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聽到軍令,二牛顯得有些躊躇。


    “嗯?”


    程武麵色一沉。


    心想最近這是咋了,手底下的人好像沒以前那麽聽話了。


    “將軍,分兵渡河,會不會太冒進了?”


    “之前在薩爾滸,您可是三番四次的勸諫杜總兵,不要分兵冒進。”


    在程武的注視下,李二牛硬著頭皮說道。


    “不錯!”


    “這段時間長進了不少!”


    程武皺起的眉頭慢慢舒緩。


    心中大是寬慰。


    手底下終於有人能給自己出出主意了。


    “嘿嘿。”


    李二牛撓了撓頭:“都是跟將軍學的。”


    “嗯。”


    程武微微頷首,接著說道。


    “不過二牛,領兵打仗,有些時候也不能太過於謹慎。”


    “就好比現在。”


    “這周圍都是山川,咱們一路行來,後方肯定是沒有敵人的。”


    “你再看這河灘,視野寬闊。”


    “敵人也沒有藏身之處。”


    “所以不用擔心埋伏。”


    “俺明白了!”李二牛連連點頭:“領兵打仗,要縱觀全局。”


    “不能過於謹慎。”


    “該出手時就出手,否則就是貽誤戰機。”


    “嘖嘖。”


    程武嘖嘖稱讚:“孺子可教也!”


    “快去,召集將士們,隨本將軍出擊!”


    “得令!”


    李二牛大吼一聲,轉身狂奔離去。


    不消片刻,五千騎兵列陣完畢。


    謝淞和百餘錦衣衛高手,也位列其中。


    派出的斥候來報,渾江下遊四五裏處,河道寬闊。


    約莫二三百米。


    水流較為平緩,水深及胸。


    騎兵可乘馬而渡。


    眼見萬事俱備,程武縱馬來到眾將士前方。


    隨後悄無聲息地兌換使用了兩本戰法。


    【弓馬嫻熟】


    【日行千裏】


    雖然和李二牛說得有鼻子有眼。


    但他對於明軍的戰力,還是有著極為清晰的認識。


    不用戰法,他不放心啊!


    “取本將軍長槍來!”


    程武大手一揮。


    他的長槍,和火器一起,都放在了馬車上。


    隻見遠處行來四個明軍,扛著他的武器吃力地走來。


    周圍的將士看得目瞪口呆。


    實在是那四人表演得過於賣力。


    齜牙咧嘴,好像肩膀上壓上了一座巨山。


    程武也有些尷尬。


    這些都是他提前安排的。


    隻是沒想到表演得有些過頭。


    “也不知道天命寶庫裏有沒有‘演員的自我修養’。”


    “演技實在太差!”


    思索間,四人已經來到身前。


    程武一把抓起長槍。


    唿!


    手臂一揮,銀色長槍劃出一片白芒。


    唿嘯聲恍如驚雷。


    看上去簡直威猛無儔!


    周圍的明軍麵色瞬間駭然。


    “將軍神力!”


    主將如此威猛,士氣自然大振。


    “將士們!”


    程武長槍一指河對岸。


    “建奴餘孽,就在對岸!”


    “隨本將軍一起,掃清餘孽,畢其功於一役。”


    “打完這一仗,我大明遼東之地,將再無隱患!”


    “得令!”


    眾將士齊聲稱是。


    “殺!”


    程武一馬當先,朝著渾江下遊縱馬狂奔。


    明軍五千將士緊隨其後。


    轟隆的馬蹄聲,讓不遠處的江麵都震起了漣漪。


    四五裏的距離,對於騎兵來說,並不算遠。


    程武來到斥候所言之地。


    放眼望去,前方江麵果然寬廣無波。


    水流平緩,不似上遊那般湍急。


    他又是身先士卒,拍馬進入江水。


    後方明軍本來對於前方大江還有些畏懼。


    看到主將先行下水。


    走在了最前麵。


    心中的恐懼消散,爭先恐後地拍馬踏入江河。


    因為戰法【一日千裏】的原因。


    明軍的戰馬化作了千裏良駒。


    即使在江水中,依舊行走平穩,沒有絲毫慌亂。


    程武坐下戰馬,也隻是普通的建奴軍馬。


    他的照夜白,還留在薩爾滸。


    這也是他為何要使用戰法【一日千裏】的原因。


    不這麽做,普通的戰馬恐怕馱不動他這滿身甲胄和兩三百斤的武器。


    唿!


    當他平穩地來到江對岸後。


    心中鬆了一口氣。


    這裏畢竟是建奴經營多年的領地。


    率軍渡江,總歸是一件冒險的事情。


    看來建奴內亂是真的。


    否則絕對會趁明軍渡江,立足未穩發起攻擊。


    迴身看去,五千明軍騎兵徐徐渡過江水。


    踏上了岸邊。


    程武稍作休整,將隊伍陣型調整為箭矢形戰陣。


    他作為箭矢的頭部。


    其餘騎兵十人一隊,依次向後排列。


    轟隆隆!


    隊形列好後。


    五千明軍騎兵,在程武的率領下。


    真的好似一道飛速射出的箭矢,朝著北方傳出廝殺聲的地方衝去。


    衝鋒四五裏後,眼前出現了一片民居。


    房舍大半都被損毀。


    建奴在這裏聚居百餘年。


    已經形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聚集地。


    程武率軍在穿過這片民居,發現裏麵並沒有居民。


    反而牆壁上殘留著不少的血漬。


    似乎不久前發生過一場血戰。


    越過民居後,前方視線再無阻礙。


    放眼望去,隻見前方寬闊的河灘上,數萬人馬正在廝殺。


    喊殺聲正是從此處傳出。


    兩方拚殺得極為激烈,地上滿是殘缺的屍體。


    仿佛是積怨百年的宿敵。


    以至於喊殺聲都傳到了江對岸。


    雖然兩方人馬纏鬥在一起。


    但還是能夠清晰地將兩支隊伍分辨出來。


    其中一方占據優勢,身上穿著建奴的八旗甲胄。


    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


    處於劣勢的一方,身上隻是穿著一些皮毛縫製的皮甲。


    身上髒亂不堪,有些人甚至打著赤膊。


    手中的武器也是花樣繁多。


    程武甚至看到有人舉著農具,在和八旗兵廝殺。


    “嘶!”


    “這群人......”


    看到眼前的一幕,明軍都有些迷糊。


    程武皺著眉頭:“這群人,怎麽感覺像是本地的居民?”


    “他們和建奴八旗不是一夥的嗎?”


    “嗬嗬。”


    謝淞聞言笑了笑。


    “程將軍,和建奴作戰我們東廠比不得您。”


    “但若論對建奴的了解,您可就比不上我們了。”


    “努爾哈赤耗費了數十年時間,才統一建奴各部。”


    “但這些建奴部落,隻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一旦努爾哈赤的本部衰落,他們肯定會造反的。”


    “畢竟,不是所有的建奴,都姓愛新覺羅。”


    “妙極!”程武哈哈一笑:“這就叫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眾將士聽令!”


    唰!


    身後數千明軍齊刷刷抽出武器。


    “我大明天軍,向來是鋤強扶弱。”


    “諸位快快與我一起。”


    “剿滅那些八旗兵,解救建奴百姓於水火!”


    轟!


    五千明軍騎兵轟然稱是。


    隨著程武一起,朝著戰場衝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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