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移動的速度看著並不快。


    但眨眼間便來到了城牆下方。


    此人身穿一襲青色長袍。


    滿頭的白發,被夜風吹得淩亂飛舞。


    他駐足在午門前。


    謹慎地打量了一眼周圍。


    眼神中帶著一絲驚疑。


    往日裏,午門的防衛可謂是鐵通一般。


    千餘帶甲侍衛不分晝夜地嚴防死守。


    現在為何空無一人?


    他抬起頭來,看著站在門樓頂上的程武。


    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眼前這位身穿緋紅蟒袍,負手而立的少年。


    看上去好像是哪家皇室貴胄的子弟。


    但身上威嚴的氣度,卻又將他與那些紈絝區分開來。


    “此人是誰?”


    青衣老者不敢怠慢。


    雙手一抱拳。


    朗聲說道。


    “在下錦衣衛密字營千戶鐵飛鷹。”


    “敢問閣下是誰?”


    “深夜大雪,為何要在此地逗留?”


    程武摸了摸腰間的镔鐵長刀。


    迴到大明之後,再去佩戴草薙劍未免顯得有些異類。


    所以又將镔鐵長刀取了出來。


    聞言沉聲迴道。


    “深夜在此,自然是為了守護皇城安危。”


    “倒是你,為何深夜來到皇城?”


    “你自稱錦衣衛,為何我從未聽說錦衣衛有密字營?”


    “腰牌何在?”


    青衣老者深吸一口氣。


    他在錦衣衛效力多年。


    再加上超絕的身手。


    可謂是要資曆有資曆,要實力有實力。


    即便是錦衣衛都指揮使見到他,也要以禮相待。


    可程武的言語中,卻充滿了的咄咄逼人的態勢。


    讓他心中十分不滿。


    但他卻不敢發作出來。


    也不知為何,那年輕人隻是站在那裏。


    就給他一種莫名的壓力。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隻家雀,在麵對一隻雄鷹。


    老者再次抱拳。


    沉聲說道。


    “錦衣衛密字營直接歸聖上節製。”


    “其職責是監視大明江湖上的各大門派。”


    “為了避免身份泄露。”


    “因此我們身上沒有任何的信物。”


    程武微微搖頭:“那如何辨識你們?”


    青衣老者說道:“王公公和聖上都認得我們。”


    “密字營總共隻有十一人。”


    “你若是不信,可以請王公公出來相認。”


    程武瞥了他一眼。


    “你們可以直接麵聖?”


    青衣老者點頭說道:“密字營隻要有情報傳出。”


    “都是震驚大明江湖的大事。”


    “因此聖上特旨,我們可以不必請示,直接麵聖。”


    “皇權特許......”程武心中嘀咕了一聲。


    自從知道大明存在武道。


    並且江湖上各大門派武道強者多如過江之卿後。


    他就隱隱猜到。


    皇室絕對不會放任這股龐大的勢力不管。


    東廠和錦衣衛平日裏對付一些江湖小門小派還可以。


    若是遇上少林武當這些地位超然的門派。


    估計也得抓瞎。


    朝廷肯定也不敢輕易得罪。


    最好的辦法就是打入這些門派內部。


    時刻監視他們的動向。


    所謂的密字營,估計就是幹這個的。


    看來這老者隻是湊巧來到這裏。


    並非是察覺到宮中生變。


    想到這裏,他手掌從刀鞘上移開。


    朗聲說道。


    “聖上早就休息了。”


    “你直接將情報告訴我便是。”


    青衣老者愣了一下。


    “這......這恐怕不妥。”


    “聖上有旨,密字營所有情報,必須麵呈聖上。”


    程武嗤笑一聲。


    “那你明天早晨再來吧。”


    青衣老者急道:“這可是十萬火急的大事。”


    “事關江山社稷,天下蒼生。”


    “必須早早交給聖上決斷。”


    “哦?”程武本來不打算和這老者糾纏。


    聞言忽然來了興趣。


    “十萬火急的大事?”


    “事關天下蒼生?”


    “這天底下,哪裏還有大事?”


    青衣老者隻覺得程武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


    盯在身上,竟然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由得大為驚恐。


    這少年到底是誰!


    唿!


    唿!


    唿!


    就在老者驚疑之際。


    程武身後的紫禁城內,忽然有上百隻信鴿衝天而起。


    冒著鵝毛大雪,遁入到夜空當中。


    “哎呦!”


    老者見狀,立刻知道宮中出現了極大的變故。


    身為錦衣衛中有數的強者。


    他多少知道一些宮中的隱秘。


    隻有皇宮中遇到普通侍衛難以應對的危險時。


    才會放出信鴿。


    在皇宮周圍數裏範圍內。


    隱修著東廠和錦衣衛的二十多位老古董。


    這些人的修為和資曆,甚至比他還要高。


    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他們從來不會離開京師半步。


    是拱衛皇權的最後一道屏障。


    也是皇宮兩百餘年內,沒有被武林強者攻入的原因。


    隻要他在這個位置上,再熬上個二三十年。


    也會成為那些老古董中的一份子。


    屆時接受整個朝廷的供奉。


    可以一心一意地玄修。


    這是他們忠於皇室的原因。


    “閣下還請相讓。”


    青衣老者一抱拳,衝著程武說道。


    “宮中出現了變故,職責所在,在下要去看一下。”


    說罷提步朝著午門走去。


    程武目光一凝。


    青衣老者隻覺得自己體內好像冒出一股涼氣。


    讓他遍體生寒。


    剛行了兩步,便再次停在原地。


    他看著程武,麵色逐漸凝重。


    “莫非宮中的事情,是閣下所為?”


    程武漠然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老者。


    老者隻覺得身上黏糊糊的。


    下意識了摸了下額頭。


    一手的冷汗。


    “有我在這,宮裏不會出事的。”


    程武淡然說道。


    “明日一早,我帶你去見聖上。”


    青衣老者心中糾結。


    他能斷定宮裏肯定出了一些事情。


    否則信鴿不可能被放飛。


    但麵對前方的少年,他卻提不起半分的勇氣與之對抗。


    他苦笑一聲說道。


    “在下自知不是閣下的對手。”


    “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今天晚上,在下是一定要見到聖上的。”


    “得罪了!”


    話音一落,隻見他飛身而起。


    朝著程武所在的位置撲來。


    速度之快,身形已經化作一道黑色的幻影。


    “唉。”


    程武立在門樓之上。


    抬起手掌,朝著老者撲來的方向輕輕拍下。


    唿!


    微風驟起,吹亂了飄零的雪花。


    體內磅礴的內力浩蕩而出。


    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堵厚厚的氣牆。


    噗!


    老者撲來的身形,直接撞在了氣牆之上。


    整個人好像一頭撞到了棉花堆裏。


    頓時被程武的內力所包裹。


    渾身上下再也使不出半分氣力。


    老者心中駭然至極。


    他知道自己和這少年實力差距極大。


    但沒想到竟然大到如此離譜的程度。


    簡直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唿!


    程武隨手一甩。


    老者的身形好像一個陀螺。


    在空中轉了數十圈,最後落在了他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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