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上一片寂靜。


    眾人看向程武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程武舉起手中大明龍旗。


    高升喊道。


    “從今天晚上開始,本將會一直舉著這杆龍旗。”


    “本將在哪裏,你們就要到哪裏。”


    “龍旗所指之處,也就是你們的兵鋒所指之處。”


    說罷他掃了一眼眾人。


    撥轉馬頭,朝著大營外行去。


    剩下的明軍眾將士,相互看了看。


    雖然他們滿頭霧水,不知道主將要將他們帶往何方。


    有心詢問,卻又怕冒犯軍規被砍了腦袋。


    眼看程武已經行出十餘步,眾人急忙翻身上馬,尾隨在主將身後。


    黑夜間,除了唿嘯的夜風,迅疾的鐵蹄聲。


    再也沒有任何言語。


    兩千多人就這麽沉默著,縱馬北上。


    程武位於隊伍的最前方。


    從懷中取出一本書籍。


    正是戰法【日行千裏】。


    “使用。”


    心念一動,那戰法閃爍一下,隨即消失不見。


    唿!


    隊伍中的兩千多匹戰馬齊聲嘶鳴。


    士兵們都覺得,自己的座下的戰馬,似乎變得沒有那麽顛簸了。


    奔走的速度也變快了許多。


    嘶!


    程武座下的照夜白,變化最為明顯。


    興許是感覺到體內激蕩的氣血,照夜白奮起四蹄狂奔起來,如同黑夜中的一道白色閃電。


    後方的將士不敢掉隊,催促戰馬前行。


    兩千多騎兵,就這麽在黑夜中一路疾馳。


    淩晨時分,隊伍已經離開了遼東的崇山峻嶺。


    在他們前方,是一片望不到邊的遼闊草原。


    草原上有一些低矮的丘陵。


    雖然不高,坡度也很平緩,但足夠隱藏兩千多人的蹤跡。


    程武帶人來到一處避風的丘陵下方。


    手中龍旗一收。


    沉聲說道:“所有人,下馬休息。”


    明軍們在馬上顛簸了一夜,雖然戰馬沒有困頓,但他們卻有些支撐不住。


    聞言立刻下馬。


    或坐或躺,開始原地休息。


    程武下馬後,吩咐李二牛照看一下眾人。


    隨即隻身一人離開了此處。


    直到天色將明的時候,才滿身露水地歸來。


    “二牛,你帶人將所有人都叫起來。”


    這段時間,休息的士兵大多已經沉沉睡去。


    李二牛帶著人一個個將其叫了起來。


    眾人起身後,打著哈欠,揉了揉眼睛。


    程武也不著急,待所有人全部清醒之後。


    他翻身上馬。


    冷聲吩咐道。


    “點燃火把。”


    現如今天色將明,似乎不需要火把照明。


    但主將有令,眾人不敢不從,紛紛取出火把將其點燃。


    程武滿意地點了點頭。


    手中龍旗一展,話不多說,直接騎馬就走。


    眾人見狀,急忙上馬跟上。


    草原上有著稀薄的晨霧。


    程武走得並不快,所以兩千多騎兵,也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


    行進間,程武拿出最後一個戰法。


    【弓馬嫻熟】


    “使用!”


    隨著戰法消失,後方隊伍中的騎兵,忽然渾身一震。


    隻覺得自己對於座下的戰馬,似乎變得極為熟悉。


    就好像是一起出生入死十幾年,彼此都是最為信任的夥伴。


    戰馬的一個動作,一聲低鳴。


    他們都能感覺到其中所要表達的意思。


    程武迴頭看了一眼。


    之前這兩千多騎兵,在行軍期間,根本無法形成任何陣型。


    如今看去,相互間保持著五六米的距離。


    如此行進可以相互聯動,若是忽然遇襲,也能進可攻,退可守。


    “戰法的威力著實強大。”


    “這等陣型,也隻有身經百戰的騎兵,才可以保持!”


