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傾定定凝視數秒對方的眼睛,感覺像蒙了層灰薄的霧,看不透他的眼神。


    沈斯言在哪裏看到的,看了多久,是真的不懷疑還是試探自己,她一概不知。


    認不好這個身份可容易踩雷。


    她半斂著眼睫,將仍舔著罐頭肉渣的鐵蛋抱起來,稍加轉移注意力,半真半假的開口:“哥哥確實沒有女朋友。”


    “不過昨晚我爸爸想喊你吃飯,所以我後麵來了一趟,當時你好像不在別墅。”


    沈斯言麵上沒有絲毫被抓住話柄的慌亂,隻淡定的‘嗯’了一聲,“我晚間去了公司,應該是已經離開了。”


    阮雪傾不好辨別他這話的真假,感覺沈斯言的心眼都趕周熠的十個多了,目前也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反正他不提,自己就當沒這迴事好了。


    氣氛忽然因為男人的問題沉寂下來,阮雪傾見他頭頂紋絲不動的26,主動緩和,“既然那隻叫卿卿,小狸花叫鐵蛋好像有點掉價。”


    她清潤的黑眸盈盈一笑,彎的像個漂亮的月牙,“不如叫小言吧,這樣就可以一直陪著卿卿了。”


    沈斯言眼底閃過一瞬的愣怔,卻極快的掩藏在了鏡片之下,“你喜歡貓嗎,卿卿。”


    阮雪傾點點頭。


    男人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手摸上女生柔順的烏發輕柔,“那等卿卿和小言生了小貓之後,送你一隻養。”


    “...”


    阮雪傾本來還覺得沈斯言摸頭殺的動作很漲自己的好感,此話一出,頭皮都麻了一片。


    她先前沒注意兩隻小貓的性別,沒成想還能生崽。


    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話,聽得她脊背一涼。


    女生抬手握住沈斯言的手腕,指尖摸到對方微突的腕骨,明顯的弧度尤為漂亮,“那個,收養流浪貓的話,飼主一般不都會給它們做絕育的嗎。”


    可能是覺得貓腿下一涼,原本懶洋洋趴在地上曬太陽的小言抬了抬頭,灰溜溜跑遠了。


    沈斯言將麵前想跟著跑掉的小白貓攔住,抱到腿上,“很多飼主不願意喂養那麽多,就做了絕育。”


    “不過我的別墅和前院夠它們玩耍,多幾隻也沒關係,就不剝奪小言生育的權利了。”


    沈斯言聲音溫沉,像春日的暖陽,但話聽得阮雪傾沒由得不自在。


    叫小言的那隻肯定是公貓。


    她恨不得給幾分鍾前提議把‘鐵蛋’改成‘小言’的自己兩巴掌,名還能不能改迴去了?


    這男人明喻暗喻切換的過分熟練。


    裝傻都快裝不下去了。


    她緩了口氣,“但哥哥對貓毛過敏,家裏不會允許我養的。”


    “好吧。”沈斯言的聲音中透出絲惋惜的味道,而後站起身將手遞至女生麵前,“不要在這蹲著了,天這麽熱,進屋喝杯飲料?”


    男人身姿挺拔,斑駁的光影落在肩頭,一舉一動都顯得溫和有禮。


    阮雪傾點點頭,手順勢搭在男人的掌心,下一秒就讓其輕握住。


    力道紳士很有分寸,如果忽略手上若即若離、摩挲的指腹——


    她蹲得太久,小腿有些發麻,抬腳的一瞬直接朝前撲在沈斯言懷中,被陽光曬得微燙的臉貼在男人的胸膛上,聽見其強有力的心跳。


    淺淺的笑聲從胸膛中溢出,帶著不明顯的氣息,聽得人耳廓酥癢,“迴菀城的第一次見麵,卿卿好像也是撞我懷裏的。”


    阮雪傾聞著男人身上陽光般幹淨的味道,耳尖染上點紅,感覺到男人半摟在背後的手,忙拉開些距離,“不好意思。”


    不過她總覺得沈斯言是故意的,要麽下次穿個高細跟試試,應該就不會有這麽多次不小心的意外了。


    腳都能給這個壞狗踩腫咯。


    “怎麽跟我這麽客氣。”


    沈斯言指骨分明的手指不是一下離開,反而是順女生脊背的曲線滑至腰間、再從腰際離開的,似有似無的觸感像輕柔的鵝毛,引得她不禁一顫。


    稠麗的臉蛋浮上一層緋色。


    阮雪傾輕抿住唇,眉眼微垂、像女生挑明心緒的害羞模樣,餘光留意男人凝視自己的目光,發現好感度跳了2。


    行吧,沒白被吃豆腐。


    沈斯言將她領進別墅,坐在客廳的沙發前,端來杯100%純果汁,漂亮的錘紋杯中加了些冰塊,碰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他還貼心切了些水果,漂亮的擺了個盤、放在茶幾上。


    見阮雪傾皙白的臉紅撲撲的,幾縷發絲粘在額前,沈斯言抬手按開一樓的中央空調,溫度沒設的太低,“等下就不熱了。”


    阮雪傾看著細致周到的沈斯言,感覺自己被照顧的像個小孩,軟聲道謝。


    她拿起杯子喝了兩口果汁,結果太甜、喉嚨反而變得更渴,隻好張唇從杯中咬了塊冰含在嘴裏。


    沈斯言的視線落在女生被融化冰塊潤濕的唇上,眼底忽而沉了幾許,喉結不自覺的微動,“天太熱,吃涼的會肚子疼,卿卿。”


    “一塊,不要緊的。”


    阮雪傾話有些含糊,嫣紅的唇像草莓沁出水般誘\/\/人。


    注意到男人毫不掩飾的目光,她故意舔了舔唇,輕咬幾下冰塊。


    結果凍的太硬,沒有咬碎。


    阮雪傾皺了下眉,調整個舒服的坐姿,雙腿交疊,露出透著點粉的膝蓋和纖細的小腿。


    不經意瞧見膝蓋上邊軟肉的淡紅,沈斯言眼底暗湧的情緒忽而有一瞬的失控。


    有人碰過她了嗎。


    是陸時聿嗎。


    印記留在那裏,不會再做別的嗎。


    他忽然有種攤牌的衝動,想直接將人按在沙發上,也不用顧忌她的掙紮。


    反正早晚都會習慣。


    “沈斯言……?”


    女生嬌軟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拉迴,似是感覺到目光,腿已經乖乖放下,及到膝蓋的裙擺也攏好。


    沈斯言自然的別過頭,抽出張紙起身走到阮雪傾麵前,手指碰上她那張幹淨的臉,“沾了灰,幫你擦擦。”


    他神情認真的斂著眸子,仿佛在擦拭什麽寶貴的藏品,身子慢慢躬下,俊容越貼越近。


    阮雪傾也不知究竟是沾了多粘人的灰,感覺沈斯言都快把臉擦禿嚕皮了。


    剛準備開口,轉而聽其道,“你的嘴看起來好軟,卿卿。”


    她本來就讓沈斯言搞得有點心亂,聽他冷不丁冒出一句,緊張的‘咕嘟’一咽。


    冰塊好死不死卡在喉間。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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