方醒的說道。


    “老夫知道了!”


    “老先生,您知道什麽了?”


    “老夫知道王天虎是怎麽死的了!”


    “怎麽死的?”


    “是啊,怎麽死的,他喉嚨處的傷口那麽小,決計殺不死他的!”


    眾人紛紛出口詢問。


    “嗬嗬。”老者捋著胡須,似乎十分享受這眾星拱月的感覺。


    “若是老夫猜得不錯。”


    “這王天虎全身的經脈,以及五髒六腑,恐怕已經全成了碎片!”


    “這位少年,不光刀法驚奇。”


    “就連內力,也是世所罕有!”


    “嘶!”其他人倒吸一口涼氣。


    再次看向程武,眼神中的忌憚更深了。


    鐵嘯虎雙眼含淚,聽到那老者所言後,握住王天虎的脈門,運轉內力一探。


    下一瞬,他渾身一顫。


    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王天虎體內的情況,和那老者所說簡直如出一轍。


    其他人看到鐵嘯虎的神情,便猜到那老者說的應該是不差了。


    那老者見狀更是得意得直晃腦袋。


    “大哥!”


    那馬臉漢子看著王天虎死不瞑目的屍身。


    顫聲說道。


    “六弟和二哥,全都被這小雜種給殺了!”


    “您是我們的大哥,您就給一句話,這個仇,要不要報!”


    鐵嘯虎深吸一口氣。


    緩緩站起身來。


    滿是怒火的雙目盯著程武。


    一字一句地說道。


    “當然要報仇!”


    “此仇不報,你我兄弟幾個,還有何顏麵活在這個世上!”


    唿!


    此話一出,北地八虎剩餘幾人猛地散開陣型。


    將程武和鐵飛鷹二人全部圍在了中間。


    “大哥。”


    馬臉漢子沉聲說道。


    “既然是報仇,那咱們就不必顧忌名聲好壞。”


    “咱們兄弟幾個一起上吧!”


    其餘幾虎也讚同道。


    “雖然會被江湖同道笑話咱們以多欺少。”


    “可為了給二哥他們報仇,也顧不了這許多了!”


    鐵嘯虎身上升騰起強大的氣息。


    “這次我在正麵拖住他們。”


    “你們伺機出手!”


    “千萬要小心,不要著了這小子的道!”


    “好,大哥你也要小心!”


    其餘幾虎連忙應答,紛紛擺開架勢。


    程武無奈地看了一眼身後的鐵飛鷹。


    一攤手說道。


    “我本打算低調一點的。”


    “鐵兄,看來要在你的門派中大開殺戒了。”


    “這位嘯虎堂主是鐵兄的同門,本該是一家人的。”


    “可他卻一心求死,實在是叫人頭疼。”


    鐵飛鷹恭聲說道。


    “北地八虎壞事做盡,在江湖上早已是人人喊打。”


    “嘯虎堂主不辨是非,和這群江湖敗類混在一起,稱兄道弟,已經沒有資格擔任堂主之職!”


    “鐵某身為鐵心堂堂主,本就負責門中糾察之責。”


    “雲少俠不必顧忌,就當是替我們鐵衣門清理門戶。”


    “哦?”


    程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鐵兄這麽說,那雲某可就要放開手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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