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第一天,大家都在休息中度過,經過一天的休息,各人身上的疲憊已經一掃而空。


    這第一天下雨是連續淅瀝淅瀝不停的下,下得不大,那樣子好像能下七七四十九天一樣。


    “這一次的雨,我估計會下挺長時間。”李靜怡說。


    “我們的糧食能吃多少天?”蕙嬸子問。


    他們之前有吃半個月的糧食,給迴翠嬸子一背簍的刺毛薯,找迴來兩背簍的山薯,又挖了兩天野葛藤薯迴來。


    “我們的糧食應該能吃二十來天。”李靜怡說。


    聽到二十多天這個數字,大家覺得不用很擔心。他們的糧食現在主要有山薯,有一些山薯是泡過兩天水之後曬幹的,有一些山薯是新挖迴來的,刺毛薯他們已經吃完,沒有了,另外他們最喜歡吃的米還有一些,其他的糧食就是野葛藤薯。李靜怡還藏了幾塊新鮮的山雞肉在雪裏麵。


    “大家不用擔心,大雪山有山薯,大雪山那麽大,大雪山的山薯找不完,大雪山還有山雞野兔野豬。”李靜怡說。


    他們以為這一次下雨會下七七四十九天,事實上隻下了三天就停了。


    雨停之後,張南星不等山裏的泥土變幹,他就去山林裏麵遊蕩,尋找黑石頭。


    他走上小水潭上方,這些地方他記得,李靜怡他們之前沒有在這裏看見過黑石頭。


    如果這些地方有黑石頭,它們還藏在草叢裏麵,還藏在樹林裏麵,還藏在大樹底下的泥土裏麵。


    張南星在小溪流不遠處往上走,等一會下來他就可以順著小溪迴來,不會迷路。


    張南星一心尋找黑石頭,想象雨後的太陽光照射到黑石頭上麵是怎樣的情形,因為黑石頭上麵有水珠,陽光照射到黑石頭的時候,應該會散發出兩種光芒,一種光芒帶著黑色,一種光芒帶著水珠的顏色。


    然後張南星聽到了一聲粗魯狠厲冷酷的聲音。他很久沒有聽見過的。


    “抓住他,把他綁起來。”


    張南星被驚得轉過頭來之前的一瞬間,他好像看見了兩種光芒一閃而過,水珠的顏色還有黑石頭的顏色,閃閃發光,和他想象的一樣。


    不過等他不顧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再轉過頭看向那個方向的時候,那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些普通平常的雜草,雜草堆裏有一些平平無奇的石頭。


    他失望轉過頭,他睜著眼睛,茫然看著幾個人用一根粗大的藤條把他的雙手捆綁起來。把他推到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前麵。


    這些人總共有十二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衫襤褸,麵容憔悴,臉色蠟黃,頭發幹枯。


    顯然這些人都聽那個說話狠厲的高大男人的指揮。


    “阿大,這個瘦子太瘦,比我們更瘦,看起來不好吃。我覺得吃不下。我們第一次吃人,要挑一個有些肉的吃。”一個婦人說。


    其他人也是說不想吃這麽瘦的一個人,看起來就沒有胃口,寧願吃樹葉吃樹皮吃泥巴。


    “阿大,解開繩子吧,他手無縛雞之力,放了他,他也不能對我們這麽多人做什麽。”一個上年紀的男人說。他覺得對一個這樣風一吹就倒的人用藤條捆綁,完全沒有必要。


    張南星看到這些人的籃筐裏麵裝著一些樹葉樹皮,還有一些蘑菇,一種他不認識的野菜。


    “放了他吧。”高大男人說。張南星的雙手就被解開了。


    然後人群裏就有人跟他打聽情況,問他是一個人還是跟其他人一起在這山林裏麵找活路。


    張南星聽到他不會被他們吃掉,心裏就放輕鬆了一些,能聽清他們說話,也能迴答一些問題。


    張南星聽了一會,聽清楚了 ,他們是一群進入山林已經好幾個月的人,可能跟李靜怡他們差不多同時進入了大山。為了尋找食物,他們已經在這大山裏麵搬了五次家了,還沒有找到一個地方可以安定下來,能夠提供給他們多一些食物。


    他們很久沒有吃過像樣的食物,今天早上從他們的新家出來的時候,發誓就算抓到一個人,都要煮來吃,因為太餓。


    所以才有了剛才他們一開始看見張南星時的舉動和那些話。


    張南星問他們住哪裏。


    “從我們最新的家到這裏,我們翻過了兩座山頭,並不是很遠。”一個男人說。


    “你們能不能放我迴去,我迴去問一下我們的老大,如果她同意,我就帶你們去挖一種可以吃的長在地裏的薯。”張南星說。


    “真的嗎?那你快迴去。我們在這裏等著。”一個老婦人黯淡無光的眼睛放出一絲亮光,幾個孩子睜大眼睛,滿臉期盼看著張南星,兩個年輕姑娘也像看一個很好看的美男子一樣,目光灼灼看著張南星。


    那個高大強壯的男人看一眼張南星,張南星看到了一絲祈求的意味,但他是一個強大的男人,他說不出來這樣的話。


    毫無預兆,撲通一聲,這個高大強壯的男人掉落在地,昏迷過去。


    眾人忙成一團。


    那個剛才說讓張南星快迴去問的老婦人表現出來鎮定。


    “小夥子,你快迴去問,幫我們向你們老大求一下情,讓我們去挖一些你說的那種長在地裏麵的薯,可以嗎?”老婦人說。


    “可以,你們派五個人來吧,其他人不要跟來,我怕你們會嚇到我們老大。”張南星說。


    老婦人點了五個男女,背著背簍,扛著兩把鋤頭跟張南星走。


    “一切聽人家的安排。”老婦人叮囑。


    後來她不放心,也跟著來了,張南星沒有說什麽。


    張南星把人帶到水潭邊的小樹林,讓他們等在這裏,他迴去跟李靜怡他們說他在小水潭上麵的山林遇到十二個人的事情。張南星想讓他們去挖野葛藤薯迴去吃。


    “我覺得可以吧,讓他們挖,那些是都是山裏生長的東西,不是我們種的。”李靜怡說。


    “你們大家有什麽想法也可以說。”李靜怡說。


    “靜怡,萬一他們挖光了那些野葛藤薯,那我們以後沒有糧食吃的時候,我們吃什麽?”蕙嬸子問。


    “如果擔心他們挖光了,我們也可以去再挖一些迴來,我們也有七個人那麽多,我們有五把鋤頭,也能搶到不少。”李靜怡說。


    “不過,我還是想挖一些迴來,吃完再挖,這樣不會放壞,等我們吃完我們挖迴來的這些,我們再去挖,就能吃到新鮮一些的野葛藤薯。”李靜怡說。


    其他人都沒有什麽說的,讓李靜怡決定。


    李靜怡問清楚了他們來了五個人背五個背簍,加一個老婦人,隻有兩把鋤頭。


    然後她就跟張南星說可以帶他們去挖。張南星就去帶他們往大水潭走去,把他們帶到山崖下麵長滿野葛藤的那一片地裏麵。


    那裏已經有他們之前挖出來的泥口。


    “挖吧,這些幹枯的葉子下麵就是生長著一種可以吃的薯,你們應該認識吧,野葛藤薯。”張南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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