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的大火一直持續到天亮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不過港口周圍的樹木早已經化作灰燼。


    程武帶著幾人,踏上了港口。


    腳下的土地,還保留著幾分餘熱。


    島上都是木質建築,在大火中沒有一座保留下來。


    斷壁殘垣中,處處可見倭人燒成焦炭的屍體。


    這些屍體已經分辨不出生前的身份。


    不過島上本就有數千原住民,加上臨時前來駐紮的倭國貴族,還有他們所帶的家臣武士。


    應該有一萬多人。


    人數大致能對得上,想必沒有漏網之魚。


    眾人仔細尋找。


    確認沒有活口後,返迴了艦隊。


    程武返迴旗艦,當即下令繼續朝著倭國進發。


    整個艦隊開始揚帆起航。


    “將軍。”


    程武正準備迴船艙。


    有一名錦衣衛忽然一路小跑來到近前。


    “何事?”


    錦衣衛恭聲說道。


    “有個朝鮮的水手,說有要事想和您說。”


    “水手?”


    程武點了點頭:“帶他過來。”


    不多時,錦衣衛引著一位看上去六十多歲,滿臉滄桑的老者走來。


    老者滿是皺紋的臉龐帶著焦急之色。


    一來到程武近前,就跪倒在地,急聲說著什麽。


    “別急。”


    “慢慢說。”


    程武將其攙扶起來。


    看了眼旁邊的錦衣衛。


    他猜測錦衣衛肯定懂得一些朝鮮的話語。


    否則也不會知道這老者想見自己。


    果然,那錦衣衛一拱手。


    “將軍,這老者說。”


    “稍後恐怕會有風暴來襲。”


    “請將軍下令,讓艦隊暫時進港避風。”


    “等風暴過去,再拔錨出發。”


    “風暴?”


    程武昂首看著天空。


    湛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


    清晨的陽光就已經十分炙熱。


    連一絲微風都沒有。


    讓人心中不免有些煩躁。


    他此時倒是希望能來點風雨。


    至少能緩解一下悶熱的空氣。


    “萬裏無雲。”


    “哪來的風暴?”


    錦衣衛將程武的疑問翻譯過去。


    那老水手焦急萬分。


    雙手不斷地比畫著,似乎在解釋什麽。


    “將軍,老水手說。”


    “風暴來臨前,就是這般跡象。”


    “空中無風,十分沉悶。”


    “而且陽光猛烈。”


    “他一輩子都在海上捕魚,斷不會錯的。”


    程武低著頭,看似沉吟。


    實則正在詢問係統。


    “係統,你怎麽看,這次的風暴,是不是天道在從中作梗?”


    【經過推演,可能性較低】


    聽到係統所言,程武微微一愣。


    天道居然沒有插手?


    難道對方見鬥不過自己,已經服輸了?


    【宿主,天道就是想插手也做不到】


    【天道其實就是天下大勢】


    【它可以通過宏觀方麵的調控,來影響某地區的氣候】


    【也可以調節某地區的降雨時間】


    【比如將幾天後的雨水提前幾天落下】


    【卻無法直接生成災難性的天氣】


    【雖然現在大明因為天氣原因遭災】


    【那也是因為小冰河期提前結束,氣候劇烈變動導致降雨增加】


    【兩年後氣候穩定,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天道若真能隨意操控天氣】


    【直接連下半年豪雨,大明早就被衝垮了】


    【還有海上的風暴,天道也不能憑空生出滔天巨浪】


    “原來如此!”


    程武聽到係統解釋,稍稍鬆了一口氣。


    看來即便是天道,也不能為所欲為。


    隨即下令,讓艦隊重新進入港口,暫時躲避風暴。


    船上的明軍將士,都是遼東的邊軍。


    對於海上的情況,不甚明了。


    眼見海麵上風平浪靜,頭上是頂著個大太陽。


    對於進港躲避風暴都有些難以理解。


    尤其是因為山火的原因。


    海港中異常悶熱。


    實在是令人無比煩悶。


    這種煩躁一直持續到下午。


    李副將脫去了長袍,穿著短打在甲板上來迴踱步。


    卻仍舊熱得滿頭大汗。


    更何況是那些滿身甲胄的明軍將士。


    有些人已經熱得中暑昏厥。


    讓他看著心疼不已。


    了望遠處的山火,依舊在山中叢林熊熊燃燒。


    “不行!”


    “再待在這悶葫蘆一樣的港口裏。”


    “將士們非熱死不可。”


    “來人,安排一艘小船,我要去見程將軍。”


    他打算去找程武,勸說對方出港躲避山火的炙烤。


    船上的親兵立馬招來一艘小舢板。


    李副將正欲登上去。


    忽然聽到有人一聲驚唿。


    與此同時,眼前似乎有些陰暗。


    他急忙抬起頭來。


    驚駭地發現,在南方的大海上,有連綿的烏雲滾滾而來。


    烏雲好像是壓在海麵上。


    海天已經融為一片漆黑。


    唿!


    那黑雲速度極快,眨眼的工夫便席卷到眾人頭頂。


    嘩!


    疾風夾雜著暴雨,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周圍一片漆黑。


    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耳邊隻能聽到狂風唿號之聲。


    腳下的艦船,在狂風中搖擺不止。


    “抓住甲板,千萬不要落海!”


    李副將大聲唿喊。


    隻不過他的聲音剛出口,便被狂風吹散。


    他心中無比駭然。


    這還是被群山拱衛的港口。


    暴風都如此強勁。


    那沒有絲毫遮擋物的外海,該是怎樣一幅濁浪滔天的景象!


    “幸虧沒有出海。”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李副將一臉的後怕。


    程武站在甲板上,渾身被暴雨淋透。


    他看著黑漆漆的大海。


    心中思緒起伏。


    當年蒙古人曾想東渡,征服倭國。


    大軍卻在海上遭遇風暴。


    以致全軍覆沒。


    後來倭國將那風暴稱之為神風。


    沒想到,自己居然也差點重蹈當年蒙古海軍的覆轍。


    “該好好謝謝那老漁民。”


    “幫我省下了數萬功勳值。”


    程武慶幸艦隊裏有那麽一位經驗豐富的漁民。


    否則若是方才艦隊出海。


    遇到這麽大的風暴。


    肯定要花費功勳值購買戰法,來保全艦隊。


    那些高階戰法一本就需要數萬功勳值。


    簡直貴得離譜。


    風暴來得快,去得也快。


    半個時辰後,海麵恢複了風平浪靜。


    經過風雨的洗禮,對馬島的山火也被撲滅。


    沉悶的空氣一掃而空,異常的涼爽舒適。


    “出發吧!”


    程武立刻下令。


    他所在的旗艦一馬當先駛出港口。


    朝著東北方行去。


    經過對捉住的幾名倭寇的連番審問。


    程武已經對於倭國有了大致的了解。


    更知道了倭國最大的銀礦叫做石見銀礦。


    就在對馬島的東北方。


    上岸之後,走上十幾裏就能到達。


    大明的艦隊。


    在這幾名倭寇的指引下。


    距離石見銀礦,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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