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唔嗯嗯……”


    蝴蝶忍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般跪坐在地上,淚水像斷了弦的珍珠一樣往下掉,讓她的視線都逐漸模糊起來。她看看眼前已經失去生命的富岡義勇,嘴裏發出宛如野獸般的悲鳴!


    “啪……”


    就在蝴蝶忍沉浸在無限的悲傷中的時候,一隻細長的手突然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蝴蝶忍抬頭順著方向望去,就看到無慘正用他那雙玫紅色的雙眼看著自己。


    “無慘大人……唔唔唔……”


    蝴蝶忍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無慘,淚如泉湧,整個人直接倚在了無慘的腿上,把頭埋在了無慘的衣服上發出嗚咽的聲音。


    無慘低著頭看著撲到自己身上的蝴蝶忍,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把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頭頂上,緩緩的撫摸著她的頭發。


    看著躺在地板上生機全無的富岡義勇,無慘原以為自己會開心地大笑起來,畢竟鬼殺隊又死了一個柱。但是奇怪的是他現在卻麵無表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的,隻是心中沒有那種喜悅感,對於富岡義勇的死,他似乎抱有一種更加複雜的情感。


    有一絲敬佩?覺得有些可惜?或許都有一點,又或許都不是,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對方不可能因為他的情感再活過來。


    在計劃開始之前,無慘確實說過如果富岡義勇願意變成鬼的話就放他一馬。並且讓他和蝴蝶忍一起生活。


    用一個已經玩過的玩具換一個強大的部下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一點後悔了。他似乎有點不舍得給。


    不過好在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再糾結了,因為對方沒有給他糾結的機會。富岡義勇終究還是沒有歸順於他,作為鬼殺隊的水柱死去了。


    無產的腦海裏思緒萬千,他伸出食指輕輕的托著蝴蝶忍光滑的下巴,把她的頭緩緩抬了起來。


    他從這張布滿淚痕的臉上看到了痛苦、絕望、恐懼、怯懦……各種各樣的負麵情緒。


    蝴蝶忍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無慘自然是一清二楚。


    她的痛苦來自於曾經有好感的同伴死在了自己的手上。絕望的是本來期望著能夠借此擺脫被他玩弄的命運跟富岡義勇相伴活下去,結果願望落空了。


    至於恐懼和怯懦,是這麽長時間被他調教以後的本能反應。


    但是十分矛盾的是,即便蝴蝶忍此時十分恐懼,但她仍然表現得十分順從。似乎無奈的無慘接下來如何對她,她都願意忍受。


    但是無慘這一次什麽都沒有做,他用拇指輕輕的滑過蝴蝶忍美麗的眼眸,擦掉了她眼睛周圍的淚水。無慘的動作十分輕柔,與其說是在擦眼淚,不如說更像是一種愛撫。


    無慘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做出這樣的動作,他是把蝴蝶忍當做了自己的親人,不忍心看她這麽傷心?


    不是,無慘自認為是一個十分鐵石心腸的人,他不會隨便把一個人當做自己的親人的。


    他對於蝴蝶忍的感情,更傾向於主人對寵物的感情。哪怕不是平等的家人,但是寵物陪伴主人時間長了也會產生濃厚的感情。


    看著自己心愛的狗狗痛苦流淚,身為主人也會莫名的感到一絲難受。這才更符合無慘現在的心情。


    無慘並沒有把蝴蝶忍當做平等的人,但是卻少有的對她展現了自己柔情的一麵。很奇怪,但這正是情感複雜的體現。


    就好像是喜歡讀書的人愛惜自己的書本一樣,哪怕這本書已經讀過很多遍了,但是每次你都會仔細的把它放好,並且會定時擦去書上的灰塵。


    愛惜這種情感,不一定非要體現在對人的身上,對於物也是一樣的。


    無慘現在的心情大概是一種心疼吧,就像是你日日夜夜佩戴的一塊玉佩,突然出現了一次裂縫,自然會覺得可惜和心疼。


    這跟他之前調教的時候把她弄哭是不一樣的,就好像你自己使用一件非常寶貴茶杯不小心把它碰碎了,也會心疼,但是會好受一點。但如果是別人把它弄碎了呢?那你一定會十分生氣。


    人就是這樣,不是自己的東西是不會珍惜的。


    無慘已經把蝴蝶忍當做了自己的東西,看到蝴蝶忍哭成這樣,他自己的內心也起來了波瀾。


    至於無慘現在的所想,蝴蝶忍自然是不知道的,她隻覺得今天的無慘大人前所未有的溫柔。


    忍不住地把自己嬌嫩的臉靠在了對方白皙的手掌上。


    她恨無慘嗎?說實話肯定是恨的,是無慘把她變成了現在這樣,也是無慘給了她毒藥,殺死了富岡義勇。


    在她內心中除了恨,還有一種極為強烈的愛戀。她發現自己現在竟然不願意離開無慘,是無慘給了她存在的意義,如果沒有無慘的話,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誰會接受她現在的模樣呢?誰會接受一個永遠不會死,還要吃人人的鬼呢!


    所以她隻能留在無慘的身邊,甚至他現在想的並不是逃離無慘,反而害怕無慘會突然有一天拋下自己。


    那樣的話,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她的容身之所了!她現在已經被鬼殺隊拋棄了,不想再被拋棄了!


    無慘看著蝴蝶忍這副依賴自己的模樣,明白對方應該是得了極為嚴重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似乎是富岡義勇的死,把蝴蝶忍心中最後一絲反抗的念頭也給澆滅了。


    不過這樣又有什麽不好呢?


    無慘不停的撫摸著蝴蝶忍的俏臉和頭頂體現著自己的地位,也讓對方能夠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


    讓小狗知道主人的存在,會讓小狗更加安心。


    “好了,蹭夠了就起來吧。”


    過了好一會兒,無慘輕輕地拍了拍蝴蝶忍略顯淡薄的背影,示意她已經夠了。


    蝴蝶忍這才戀戀不舍的讓自己的身體離開無慘。


    “對了,把他厚葬了吧。”


    無慘向後退了一步,正準備離開,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富岡義勇的屍體說了一句。


    對於死人他一向很慷慨。


    蝴蝶忍聽到無慘的話微微愣了一下,雙眼真的很大,眼圈瞬間微微泛紅。然後立刻把頭磕在地上,屁股翹高高翹起,做出一個極為恭敬的土下座的姿態。


    “非常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蝴蝶忍並不是在說謊,而是由衷的表示感激。富岡義勇作為無慘的敵人,在他死後無慘沒有讓鬼把他吃掉,反而讓其厚葬,這絕對是格外開恩了。


    無慘什麽也沒有表示,隻是靜靜的離開了。他對於今天小狗的表現非常滿意,這也算是給她一點小獎勵。還能讓蝴蝶忍對他感激涕零,這很劃算。


    屍體這種東西,他要多少就有多少,沒必要盯著富岡義勇的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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