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武啊。”


    李參將衝著程武笑眯眯地說道。


    “我這次去沈陽,一切都很順利。”


    “你的軍功報上去後,巡撫大人十分高興。”


    “聽聞殺的還是建奴,他對你更是讚賞有加。”


    “如今你已經是千總了。”


    “相關的文書,兵部稍後幾日自會發下來。”


    程武心中狂喜,麵上卻淡定地問道。


    “參將大人,那您呢?”


    “是不是也順利地調去了撫順?”


    “沒錯。”


    李參將嗬嗬一笑:“巡撫大人雖然不認為建奴會反叛。”


    “但本將沾了你的光。”


    “你畢竟是我營中將士,軍功中自然也有我的一份。”


    “嗬嗬,巡撫大人思索再三,還是將我調任到了撫順。”


    “哦?”


    程武笑著說道:“撫順的主官原本是遊擊李永芳。”


    “參將大人一去,他可就是副職了。”


    “撫順作為馬市,主官可是大大的肥差。”


    “大人要小心此人懷恨在心,暗中使壞陷害大人。”


    “若是建奴來襲,更是要小心此人!”


    “哈哈哈哈。”


    李參將哈哈大笑:“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官場上的道道卻也知道得不少。”


    “放心吧,本將會多加小心。”


    程武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在曆史上,李永芳見建奴勢大,隻是稍一猶豫,就命人打開城門投降。


    這種怕死之人,在軍營裏更是要小心提防。


    因為他是最有可能在你背後捅刀子的人。


    既然李參將心中加了小心。


    那自己也不用過於擔心了。


    又過了十日,朝廷裏下發的任命文書來到。


    程武正式成為明軍千總。


    正六品官員,暫領東洲堡軍事。


    而李參將,則在文書到達的當天,馬不停蹄地趕往了撫順。


    以便盡快接手整個撫順的防務。


    程武在李參將走後,每天帶著東洲堡的六百騎兵,操練騎戰之術。


    時光飛逝,二十多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萬曆四十六年四月十三日夜。


    距離撫順之戰還有兩天。


    這幾日程武一直關注著建奴的動向。


    早在幾天前,努爾哈赤就放出消息,趁著這段時間撫順馬市開市。


    要派出大量的商隊,前往馬市交易。


    借此迷惑遼東的官員。


    程武也知道,這些商隊中,全部都是建奴選拔的精兵強將。


    提前進入撫順城內,城外大戰一起,便一起在城內接應。


    他本想提醒李參將。


    但這幾日正是撫順馬市開市的日子。


    撫順城內擠滿了各族的商人。


    若是不準建奴的商人進入,恐怕會引起努爾哈赤的懷疑。


    此獠生性多疑。


    這般打草驚蛇,估計他會嚇得不敢動手。


    所以程武並未提前泄露消息。


    算著日子,今天應該是努爾哈赤發布‘七大恨’,正式對明朝宣戰的日子。


    不過他這七大恨,萬曆十幾天後才知道。


    雖說是宣戰,其實和偷襲沒有絲毫區別。


    “係統,撫順之戰的具體日期,可以推算嗎?”


    由於曆史被他更改過一次。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隻好求助係統。


    【如果沒有其他意外,九成幾率會在後天爆發】


    聽到係統的推算。


    程武終於下定了決心。


    站起身來走到門外。


    “李二牛!”


    李二牛已經是他的親兵。


    聞言立刻來到近前。


    “傳我軍令。”


    “所有人一炷香內,全副武裝,到校場集合!”


    “得令!”


    李二牛不敢多問,急忙下去傳達軍令。


    整個東洲堡剛吃過晚飯,士兵們正欲休息。


    聽到軍令立刻穿戴整齊。


    急匆匆地來到了校場上。


    程武在一炷香後,準時來到了校場。


    “點卯!”


    他一來到,便冷冷地說道。


    “得令!”


    各小隊的隊長立刻清點人數,報給了總旗。


    十幾位總旗將人數報了上來。


    這段時日的操練沒有白費。


    人數全部到齊。


    程武冰冷的目光掃視了一眼眾人。


    強大的壓迫力,讓整個隊伍一片沉寂。


    “你們一定很好奇。”


    “為何本將要在夜間將你們召集過來。”


    “我會告訴你們原因。”


    “但在這之前,我要宣布幾條軍令。”


    “從現在開始。”


    “無故大聲喧嘩者,斬!”


    “戰場抗命不遵者,斬!”


    “遇敵怯敵避戰者,斬!”


    “營中亂我軍心者,斬!”


    他每說一個‘斬’字,眾人便被其中的殺意激得身形一顫。


    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但每個人的麵色,都變得極為慎重。


    “接下來,本將告訴你們集結的原因。”


    “日後你們跟著我作戰,我都會告訴你們要和誰作戰。”


    “為何而戰!”


    “絕不會讓你們帶著疑惑去和敵人廝殺。”


    下麵的士兵們神色有些激動。


    他們感受到了來自於將領對他們這些小兵的尊重。


    隻聽程武接著說道。


    “方才我接到密報。”


    “建奴酋首領兵數萬,將要犯我大明疆域。”


    “撫順數萬黎民的性命,危如累卵。”


    “什麽?”


    下方數百名士兵麵露驚駭。


    有些人甚至差點驚唿出聲。


    好在程武方才的軍令他們都牢牢記在心裏。


    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這才沒有大聲喧嘩出來。


    程武很滿意自己手下這群士兵的紀律。


    如此軍紀。


    已經是可戰之兵了。


    “本將召集你們,是想帶著你們,前去與撫順共存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當然,本將不會帶著你們去送死。”


    “若是有人心中懼怕,可以留在東洲堡。”


    “不過這裏也不安全,建奴已經分兵前來。”


    “你們是留在這裏,還是隨我去撫順,與李參將合兵一處。”


    “自己選擇吧。”


    下方眾人毫無遲疑地齊聲說道:“我等願意追隨將軍前後!”


    “好!”


    程武點了點頭,一揮手:“所有人,去馬廄取出戰馬。”


    “隨我一起奔赴撫順。”


    “得令!”


    撫順六百名駐軍,在程武的帶領下。


    拋棄了注定會失守的東洲堡。


    全體轉移到了撫順城外。


    撫順東門外四五裏處,是一片山嶺。


    程武帶著眾人,來到山嶺上方,便下令在此駐紮。


    眾人不解,程武笑道:“建奴來襲,我們六百人即便入城,作用也是不大。”


    “不如隱藏在這裏,可作為一支奇兵。”


    眾人紛紛了然,依命行事。


    到了第二天,撫順城外忽然來了兩隊蒙古騎兵。


    他們並未進城,反而是在城外的遼河岸邊駐紮下來。


    程武記憶中隱約記得,這兩隊蒙古騎兵,似乎是和建奴一夥的。


    不過現在撫順城內各族商人齊聚。


    城外的官道上,商隊絡繹不絕,明軍以為這兩隊蒙古騎兵是為了護衛商隊。


    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這一天也安穩度過。


    第三天清晨,程武立在山坡上向著北方遠眺。


    忽然看到一隊建奴商人,拉著不少的貨物,正在朝這趕來。


    心中頓時冷笑:“終於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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