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宮崎你居然能夠走到這一步,我想一郎泉下有知,應該會欣慰的。”唐澤英泰拿著一杯香檳,和宮崎蒼介在宴會廳一旁的休息室內交談著,兩人看著希爾和唐澤千佳在對麵的沙發上分享著女人保養的一百個秘訣,嘰嘰喳喳的像兩隻鴨子。


    “也多虧叔叔的幫助,《火花》才能改編成電視劇,引起這麽高的社會熱度。最終幫助我拿下芥川獎。”宮崎蒼介對自己的努力仿佛不值一提,在長輩麵前自謙一點是沒有錯的。


    “哈哈,我說的可不是芥川賞。你能夠在高盛占據一席之地,可見你在投資領域一定有著某些天賦被人所重視。我不知道這半個月裏發生了什麽,但是我想,即使是你父親當初也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我為你自豪。”唐澤英泰老懷欣慰的感歎。作為在rb電視打拚二十多年,一步步從製作部的普通員工升任到集團專務董事,雖然有部分原因要歸功於他嶽父,但他自然知道像宮崎蒼介這種一步登天意味著什麽。


    兩人一陣閑談,一直到晚宴結束,才離別分開。正當宮崎蒼介準備帶著希爾離開宴會現場的時候,角川集團的董事田村俢一從一旁插了進來。


    “宮崎桑,有沒有時間順便陪我去銀座的一心坐坐,這個時間點夜生活才剛開始嘛。”田村俢一一開口即使老司機了,一心夜總會是銀座一家頂級的俱樂部,所有的陪酒女都是個頂個的善於揣摩男人的心思,善解人意,裏麵的消費高昂,動輒數十萬日元,也是很多公司高管應酬的選擇。


    如果宮崎蒼介隻是一個普通的新人作家,即使是獲得芥川賞或者直木賞,那麽現在很有可能出麵的隻會是一名資深編輯,然後找一家咖啡館或者小酒吧,擺出條件慢慢聊。


    但是宮崎蒼介除了作家的身份之外,還有著高盛集團董事總經理的頭銜,反而顯得他作者的身份成了一個玩票。這也讓想挖人的幾大出版集團不得不派出職級更高的人和他來對話,而且一上來就是一心俱樂部這種銷金窟,這就是所謂的對等接待。


    大概猜到田村俢一的目的,宮崎蒼介打發走希爾和司機,讓他們等會接到自己電話後再來接自己。上了田村俢一的凱迪拉克,沒幾分鍾就拐到了銀座的一心俱樂部。


    夜晚的銀座,是女人們的天下。兩人剛走進俱樂部裏,俱樂部的媽媽桑白阪亞紀就穿著黑白相間的和服,小跑兩步走上前來招待。宮崎蒼介還從對方身上聞到了淡淡的酒味。


    這也是一個逸聞,白阪亞紀在銀座從業近三十年,從陪酒女變成媽媽桑的白阪亞紀其實很怕生,每次夜總會開業前,他都會先喝兩杯,幫助自己進入狀態,不然的話遇到話少的客人會緊張。所以宮崎蒼介才會在她身上問道淡淡的酒味,正是白阪亞紀之前喝了四倍葡萄酒熱熱身。


    “田村董事,很久沒見您來光顧我們一心了,是外麵的女人把您的心偷去了嗎?”白阪亞紀一上來就對著田村俢一調笑,顯然田村俢一在這裏是老顧客了,兩人關係很不錯。


    “哪裏哪裏,最近公司裏的事情有些多,一直加班。你看我這一有空,不就來光顧了嗎?還給你們帶來了一個大客戶。”田村俢一簡單的絮叨兩句,轉身向宮崎蒼介介紹白阪亞紀,然後對白阪亞紀說道,“這位是高盛集團的宮崎董事,他還是一位剛剛獲得芥川賞的大作家噢。”


    “宮崎董事真是年少有為,能夠與您認識,長繞瓊枝之畔,即便不能時時自新,也能受您清韻渲染。以後還請常來。”白阪亞紀聽到田村俢一的話,先是有些震驚於宮崎蒼介的身份,倒是馬上反映過來對著宮崎蒼介讚歎,說完,還向宮崎蒼介微微地行了個古禮,看的宮崎蒼介一愣一愣的。


    白阪亞紀不愧是縱橫銀座近三十年的老人,知道遇到什麽人就該說什麽話。像田村俢一這種老頭,他們最喜歡的是聽著年輕的女孩們握著她的手意味著說,“我們上輩子肯定是戀人”。但是遇到宮崎蒼介這種怪胎,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要兵出斜穀,以奇獲勝。果然,宮崎蒼介就被白阪亞紀的表現驚到了,如果是係統流,白阪亞紀就會看到宮崎蒼介頭上的“好感度加20”。


    田村俢一看到宮崎蒼介被白阪亞紀的表現驚訝到了,哈哈大笑,對著宮崎蒼介解釋道,“別看媽媽桑是銀座的老人,她當初可是出生京都的名門,畢業於早稻田的才女,學識不凡。否則又怎麽能夠把一心帶到這般地步。”