    程武心中暗喜。


    行了一段路程,眾人來到一處高坡。


    站在坡上朝著下方遠眺,能看到前方兩三千米處,有一條四五米寬的河流。


    這條大河從北向南,好似無邊的青綠中,披掛了一條玉帶。


    而在河流對麵,大概有二三百個帳篷。


    帳篷不遠處,有一大片柵欄圈起來的空地。


    裏麵是數不清的牛羊。


    草原部落隨水草而居。


    住的都是方便拆卸的帳篷。


    從這些帳篷可以推算出,這個部落的人數,大概在一兩千人。


    在河邊的河灘上,有數百名部落女子,正在漿洗衣服皮毛。


    雖然前段時間下過幾次大雨。


    但河裏的水並不深,大概還不到半米。


    程武昨天晚上,已經將周圍的環境全部探查了一遍。


    此處是草原暖兔部落的地盤。


    暖兔部落總人數大概在一萬人。


    這一萬人自然不會聚集在一起,而是分散在相鄰的幾片草場放牧。


    這便是其中的一支。


    深吸一口氣。


    他手中一直高舉的龍旗,緩緩傾斜。


    最終指向了下方的數百帳篷。


    周圍兩千多騎兵,齊刷刷吞了口口水。


    他們終於明白,主將帶著他們一夜奔波,為的是什麽。


    隻聽程武冷冷說道。


    “婦孺不殺。”


    “男子高過馬腿者,皆斬。”


    他聲音不大,但因為周圍無人說話,所以聲音還是傳到了所有人耳朵裏。


    待聽到‘高於馬腿者,皆斬’的時候。


    所有人忍不住開始顫栗。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莫名的興奮。


    隻覺得體內的鮮血開始變得燥熱。


    他們的坐騎,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內心的躁動。


    一個個前蹄不斷刨地,躁狂不安。


    “殺!”


    程武手中龍旗一揮。


    一馬當先地衝下高坡,朝著河對岸的帳篷狂奔而去。


    “駕!”


    兩千多身穿紅色甲胄的騎兵,齊聲催動座下戰馬。


    鐵蹄聲霎時間轟碎了晨間的薄霧。


    燃燒的火把,映襯著他們身上火紅的甲胄。


    如同一道血色的洪流,宣泄而下。


    對麵河灘上正在漿洗衣物的部落女子。


    猛然聽到雷鳴般的馬蹄聲傳來。


    紛紛抬起頭來,朝著河對麵看去。


    待看到數千騎兵麵帶瘋狂殺意,衝殺而來時。


    一個個臉上變得毫無血色,驚恐至極。


    因為過於恐懼,她們甚至忘了迴頭逃跑。


    當然,常年生活在草原上,她們也知道,等眼睛看到騎兵的時候。


    再怎麽跑也是徒勞。


    “啊!”


    尖叫聲中,數千鐵騎眨眼間跨過河流,殺到麵前。


    這些部落女子有的已經閉目等死。


    可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身旁好像無數道狂風掠過。


    鐵蹄聲逐漸遠去。


    迴頭看去,那片火紅色的洪流,已經衝殺到了身後的部落營帳當中。


    就好像一片野火,要將她們的家園焚燒殆盡。


    雷鳴般的馬蹄聲,驚醒了帳篷內還在沉睡的部落男子。


    對於這種聲音,他們在數千年的相互廝殺中,已經熟悉無比。


    熟悉的好像已經印入了他們的靈魂。


    “敵襲!”


    所有人匆忙地撿起營帳內的武器,想要去穿衣服時。


    卻發現頭頂的帳篷已經燃起大火。


    無奈隻好拿著武器逃出帳篷,可卻迎麵看到一柄鋼刀。


    噗!


    頭顱衝天飛起。


    鮮血灑落一地。


    眨眼間,哀嚎聲響徹整個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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