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


    身後傳來唿聲,程武轉身看去。


    隻見李二牛和另外一名新兵正急匆匆的朝著自己走來。


    臉上的神色隱隱有些激動。


    “什麽事?”


    “隊長,快過來。”


    “有重大發現!”


    二牛像是在自家臥房數錢的地主老財。


    一雙大眼烏溜溜地打量著周圍。


    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重大發現?”


    程武隨著二人他們朝著某個營寨深處走去。


    在一處木屋旁停下了腳步。


    “這是獨山龍的木屋?”


    屋子的木門上還殘留著一個大大的腳印。


    “是的,那土匪頭子住的地方。”


    “裏麵有個小金庫。”


    “讓俺們給發現了。”


    李二牛再也忍不住,滿口激動地說道。


    進去屋內,裏麵已經被翻得淩亂不堪,就連牆邊的木床都給砸碎了。


    二牛他們說的金庫,就在木床下麵。


    一個鐵板蓋住的窟窿,一米多深。


    裏麵堆著幾十錠銀子,還有幾個金光閃閃的金元寶。


    以及一些做工不是很精細的首飾。


    “都在這了,俺們可沒有私拿。”


    二牛有些討好地說道。


    “嗯。”


    程武微微頷首。


    “先帶迴去,迴頭一起分了。”


    “每人在身上藏一點,千萬別被柴俊那狗東西發現了。”


    眾人一聽程武如此大方,頓時群情激動。


    李二牛抓起一把首飾,就往懷中塞去。


    嘴裏嘟囔著:“隊長您放心。”


    “土匪是您一個人剿的。”


    “功勞是您的,這些錢也都是您的!”


    “他姓柴的,還敢搜咱們的身不成?”


    程武聞言隻是冷笑,並未出聲。


    柴俊勾結土匪,在他這裏早已是必死之人。


    “啊.......!”


    就在眾人瓜分土匪的贓物時,木屋外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程武等人神色一變。


    當即衝出屋去。


    打眼一看,有一名新兵癱坐在雪地上。


    滿臉的驚恐,口中發出嗚嗚地吼叫。


    不斷用手撐地,朝後退去。


    好像有什麽惡魔鬼怪在朝他靠近一般。


    “貴寶!”


    “你咋了?”


    “咋嚇成這慫樣?”


    李二牛見狀,大踏步走上前去,抓著那新兵的肩膀,直接提了起來。


    “嗚嗚嗚......”


    那新兵名叫陳貴寶,已然是嚇的話都不會說了。


    手忙腳亂地指著前麵的一處木屋,口中嗚嗚亂叫。


    “看你那個慫球樣!”


    李二牛滿臉鄙夷:“快閃開,別尿我一身。”


    說罷一鬆手,任由陳貴寶癱在地上,自顧自地朝著木屋走去。


    隻是當他來到木屋前,打眼往裏麵一瞧。


    整個人瞬間一震,竟然愣在了原地。


    “俺的娘!”


    李二牛一聲大叫,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一雙牛眼滿是驚懼。


    程武雙眼微微眯起,緩步走上前去。


    二牛比貴寶稍強一些,坐在地上片刻便自行站了起來。


    見程武走來,立刻讓開了位置。


    隻是身體仍在不住顫抖。


    程武來到木屋前,滿是好奇地朝著屋內看了一眼。


    “狗賊!”


    下一瞬,隻聽得他一聲厲吼。


    雙目霎時變得一片赤紅。


    這屋內沒有別的,全是人頭。


    男女老少,大小不一。


    在這寒冬中,已經不知道凍了多久,早已是麵目全非。


    隻是大部分都死不瞑目,用圓睜的雙眼,來訴說著自己的悲慘和不甘。


    “官匪勾結!”


    “殺良冒功!”


    程武幾乎立刻可以斷定,這些人頭的主人,都是大明的普通百姓。


    他們被土匪劫掠殘害。


    人頭也被割下,留在這裏,等著官軍前來剿匪時。


    當做土匪的腦袋,成為一個個軍功。


    可謂是被吃幹抹淨,利用到了極致!


    這些人頭麵目猙獰,滿是哀怨之氣,再加上山風唿嘯,好似百鬼慟哭。


    即便是白天見了,也會渾身直冒寒氣。


    更何況現在日近黃昏,陽氣大減,也不怪二牛他們嚇成那個樣子。


    程武立在門前,久久未動。


    胸中氣血翻湧,雙拳緊握,指甲刺破了掌心,鮮血直流。


    “隊長!”


    “您沒事吧?”


    李二牛抱著肩膀,有些擔心地看著程武。


    程武緩緩搖頭,雙目閉起,掩蓋住了眼中的悲憤之色。


    再睜開眼,已是滿含殺意。


    看得一旁的二牛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程武已經耐不住心中殺意,柴俊今日必死!


    眾人拆了幾座木屋,將木材堆積在一起。


    又將那些百姓的人頭一個個取了出來。


    細細一數,竟有一百多顆。


    人頭被火焰吞沒,但那些怨恨卻沒有隨著火焰消散。


    反而轉移到了程武心中。


    殺!


    殺!


    殺!


    程武的內心已經被殺欲填滿。


    若不能一舒心中殺意,恐怕會徹底入魔。


    趁著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程武帶著眾人朝著山下走去。


    臨行前,二牛等人將獨山龍的屍體剁成了肉醬泄憤。


    但程武知道,真正的兇手是柴俊。


    獨山龍不過是他豢養的一隻惡犬罷了。


    尋到先前的坐騎,程武躍身上馬。


    下麵十三位新兵每人手中抓著四五顆人頭。


    就這麽一路來到了山腳。


    “迴來了!”


    謝祥等人一直關注著進山的道路。


    待看到有人出現時,立時精神一振。


    柴俊本來正在休憩,聽聞有人出現,立刻前來觀察。


    可當他看到程武穩穩地端坐在馬上。


    渾身上下連個零件都沒少時。


    麵色瞬間陰沉似水。


    周圍人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漸漸變得沉寂無聲。


    “他們手裏拿的是什麽?”


    謝祥像是發現了什麽,有些疑神疑鬼地說道。


    眾人仔細看去,如今天色已晚,稍遠些便看得有些模糊。


    可隨著程武等人越來越近。


    眾人這才駭然發現,那群去探聽消息的新兵手裏,竟然攥著一顆顆猙獰的人頭。


    “他們.......”


    “把土匪給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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