    田村俢一後麵的話讓宮崎蒼介反而對這位白阪亞紀感興趣起來,一般銀座的俱樂部,平均存活周期是五個月,而一新俱樂部從白阪亞紀29歲退役成為媽媽桑之後,一直頑強生存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年的生命了。


    “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常來的,媽媽桑真的是個趣人。”宮崎蒼介聽完田村俢一的解釋,臉色恢複過來,帶著淡淡的笑意。


    看到宮崎蒼介對白阪亞紀感興趣,在之後的閑談中,田村俢一有意的說了很多關於白阪亞紀的故事。宮崎蒼介聽到了田村慢慢講述的關於白阪亞紀的故事,對於白阪亞紀這種奇女子,他更是佩服起來。


    像白阪亞紀這種媽媽桑,除了美色之外,還必須有著驚人的能力,她們可以用心記住幾千位客人的個人信息,包括他們的生日、家庭情況、喜歡的女生類型等,在見到人的一瞬間就能夠迅速反應過來。


    除了耐心記住客人的信息之外,她們還得用心觀察著客人,推車客人的想法。銀座的俱樂部是消遣的地方,也是生意人的社交場,如果感覺客人間的相識是有益的,白阪還會積極的為雙方牽線搭橋。每天她會陪伴客人到淩晨,目送每一位客人離開,第二天早晨還會花時間給所有來店裏的客人寫郵件。逢年過節,還會寄出很多和賀卡和小禮物。


    同時,她還得維護好俱樂部的女孩子,除了防止客人因為喝醉想霸王硬上弓之類的騷擾之外,如果遇到不勝酒力難以和客人溝通的年輕女孩子,白阪還會教她們用烏龍茶兌水擋酒,就不怕醉了。


    在銀座的俱樂部裏,俱樂部通常會設定“陪伴業績”來考核陪酒女的接客情況,同時還有著其他業績指標督促大家提升營業額。如果陪酒女不能按要求達到指標,就會無情的解雇。


    這些略顯殘酷的指標是銀座默認的“規矩”,可白阪亞紀卻不按規矩走,在她的店裏,沒有具體的業績指標,也不會為業績炒掉任何人。因為在她看來,僅僅是因為沒有達到業績指標就解雇員工就太可惜了。很多陪酒女都需要花兩到三年的時間默默積累,最後才能達到人氣的爆發。白阪亞紀給機會等女孩子們人氣爆棚,女孩子們也因此信任並尊重她,反倒是培養了高度的團隊合作精神,一心的女孩子們即使遇到其他俱樂部的高薪挖角也不會跳槽。


    銀座裏除了考核指標之外,還有其他法則,為了避免銀座裏也有其他法則,為避免互相搶客人,獨立出去的媽媽桑不能在老店附近開店。白阪再次無視既定的法則,不管後輩在哪裏開店她都會支持。


    很多時候,為了支持剛獨立的媽媽桑,她還會介紹自己店裏的客人去新店捧場。她說:“店多了,銀座也會有活力。”白阪希望自己的店發展得更好,但展望了未來,她也想看到銀座變得更好。


    見證過銀座興衰的白阪還對銀座有了“使命感”,用田村俢一的話說,白阪亞紀為銀座點亮了燈。


    2008年金融危機時,銀座生意蕭條,不同的人離開了銀座,甚至有人因此自殺。當時白阪在銀座的店也幾乎開不下去。在她想要放棄時,曾經來過店裏的客人給她鼓勵,還提出幫她湊錢還債的想法。


    知道還有客人愛著銀座,白阪也舍不得放棄,她頂著壓力拜訪銀行,請求銀行延遲還款期限。她跟銀行工作人員說:“如果連我也走了,那銀座的光輝就徹底熄滅了。”


    帶著對銀座的愛和別人的支持,白阪熬過了最難的日子。


    她用自己的行動去開發出銀座的魅力,她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銀座的光芒。她也在銀座,等待著每一位歸來的客人。被謾罵的她們,也有自己的價值所在。


    曾有人說,銀座是磨礪男人的地方。男人在這裏不斷提升自我,陪酒女受影響也會努力配得上眼前的客人。這時候的配得上不是“攀高枝”,而是互相影響著共同進步。白阪最開始選擇當陪酒女,也是因為她發現陪酒女真正的價值所在。在那個女性還沒有活躍於社會的時代,陪酒女能在俱樂部和企業高層平等對話。白阪抓住了這樣的機會,才有她後來的成就。


    當然,以上的一切,都是被人廣泛傳聞的“雞湯版”,田村俢一在說完之後,悄悄的對著宮崎蒼介透露,白阪亞紀之所以能夠趁著這麽久,甚至金融危機時候都有銀行貸款給她續命,是因為她身後站著一位自民黨內的重要人物,至於是誰,田村俢一有些顧忌,倒是沒多言。這並不是對白阪亞紀能力的否定,隻是對現實的一點無奈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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