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走屍,”他一句話讓我們懵逼。


    我覺得他是在質疑我專業方麵能力。


    “那你說是啥?”


    他沒有迴我,而是道,“什麽時候去,我跟你一路。”


    亮子看了我,“他行不。”


    我心想這怪胎也不怕陰氣,屍毒也應該不會太怕,而且他的血似乎非常克製陰邪之物。


    以前在一本書中見過,說人的血其實是非常克製陰邪之物的,隻是隨著年紀的增長,人的血受到外物汙染,失去了純潔性,失去了原本的威力。


    所以你們在電視或者小說中看到有道士畫符,因為血的威力降低太多,隻能借助所謂的“仙人”神威。


    當然道家的符咒到底行不行,說實話我還沒有見過。


    唯獨兩種人的血可行,第一種是剛出生的嬰兒以及常年吃平淡飲食的得道者。


    這高冷男常年隱居,我猜測血已經很純潔,否則也不可能傷那兇煞。


    第二天一早王叔親自送我們上了車,臨走前特別囑咐我遇到事情別衝動,我腦子是比亮子靈光,但是脾氣太倔了,遇到事情愛衝動。


    他還記得大興安嶺的事情呢。


    按照標記的地點,我們下了車,來接我們的是一個開著電動三輪車的禿頭男人。


    他看起來非常憔悴,途中我們也很少對話。


    來之前已經了解,那走屍傷人已經有十多個人了,他們沒有辦法隻能報警。


    但是那些警察也怕死啊,也沒有想送我們或者接應我們的意思。


    不過也是,畢竟東家名聲在外,在他們的意識之中請了東家,這事情就穩了。


    我推了推旁邊閉眼的高冷男,原本想問他那不是走屍到底是什麽,可是別人根本就不鳥我,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了還是假睡了。


    天很快暗了下來,電動三輪車緩慢的在山路爬行,這裏沒有通路,遠遠的便看見禿頭男人所指的村落。


    這裏地處山區,四麵環山險峻無比,我們幫著他推電動三輪好不容易到了村口,我們就看見村口站著一群人。


    這群人原本還以為是來歡迎我們的,奇怪的是每個人都帶著警惕的神色,根本不鳥我們啊。


    進村的時候,亮子說平時我們趕場子,都是轟轟烈烈的,至少也會熱情歡迎吧,你看看這些人,跟防賊似得。


    我說既然接了警方的錢,我們就有義務完成工作,你管他們做什麽。


    我問前麵一言不發的禿頭男人,“大哥,今天晚上你們都在家裏別出來,聽到什麽聲音也別管懂不。”


    他冷漠的哦了一聲。


    晚上在他家吃飯,飯菜都是粗茶淡飯,我們也沒有嫌棄,亮子還說野菜就是好吃,在舊城街魚肉都他娘吃吐了,所以多吃了兩碗。


    那禿頭男人家的老母親,坐在椅子上,渾身一股尿騷味,她老人家裂開嘴露出稀疏的牙齒,說好吃就多吃點,能吃是福氣。


    我看了老母親一眼,她身體抖得跟厲害,混濁的眼睛糊的都是眼屎。


    “媽咱們今天,”禿頭男人從裏屋走了出來,按住自己老母親肩膀。


    不知道為什麽我發現這老母親竟然是身體一抖,臉上浮現出一絲恐懼。


    看著禿頭男人把他老母親送進了黑漆漆的裏屋,我推了推吃飯的亮子說,“你有沒有覺得他們母子二人有些不對頭。”


    亮子用力吞下一口野菜,看了一眼裏屋說,“得了得了,別人家裏事情你操那麽多心幹啥。”


    我歎了口氣,亮子說的也是。


    那老母親身上我早就注意到有不少淤青,都說養兒防老,人怕老了沒用了就會被嫌棄。


    這個社會嘴裏都會說孝敬,能真正做到的有幾個。


    前些天不是還流行一句話。這個圈子最諷刺的就是拿著父母錢花天酒地,在ktv還在唱父親,懷裏抱著另一個女人還對電話裏講老婆我愛你。


    天暗了,這山區濕氣很重,四麵又是環山,寒氣從山頂滾滾而來,整個村子都被白霧充斥著。


    冷還是其次,就是看著有些毛骨悚然,深怕白霧裏伸出一隻手,來個措手不及。


    寶兒姐一直跟著我和亮子,高冷男則是出去在四周找走屍。


    突然就在這時候我隻聞到一股血腥味兒,我推了推亮子。


    亮子睜著大大的眼睛。哆嗦道,“你……聞到了?”


