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國緣一……他是一個非常純粹的人。”


    黑死眸半眯著眼睛,目光逐漸失去了焦點,似乎是沉浸在了迴憶當中。


    “雖然擁有遠超於其他人的天賦,但是他根本不喜於戰鬥。應該說他是一個過分善良的人。不過我們當時的那個時代並不太平,這也就注定了我弟弟不可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善良……之後他加入了鬼殺隊。”


    黑死牟的聲音低沉而又緩慢,像是在講一個感觸很深的故事。


    “鬼殺隊?那是什麽組織?”


    晴花一直安安靜靜的,聚精會神的聽著。直到聽到這個詞,眼睛才微微睜大,有些疑惑的問。


    “顧名思義,鬼殺隊就是專門殺鬼的組織。我曾經也是其中的一員。”


    “哎?!不會吧,黑死牟叔叔也加入過鬼殺隊嗎?”


    這讓晴花更加驚訝了,她從來也沒有想過上弦一以前竟然會是鬼殺隊的成員。


    “是的,當時我還叫繼國岩勝。我和緣一加入鬼殺隊之後都相繼開啟了斑紋,當我得知開啟斑紋者不會活過25歲時,我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不甘心和恐懼!”


    說到這裏,黑死牟的拳頭猛的攥緊,語氣也變得更加沉重。仿佛當年的事情就在眼前發生一般。


    “斑紋!就是這個吧,我聽香奈惠姐姐說過。我在戰意最強的時候,臉上也會有這種紋路。”


    晴花忽然想到了什麽,用手拉低自己的領口,露出鎖骨上一朵血色彼岸花的印記。


    “是的,這也證明了你的天賦,晴花。”


    黑死牟看了晴花一眼,點點頭迴答說。


    “擁有無慘大人血脈的你自然不用擔心斑紋帶來的影響,甚至還會因此而實力增強。但是人類是不一樣的,人的身體太脆弱了,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強大的力量。幾乎沒有人開啟斑紋後活過25歲。”


    “幾乎?黑死牟叔叔,你是說有人做到了?!”


    晴花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的黑死牟問道。


    “是的,開啟斑紋後還能活過25歲的人類據我所知隻有一個,那就是我的弟弟繼國緣一!”


    盡管黑死牟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晴花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勢瞬間強了數倍。就像是一座快要噴發的火山,能夠讓人感受到他體內蘊含的能量。


    晴花明白即使已經過了幾百年,黑死牟還是非常在意這件事情的。


    “不過這件事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為了不讓自己過早的死去,接受了無慘大人的邀請變成了鬼,也有了我現在的名字,黑死牟。”


    黑死牟的語氣突然一轉,身上原本不斷升騰的氣勢也隨之平息下來。


    “那後來怎麽樣了?”


    晴花已經完全聽進去了,睜大眼睛十分好奇的問道。


    “之後的幾十年我都沒見過緣一。不過聽說因為我的原因,他被趕出了鬼殺隊。我最後一次見他,他已經是個80多歲的老人了。這也是我為什麽知道他能夠活過25歲的原因。我跟他又比了一場……”


    黑死牟停頓了一下,然後緩緩的歎了一口氣,原本放棄波瀾的眼神也趨於平靜。


    “我還是輸了!而且緣一隻用了一招就擊敗了我。”


    “不會吧!”


    晴花聽到有人能一招就擊敗黑死牟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這一定是騙人的,絕對是假的。畢竟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黑死牟有什麽敗績。


    可是這又讓她不得不信,因為說出這件事的人正是黑死牟他自己。


    “事實就是如此,從小到大,我在劍術上從來沒有贏過他。他強的完全不像是一個人類。是當時天底下最強的劍士!可以說是有著人類軀體的怪物吧!嗬嗬哈哈……”


    說到最後,黑死牟竟然輕輕的笑了起來。這笑聲中有著一絲釋然,又帶著一絲遺憾。


    “那他是怎麽去世的?”


    晴花隻聽黑死牟口中的描述已經無法想象對方有多強大了。她現在更想知道這樣的強者最終的結局是什麽?


    “算是壽終正寢,不過他走的時候並不安詳,似乎還有困惑……”


    “黑死牟叔叔是看著他去世的嗎?”


    “不,我沒有見到我弟弟的最後一麵,但是你的父親看到了。”


    “哎?!”


    晴花已經記不清今天是第幾次發出驚唿了,但是聽黑死牟的意思,她的父親似乎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繼國緣一走向了生命的盡頭。這讓她不敢相信,她根本就想象不出父親什麽都不幹的樣子。


    晴花原以為如果父親在場的話,一定會直接出手殺了對方。所以這種出乎意料的結局,讓她一度感覺有些夢幻。


    “父親還會目送自己的敵人死亡嗎?真是奇怪。或許隻是父親的惡趣味?”


    晴花喃喃自語著,他還是覺得自己的父親是想看著敵人慢慢步入死亡才這麽做的。


    “對了,為什麽繼國緣一的刀會在我父親手裏?是戰利品嗎?”


    晴花突然迴過神來,想起了最關鍵的問題,她本來想問的就是為什麽自己的父親會有這把刀。隻是剛才一直在聽關於繼國緣一的生平,忘記問了。


    “因為這把刀最初就是無慘大人給我弟弟的。這把刀的名字叫做鬼丸國綱,是無慘大人送給緣一的禮物!”


    黑死牟看著對方,沉默了片刻,然後沉聲說道。


    “哈?!”


    晴花聽到這個迴答徹底愣住了,嘴裏也發出了誇張的聲音。即使不照鏡子,她也能猜到自己的臉現在是什麽樣子。


    這讓她腦子裏一團糟,有些繞不過彎來。


    日輪刀是用來殺鬼的。


    鬼殺隊是專門殺鬼的組織。


    繼國緣一是鬼殺隊的劍士。


    而自己的父親身為鬼的始祖,送了鬼殺隊的劍士一把日輪刀?


    不是晴花不夠聰明,是她實在是無法理解啊。在她看來自己的父親怎麽可能會做這種蠢事呢?


    黑死牟看著晴花無比震驚的表情,也猜到了對方心裏在想什麽,於是解釋說道。


    “我知道你為什麽驚訝,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把刀以前並不是日輪刀,緣一在成為鬼殺隊的劍士之前是你父親撫養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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