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傾塵封已久的記憶仿佛又被掀開一角,神識倏爾恍迴兒時。


    在陸時聿嫌幼稚不願意陪自己玩過家家酒的時候,是沈斯言一副成熟樣、彎身蹲在擺滿了玩具的木桌邊。


    小雪傾拍了拍自己淺粉色的公主裙,編得漂亮的長發上戴著一頂鑲鑽的王冠,故意表現得十分優雅,“倒茶。”


    沈斯言投去個疑惑的視線,而後見女孩小傲嬌的揚起下巴,“哪有公主自己倒茶的。”


    男生聽著她用軟乎乎的奶音說著命令的話,忽而失笑,提起裝滿葡萄汁的茶壺倒在杯中,讓前人拿起嘬了一口。


    “等以後本公主要把這裏的院子改成茶園,這樣就能每天喝到最新鮮的茶。”


    她以沉思者的姿勢思索了片刻,而後改口,“不,改種玫瑰吧,公主要住在玫瑰城堡裏。”


    迴憶完畢的阮雪傾:。


    沈斯言是怎麽記住的自己小時候這麽中二的發言啊。


    何止記住,甚至還直接還原了一個玫瑰城堡。


    別太離譜。


    阮雪傾跟沈斯言存在不少信息差,後者的人設會清楚得記得倆人兒時發生過的點點滴滴,可她並不清楚,隻能通過這種方式片段似的迴憶起來。


    難免心生出內疚和負擔感。


    “阿言,童言無忌,你不必這麽——”


    女生話還沒說完,就讓男人適時打斷,溫潤的聲音明顯降了幾度,“卿卿不會是想以這種借口耍賴吧。”


    “說好的嫁給我,就隻能成為我的新娘。”


    阮雪傾打量著沈斯言的表情,知趣的沉默著迴應,現在不能輕易激他。


    不過他們應該是迴到了菀城或者附近的城市,氣候跟溫度同離開時大差不差。


    想著,女生摟著對方的手緊了緊力道,“我們迴去吧,阿言。”


    沈斯言抱著人重新迴到房間,阮雪傾縮靠在懷裏,烏黑的長卷發貼在白嫩的臉側、一副乖巧樣子,看得男人心神微動,“卿卿表麵裝得這麽乖,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女生心頭一沉,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演技似乎很難再取得沈斯言的相信。


    “阿言,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沒來得及說。”


    “你和沈阿姨去國外之後,我絕食了一段時間,高燒三天三夜、忘記了很多事,包括和你的那些。就連玫瑰花,都是經提醒後才迴憶起來的。”


    “所以你剛迴菀城的時候對我而言幾乎陌陌生人的存在,我才會對些些舉動過分應激。”


    “但我真的有重新考慮過我們的關係,哪怕沒有以前的記憶,我也真的喜歡上阿言了,所以才會主動聯係沈叔叔想提前保你出來。”


    沈斯言聽著女生真假莫辨的話,眼神亦變得晦澀難明,“是嗎。”


    “不過卿卿喜歡我的話,就會喜歡和我生活在這裏了吧。”


    阮雪傾暫時隻好順對方心意的點點頭,不管真信假信、先穩住沈斯言的情緒才是最重要的。


    她坐在床尾,見沈斯言拿起床頭櫃不知作用的遙控器,輕輕一按、床尾正對的牆麵應聲打開,向兩側折疊,露出掛滿的漂亮公主裙。


    每一件都足夠華麗,手工縫製的鑽石隔了很遠也十分有存在感,像出席宴會或酒會穿的那種,哪適合居家。


    “這些...”


    阮雪傾不由得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走近後嗅到一股淡淡的桃香,是她喜歡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不自覺的感覺到些許心安。


    她伸出手去觸摸裙麵,許是任意一條都會達到六位數的樣子。


    感覺完全是男人堪用金磚銀磚堆砌而出的一個城堡。


    可沈明傑不是說他的公司麵臨倒閉了嗎,所以才忍痛轉給了自己五百萬算作是補償和感謝,沈斯言又是從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阿言,我聽沈叔叔說——”


    “說他的公司要倒閉了是麽。”


    沈斯言聲音本還如暖玉般溫潤,一提到那個男人就倏爾冷了幾分語調,像是提及什麽讓人避之不及的蛇蠍。


    “我還有自己的公司,隻不過沈明傑不知道而已。”


    他這麽說,阮雪傾大概也能猜到規模,否則這群龍無首的日子還不得攪翻了天。


    沒想到竟然瞞著自己的親生父親留了一手。


    她甚至不知沈明傑公司幾近破產的事,沈斯言究竟有沒有沾手。


    真的可怕。


    阮雪傾搖了搖頭、甩掉腦海中多餘的念頭,又在衣櫥中抬手翻了起來,轉身望進一直注視著自己的男人眼中,“阿言,睡裙沒放在這裏嗎。”


    沈斯言那雙藏匿於鏡框之下的眼睛存在感尤強,被濃密的睫毛遮住大半,眼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好的,沒準備。


    女生耳尖有點發燙,纖細的手臂從男人寬鬆的外套衣袖中伸出,不滿的嬌嗔開口:“我總不能晚上穿這身吧。”


    “給我一件你的t恤也行。”


    “乖乖隻要穿我準備的禮裙就好了,其餘沒有的挑。”


    阮雪傾貝齒抵住櫻桃般嫣紅的唇,敢怒不敢言。


    誰家大好人晚上穿這麽隆重的禮裙睡覺啊,除非是人無了永久的睡在水晶棺裏——


    “行吧,我不挑。”


    她就不信沈斯言不抱自己,正好硌死他解氣。


    阮雪傾像隻氣鼓鼓的河豚,雙手捧著坐在床邊,就見男人沒有聲響的離開了房間,片刻後拿了件柔軟的黑色滑麵睡衣。


    她抬手剛要接過,沈斯言卻故意往後退了一步,指尖同絲滑的布料交錯而過,像逗小貓似的。


    “?”


    “有條件的,卿卿。”


    阮雪傾就知道他沒那麽好心,繼續等待對方的下文。


    “一樓旋梯旁有個空著的畫幅,隻要卿卿同意在玫瑰花瓣中,讓我現場臨摹就行。”


    阮雪傾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安心的解決了問題。


    她沉沉睡了一晚,翌日清晨就聽見衣櫥間發出細微的聲響,睜開酸澀的眼睛。


    看男人從中挑了一身白色的禮服長裙和華麗的配飾,輕手放在梳妝台前。


    剛睡醒的聲音有些發膩,“這什麽。”


    “臨摹前的準備啊,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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