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程武正一槍戳死一個部落騎兵,殺得不亦樂乎。


    忽然感到一股赤裸裸的殺意。


    抬頭看去,前方縱馬殺來一個草原壯漢。


    在倉皇逃竄的部落大軍中,一路逆行,直奔自己而來。


    “找死!”


    程武長槍一揮,不閃不避,縱馬直直地迎上前去。


    眨眼間,兩人交鋒在了一起。


    “明狗!”


    巴爾思怒吼一聲。


    “拿命來!”


    腰身一扭,雙臂狠狠一掄,好像是甩鏈球一樣,將鐵骨朵朝著程武砸去。


    唿!


    鐵骨朵劃破空氣,發出恐怖的唿嘯。


    “啊!”


    程武身後的明軍死士,齊聲驚唿。


    臉上都露出了驚恐擔憂的神情。


    也不知道自家的主將能不能閃躲過去。


    隻有最初跟隨程武作戰的兩百東洲堡將士,嘴角顯露出嘲諷之意。


    “跟我們將軍比力氣,簡直找死!”


    果然,程武麵對著唿嘯砸來的鐵骨朵,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甚至仍舊單手持槍。


    手臂一抬,長槍猛地挑起。


    砰!


    兩件兵器撞到一起,發出金屬撞擊的巨大聲響。


    在草原上遠遠地傳播出去。


    唿!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


    巴爾思的鐵骨朵脫手而飛。


    兩三百斤的鐵製兵器,愣是飛出了一兩百米。


    落地後,還砸死了一個前方奔逃的部落騎士。


    精壯的漢子,連人帶馬,被這從天而降的沉重兵器,砸得血肉模糊。


    噗!


    巴爾思渾身巨震,隻覺得體內血氣震蕩,張口噴出一股鮮血。


    兩條粗壯的手臂,軟綿綿地垂在身側。


    裏麵的骨頭,早已經被震得粉碎。


    “念你是條漢子。”


    “留你全屍。”


    程武長槍一擺,槍身砸在對方胸口。


    哢嚓數聲,胸骨盡斷,連帶著心脈也被震斷。


    登時氣絕落馬。


    “完了!”


    看到這一幕的宰賽首領,隻覺得手腳冰涼。


    最後的希望也被程武磨滅。


    他心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鬥誌。


    狂拍座下戰馬,調轉方向,朝著草原西邊跑去。


    也不去和右側分隊匯合了。


    程武如此勇猛,即便兩軍合在一起,也不是對手。


    不如趁亂逃命去也。


    部落的騎兵們,本就被殺得如驚弓之鳥。


    如今看到首領遁逃。


    哪裏還敢留在這裏,立時作鳥獸散。


    整個戰場上,全是四散奔逃的部落騎兵。


    恐慌是會蔓延的,尤其是在戰場上。


    原本在明軍騷擾下,還能勉強保持陣型的右翼騎兵。


    先是看到部落中的勇士被程武一槍撂倒。


    再看到首領潰逃,明軍四處追殺他們的族人。


    他們內心的恐懼,在飛速增加。


    開始兩三個人脫離陣型朝著遠處遁逃。


    接著是一兩百,最後三千人一起逃散。


    “別讓他們跑了!”


    負責帶人騷擾右翼騎兵的是李二牛。


    遠遠地看到程武正在帶人追殺中路騎兵。


    心中早就饑渴難耐。


    眼見被自己咬住的右翼騎兵,陣型開始潰散。


    哪裏還能忍得住。


    直接帶著人衝殺過來。


    他這一路八百多人,追著潰散的三千多部落騎兵。


    連著追出七八裏地。


    路上躺滿了部落騎兵的屍體。


    最後還是程武怕他們太過深入,派人將其叫了迴來。


    最終,右翼部落騎兵,三千多人,隻走脫了六七百人。


    等李二牛帶人迴來。


    程武等人已經和方元青帶隊的明軍匯合在一起。


    將部落最後的左翼分隊殺退。


    至此,包圍他們的一萬多部落戰士,大半將性命扔在了這裏。


    隻逃走兩千多人。


    當然,明軍也不是全無死傷。


    陣亡了將近三十人。


    在以少勝多的情況下,這個戰損,簡直低到令人發指。


    以至於很多明軍,激動到難以自製。


    隻覺得方才殺得還不夠痛快。


    紛紛向程武請戰。


    希望程武能帶著他們,一直殺到草原深處。


    學那冠軍侯霍去病,直搗草原部落的老窩!


    但程武還是冷靜的。


    他帶的人還是太少了,不能太深入。


    否則很容易被部落的大軍包圍。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戰法提升的效果是有時間限製的。


    再拖下去,自己這群兵別說作戰了。


    能在部落騎兵的追殺下,抓緊馬鞍就算不錯了。


    “收拾一下戰場。”


    “這次帶你們出來,主要就是練兵。”


    “順帶著懲罰一下勾結建奴的兩個部落。”


    “如今目的達成,咱們也該迴去了。”


    程武擺了擺手,澆滅了眾人心中的躊躇壯誌。


    眾將士無奈,隻好領命。


    兩千多人很快地將戰場打掃幹淨。


    收獲了數千個部落戰士的首級。


    迴到丘陵上方,將貨物重新整理一遍,駝在了馬背上。


    趕著浩浩蕩蕩的馬群,朝著南方行進。


    程武留在隊伍的最後方斷後。


    一直謹慎地打量著後路。


    防備著部落大軍追擊而來。


    好在直到太陽落山,草原部落也沒有派人追擊。


    想來是被殺破了膽。


    程武暗自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眼天色。


    今天有些陰天,到了晚上野外漆黑一片。


    因為火把在早晨的時候都扔掉了。


    兩千多人,趕著將近一萬多匹的戰馬,黑布隆冬地實在難以行進。


    程武便下令就地安營休息。


    “這裏是哪?”


    他迴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親兵,詢問道。


    “迴稟將軍。”


    方元青拍馬走上前來。


    “這裏是鐵嶺衛。”


    “向南八十裏就是撫順。”


    “百二十裏就迴沈陽衛了。”


    程武微微頷首,原來到了大城市鐵嶺了。


    也不知道明朝的鐵嶺,是個什麽模樣。


    不過一路走來,路途十分平整。


    撫順多山地,這鐵嶺雖然名字有個嶺字,倒是平原居多。


    等遼東平定了,這裏都是糧倉啊!


    程武看著夜幕下的遼東大地,思緒翻滾,籌劃著未來。


    一夜無事。


    第二天大軍吃過早飯,繼續朝南行進。


    程武的目的地是撫順。


    一來是歸還戰馬。


    二來是將眾人馬鞍上掛著的部落首級,換成白花花的銀子。


    在明朝,敵人的首級是可以拿來換銀子的。


    其中北方胡虜的首級價值最高。


    一顆就可以得到三十兩銀子的賞賜。


    現如今手下的將士們,每個人馬鞍上都掛著三四個首級。


    這些要盡快處理,否則過上幾天就壞了。


    若是辨認不出來,賞賜會被打折扣,甚至直接取消。


    因此一行數人,浩浩蕩蕩地朝著撫順行去。


    中午時分,終於來到撫順城外。


    城頭駐守的明軍,看到遠處行來的浩蕩隊伍。


    一時間恍如驚弓之鳥。


    急忙向城中的將官們奏報。


    “不好啦!”


    “韃子又扮成商隊來攻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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