    我警惕環顧四周,“來了。”


    “什麽人,”寶兒姐猛的抓住我,推到身後。忽然我就看著濃重的霧氣之中一個模糊的人影。


    “好重的血腥味兒,”亮子道,看來他還沒有發現那人影。


    寶兒姐向那鬼影衝了上去,我根本來不急阻止。


    “寶兒姐幹嘛?”亮子問。


    我說別問那麽多,小心四周,走屍沒人性,咬到了就別想它鬆口。


    幾分鍾過後,四周詭異的寂靜,我眉頭一皺,寶兒姐怎麽還沒有迴來。


    “去看看?”亮子和我躲在籬笆牆後。


    我伸出頭,早已經失去了方向,隨便喊了一句寶兒姐你在哪裏?


    沒有很人迴答。


    走屍沒有聽力,但是嗅覺和震動感應卻令人無比。


    我大喊了幾聲心裏開始發毛了,高冷男出去了,現在留我和亮子在原地不是作死嗎?


    寶兒姐性子比我還急,看了邪祟就跟看見仇家似得,攔都攔不住。


    “你們過來一下”,寶兒姐的聲音傳了過來。


    “草,成功了,”亮子一喜,聽到寶兒姐的聲音就像找到安全的港灣。


    “你們過來一下,”寶兒姐重複。


    亮子要出去,我卻覺得不對勁兒,猛的按住亮子讓他別動。


    但是已經太遲了,亮子人已經衝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衝出去看到了什麽,就聽見他尖叫一聲,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往我這裏爬。


    “看到啥了,”我本能反應也準備伸出去看,亮子卻抓住我的褲腿爬了起來,一邊驚慌推著我跑一邊道,“草,別迴頭,跑,快跑。”


    感受到亮子的失態,我知道怕是看到了什麽非常恐怖的東西。


    亮子常年跟死人打交道,髒東西也見過不少。以前都是談笑風生,我幾乎是從來沒有見過他露出這樣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當真是沒敢迴頭啊,一邊狂奔著就感覺身後傳來如牛一般大的唿吸聲。


    心髒都快給跳了出來。


    “寶兒姐救命啊,”我大聲唿救著。


    那唿吸聲和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大,我終於忍不住好奇迴頭看了一眼。


    我的乖乖,這不看還好,一看我是當場被嚇破了膽啊。


    都說走屍形如枯槁,膚色青紫,指甲如鐮刀,牙齒似蒜瓣。


    可是在我身後大步流星追我哪裏是走屍,分明就是一隻渾身被剝了皮,血淋淋的怪物。


    “是血屍!草,有人在搞鬼。”


    血屍不比走屍,血屍是人煉製或者苛刻條件而形成的。


    相比走屍,血屍說不上兇多少,但是它是有智慧的,邪性的很。


    以前我跟著我爸小時候去湘西那邊偶然見到過一隻血屍。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血屍學人說話,還對我裂開嘴笑。


    好在它是被那養屍人關在籠子裏。


    那血屍抬起手,眼看就要碰到我時,突然寶兒姐從旁邊巷子衝了出來,一拳打在血屍胸口上,那血屍就直挺挺的飛了出去。


    “寶兒姐你去哪裏了,”我有些生氣了。


    “薑生娃子,這裏像這種的怪物不止一個,”寶兒姐說。


    “啥!”亮子說,“那這樣我們可是要加工錢的,不合規矩。”


    “你丫的錢鑽進屁眼裏了,趕緊走,這裏指不定還有多少血屍。”


    那血屍還在學著寶兒姐的聲音,瘋狂喊著你過來一下,整個身體流淌著大麵積的血。


    那血屍又衝了上來,突然就在這時候血屍猛的停了下來,又不動了?


    “什麽情況?”我們也停了下來,亮子一臉蒙蔽。


    我手死死抓住寶兒姐,生怕她亂來。


    現在情況有些出乎我們預料,這是血屍,它有一定的判斷力,我不知道是誰在操縱它們。


    但是現在我們情況不容樂觀,怕就怕中了計。


    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理智的。


    那血屍裂開嘴,嗓子發出惡心的聲音,“你怎麽找到我的。”


    我一臉蒙蔽,亮子說,“它在跟我們說?”


    血屍又說了一句,“算你狠,走著瞧。”


    話音剛落血屍兩米高的身體就衝進了白霧之中。


    而隨著血屍離開的方向我竟然還看見了幾個同樣高兩米有餘的巨影。


    在巨影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我一看是高冷男。


    “高冷男別追,”我喊。


    但是他人已經跑遠了,追還是不追?這成了艱難的選擇。


    “臥槽,都是不怕死,追,”我一咬牙追了上去,


    一路向山上衝去,途中一路的血,氣味非常腥臭,異常難聞。


    一路都是岩石居多,非常鋒利,手被割破了幾個口子,加上能見度很低,非常影響速度。


    終於我們看見了高冷男站在山頂上,我心裏覺得不妙,喊了一句怎麽了?


    高冷男迴頭一臉錯愕的看著我,這是我至今為止在他臉上看到的第二個表情。


    “你……你們最好不要看的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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