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武幽幽的目光盯著對方。


    “自毀前程?”


    “我倒是很想知道,自己的前程,是怎麽毀掉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步逼近對方。


    那糧行掌櫃被他看得渾身發毛。


    但一想到自己背後的勢力。


    心中立刻有了底氣。


    一個小小的邊軍將領,是絕對不敢動自己的。


    對方多半是在虛張聲勢。


    當下梗著脖子說道。


    “程將軍,我給您提個醒。”


    “我們這幾家糧行,背後的東家,都是江南的書香世家。”


    “無論是哪一家,祖上三代之內,必定有朝中一品大員,內閣大學士。”


    “經他們手提拔起來的官員。”


    “遍布大明各地。”


    “程將軍,話盡於此,您是個聰明人,應該能聽明白。”


    程武心中暗自冷笑。


    對方背後的勢力有多強,他當然知道。


    但從他下令分糧的那一刻。


    他就已經迴不去了。


    因為他忽然想明白了。


    大明就像是一個身上長滿了爛瘡的病人。


    係統給他的建議,是采取溫和療法。


    從輕到重,挨個清除這些爛瘡。


    可經曆了這次的民變。


    尤其是見識到糧商們醜惡的嘴臉後。


    他大徹大悟。


    大明,病入膏肓了。


    溫和的療法已經無法挽救。


    除非刮骨療毒。


    雖然劇痛會讓大明一時間無法承受。


    但清除掉所有爛瘡後,大明將獲得重生!


    程武深吸一口氣,隻覺得胸中蕩起萬丈豪情。


    “老子先拿你們開刀!”


    “狠狠地刮,直接全部清除!”


    他冷冷地瞥了那群糧商一眼。


    糧行掌櫃還不知道大限將至,眼巴巴地看著程武。


    等著一個迴應。


    程武望著城外分糧的災民。


    口中說道:“你們背後的勢力,遍布大明各地。”


    “本將軍背後的勢力,也遍布大明各地。”


    “所以,本將軍並不怕你們的威脅。”


    糧行掌櫃愣了一下。


    隨即恍然道。


    “將軍背後撐腰的,莫非是大明的藩王宗室?”


    “如此說來,咱們那可是一家人!”


    “我們糧行,各地的藩王宗室,也有入股的。”


    程武點了點頭:“甚好。”


    可以一起處理了。


    “既然是一家人,那將軍還不趕快下令,把糧食收迴來?”


    糧行掌櫃看著城下的災民。


    語氣十分厭惡。


    “這群窮光蛋,渾身上下找不出一枚銅板。”


    “把糧食分給他們。”


    “還不如拿去喂豬呢。”


    說著他靠近程武。


    諂笑一聲繼續說道。


    “程將軍。”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我還是建議將軍,將這群災民當作叛軍全部剿滅了。”


    “一來是大功一件。”


    “二來這群災民死光了,朝廷身上的擔子也小了許多。”


    “將軍, 您這是在為朝廷分憂啊。”


    “朝中大臣們,會感激您的。”


    “您想想,朝中的王公大臣們,每天早晨一睜開眼睛,就要麵對幾十萬張嘴,餓得嗷嗷地索要糧食。”


    “擱誰誰不頭疼?”


    程武心中已經被殺意填滿。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嘴角咧出一抹獰笑。


    “你倒是挺機靈的。”


    “叫什麽名字?”


    “小的錢昌。”


    糧行掌櫃點頭哈腰地說道。


    曹公公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兩人交談。


    發現程武的態度出現了轉變。


    立刻諂媚地湊上前去。


    驚喜地說道:“程將軍。”


    “您終於想通啦!”


    “咱家早就說了,何必為了一群流民,傷了大家夥的和氣。”


    “嗬嗬,確實想明白了。”程武笑著點了點頭。


    手掌從糧行掌櫃的肩膀,移到了對方的脖頸處。


    輕輕一掰。


    啪!


    一聲細微的脆響,讓周圍所有人,陷入到了沉寂。


    曹公公臉上的諂笑,也仿佛凝固住了。


    程武身旁的那位糧行掌櫃。


    腦袋詭異地扭曲著。


    身子忽然軟軟地跌倒在地。


    “啊!”


    其他的糧行掌櫃見狀。


    一個個嚇得驚唿出聲。


    其中有三人撲上前來,抱著屍體痛哭。


    曹公公眼皮狂跳。


    “瘋了!”


    他感受到了程武那恍如實質的殺氣。


    其餘的糧商指著程武怒吼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怎麽隨隨便便就動手殺人!”


    “等著吧,明天一早,彈劾你的折子,會像雪花一樣送到聖上麵前。”


    “我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敢和全天下的官員作對!”


    程武冷笑一聲。


    “全天下的官員?”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


    “若全天下的官員,都和你們背後的那群人一樣,我大明早亡了!”


    “來人!”


    他一聲厲喝。


    立刻衝過來二十多位親兵。


    “你......你要幹什麽?”


    那群糧商看著程武和他周圍的明軍。


    “我們警告你。”


    “你雖然是將軍,卻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殺人。”


    “在大明,任何事情,都要講王法!”


    “哈哈哈哈!”程武仰天大笑。


    指著那群糧商罵道。


    “就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也配和本將軍講王法?”


    “王法是給人製定的,不是給畜生!”


    說罷他大手一揮。


    “左右,將這群奸商給我拿下。”


    “送到城門口,先遊街示眾,再剝皮抽筋!”


    “啊!”


    聽到程武軍令,其中有幾名糧商,直接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其他的人見勢不妙,紛紛跑到曹公公身前。


    撲通一聲全部跪倒在地。


    抱著曹公公的大腿苦苦哀求。


    “曹督公,救命!”


    曹公公麵帶苦笑,他試探性地看了程武一眼。


    但程武眼中的森然殺意。


    讓他始終無法開口求情。


    “唉。”


    他歎了口氣,轉過身去。


    “曹公公!”


    那群糧商見狀,心底徹底絕望。


    坐在地上指著程武放聲咒罵。


    “你這臭丘八,你敢動我們一根手指頭試試。”


    “明天就叫你全家滿門抄斬!”


    “我們東家的父親,官至吏部尚書,門生故吏遍布天下!”


    “還有我們東家,叔祖是嘉靖朝的戶部侍郎。”


    “都比不上我們東家,祖上可是內閣首輔!”


    啪!


    啪!


    啪!


    ......


    衝上前來的官兵,似乎是覺得這群糧商太過囉唆。


    掄起膀子劈裏啪啦幾個耳光下去。


    扇得那群糧商滿嘴流血,再也說不出話來。


    隻能殺豬似地幹嚎。


    他們被明軍押解著下了城牆,在下方災民的隊伍裏遊街示眾。


    當災民們得知,就是這群人,收購了周邊的糧食。


    並且囤積糧食,坐地起價。


    害得他們為了口吃的,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


    有些人甚至放棄了排隊,衝上去一陣撕咬。


    眼見情勢漸漸有些失控。


    負責押解的官兵急忙說道。


    “大家別急。”


    “我們程將軍有令。”


    “讓我們帶著這群奸商遊街示眾。”


    “然後當著你們的麵,將他們剝皮抽筋。”


    “你們現在把他們打死了。”


    “那可就太便宜他們了!”


    轟!


    周圍的災民聞言,齊聲歡唿。


    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磚頭。


    其中一位老者,更是從一個布袋裏取出包藥粉。


    顫巍巍地遞給了官兵。


    “這是老夫家傳的金瘡藥。”


    “快給他們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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