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痕眉頭微蹙,手上的動作稍稍僵了僵。


    設備組的工作人員還在一旁開玩笑道:“這寶兒姐啊,看著比誰都橫,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呢,就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然而,他還沒說完,許痕便漫不經心的轉移話題:“小心點機器,別光顧著說話。”


    工作人員悻悻的笑了笑:“好嘞!”


    說起來也是他一時嘴快,居然忘了這兩個人其實是有點小過節。


    所以一時間也不敢多說什麽,謹小慎微的做自己的時候。


    許痕還站在原本的位置,手裏握著剛從口袋裏摸出香煙跟打火機,閑閑的從裏麵抽出來一根,捏在手裏,眉眼微斂著,維持著這樣的動作僵持了好一會兒。


    隨即又將手裏抽出來的香煙遞給旁邊的工作人員。


    那人稍稍一愣,遲疑了一會兒才接過去:“謝謝許導。”


    “客氣。”說著,才給自己抽了一根,然後便道:“你們收拾完了就早點休息,明天見。”


    “明天見”


    許痕斂著眉,漫不經心的揚唇笑了笑,沉沉的舒緩了一口氣,隨即轉身離開。


    …………


    酒店,十九樓。


    走廊的光線稍顯暗沉,電梯裏則亮如白晝。


    陸司言也是剛從樓上下來,才剛走到陸寶兒房間門口,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就好像光明劃破黑暗一樣。


    明亮,耀眼。


    腳步加快,走到她麵前。


    陸寶兒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整個人便被他擁在懷裏。


    陳延嘴角抽了抽,但也沒說什麽,拿著房卡,走到陸寶兒房間門口,若無其事的將房門打開。


    見兩人還在原地,薄唇微啟,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才道:“陸先生,要不你們先進去,萬一一會兒被人看見了……終歸不太好。”


    如此的情深意重,倒叫人看不清真假了。


    然而,不管真假,有人寵有人慣著,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好,反正他的目的,從來都是叫她高興。


    他現在所作的一切,也不過是順水推舟。


    所以,也無所謂好壞……吧?


    想著,他眉眼猝不及防的顫了顫,微微斂著眉,眉心的起伏壓著一抹連他都不曾察覺的不耐煩。


    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很快便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司言心有掣肘。


    陳延的提醒更是準確無誤的切中了他的要害,他那邊開了門,陸司言也就沒在外麵耽誤時間。


    放開她,轉而去握她的手。


    然而將她手握在手心裏的那一刻,又抑製不住的心驚:“手怎麽還是那麽涼?”


    跟個小冰塊似的。


    畢竟天氣已經在漸漸轉暖了,在水裏的,渾身濕透的時候,涼成這樣倒無可厚非。


    可都這過了多久了?


    就算片場化妝間沒空調,迴來的時候,車上也該是開了暖氣的。


    到現在都還是冷冰冰的……


    陸司言更加不敢怠慢了。


    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裏,立刻將她拉迴房間,去浴室裏放好了洗澡水讓她進去泡著。


    陸寶兒覺得陸司言有些小題大做了,但他執意如此,她也拗不過。


    再說了,小心一點也不是什麽壞事。


    感冒不是什麽大事,但萬一要是因為一場感冒像上次那樣誘發其他的並發症,那就不是一兩天能痊愈的事情了。


    想著,沉舒一口氣,緩緩的靠在浴缸裏,抬眸看著眼前氤氳繚繞的水霧不斷攀升。


    手臂搭在浴缸邊緣,纖細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撩起水紋。


    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就好像……被一團舒適的溫暖包裹著一樣。


    門口走廊。


    陸司言閑閑的靠在牆壁上,眉眼微微斂著,視線定在一個虛妄的位置,沉思好久,複又抬頭看向立在一旁的陳延:“替身沒來可以推遲拍攝,一兩場戲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就算她自己願意,你也可以直接去找許痕說,他沒道理……”


    “什麽就找我了?”


    他還沒說完,許痕的聲音便從一旁,猝不及防的傳來。


    陸司言明顯有些始料未及,轉頭看向他的方向。


    他款款而來,視線落在陸司言身上,算不上吃驚,眉頭微挑,輕慢的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額……”陳延語塞。


    誰都沒想到他會這個時候過來,且還是在他與陸司言在一起的時候。


    轉頭看向陸司言,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沉著,清冷淡漠的一張臉,眉眼微微斂著,半點情緒也看不出來。


    然而仔細想想,其實也本該如此的。


    “沒什麽,隻是覺得,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再發生了。”他斂眉輕笑,張弛有度:“寶兒對表演有執念,也很愛惜自己的羽毛,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她比這圈子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可能會同意用替身。”


    許痕淡淡的垂眸,諱莫如深的笑著,點頭讚同道:“了解。”


    陸寶兒與陸司言又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劇組的事情,即便是陸寶兒親口答應的,到底與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


    陸寶兒可以憑感情用事,但作為‘家人’與助理的陳延不可以。


    所以,製作方的失職,找陸司言說兩句,再正常不過了。


    而麵對這樣一套滴水不漏的說辭,除了接受,好像也沒什麽別的法子。


    麵上不動聲色的,但微微上揚的唇角,卻在不經意間暴露了他的心思。


    不屑,鄙夷,以及,無可奈何。


    不屑與鄙夷是給陸司言的,無可奈何則是給他自己的。


    從始至終,他都沒想過要與陸寶兒為難,顯然,也沒想到會鬧到這種地步。


    想跟她和解,所以便過來了。


    沒想過會碰上陸司言。


    但真的碰上了,也沒覺得有什麽可奇怪的。


    想通了,自然也就不會在這些事情上糾結。


    抬手將手裏一直提著的紙袋遞給陳延:“薑茶,前兩天感冒的時候我表妹做了拿給我的,驅寒挺有效的。”


    陳延稍有些遲疑。


    許痕猝不及防的嗤笑一聲,挑眉瞥了一眼陸司言,意有所指道:“怎麽?有人在,不敢接啊?”


    陳延悻悻的扯了扯唇角,勉強解釋了一句:“不是,是寶兒……不喜歡聞到薑的味道。”


    許痕猝不及防的笑了:“也沒人喜歡藥的味道,為了身體健康,不照樣大把大把的吃藥?”


    陳延:“……”


    他不說話,許痕也懶得跟他糾纏,直接將手裏的紙袋塞到陳延手裏後,補充了一句:“覺得味道不好話也可以加點紅糖或者蜂蜜,防患於未然總比到時候吃藥住院的好。”


    之後,便直接再轉身離開。


    他能有什麽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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