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很長,陸溱知卻始終未眠。


    人生很長,她該走哪條路,又該如何走,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這些,都需要她自己來選。


    不僅是選擇路,選擇走路的方式,還有一路的花開與荊棘。


    隻是在這路上,她要做什麽,她自己也不清楚,因為世間總有意外。有計劃之內的,也有計劃之外的,可既然事情已到,卻也不得不去做了。


    她是誰?


    她要怎樣做?


    她又要成為什麽樣的人?


    她要去往何方?


    ……


    現實近了,夢就遠了。夢遠了,現實也就近了。


    這一夜,也許夢得艱辛,但漫漫長途,跋涉風雨,總不至於太孤單。


    天明時,誰又記得前夕,唯有今朝,滿堂紅!


    距離天選也越來越近了,今日,與往常一樣,人們該修煉的修煉,該放鬆的放鬆。也許是很平常,不平常的隻是與昨天相比,離天選又近了一天。


    可若說真的要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的話,那便是月初歇要出關的事情了。


    為準備天選,月初歇閉關已久,據傳聞,出關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可是,天選臨近,不是這幾天還能是什麽時間呢。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月初歇就無緣這次的天選了。


    十年一次,一人兩次。


    誰又有這樣的時間可以錯過,隻要心懷抱負,就都想要去做。月初歇也不例外。


    要說這月初歇,乃是惠然月府的大少爺,說是天縱之才也不為過。


    他年齡與風規寒相仿,可在境界上卻遠勝風規寒。月初歇年少時便已參加過一次天選,無奈當時年紀小,哪怕再是天才,也是無法從千萬人之中勝出的。即使這樣,月初歇還是在那次天選中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在年輕一輩中享有盛名。


    當然,人族不比妖族,修行之慢,卻也是無可奈何。


    在妖族之中,有絕佳天賦且實力十分強大之人,年輕一輩中,當屬薄錦衾。


    在境界上,月初歇就差了十萬八千裏。因而,人族與妖族是不能夠放在一起比較的。而神族的修煉速度,應該和妖族差不多。


    隻是神族,他們從出生那時起,便已越過知命、易脈、自照、化清,直達神人。神族之所以稱為神族,也是有原因的,隻是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神人境界。


    而邪族,關於他們的記載,是少之又少,很少有人能夠摸清楚他們的來曆。因而就不再細說了。


    邪族的君無期與君無渡,自然不是人族或者是妖族中的某位就可以抵擋得了的。


    光是君無渡一人屠盡神族偌清部落,便足以說明邪族的可怕之處了。要不是如此,神族元首隰問心又怎會以命相拚呢?


    然而,世上厲害之人本就很多,有些人願意顯露人前,有些人願意隨心山水,隻是選擇不一樣罷了。


    而月初歇的選擇,恰好就是顯露人前。


    一人之姿,足以轟動整個盛京,這是屬於整個人族的驕傲與榮耀。


    全盛京的人都在一天又一天地盼著,盼著月初歇能夠早日出關,願一睹風采。


    女子是傾慕,世上怎會有那般完美的人呢?


    男子是崇拜,誰還不想能夠像月初歇一樣,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呢?


    沒有人不喜歡俊逸非凡、且十分厲害的人。


    他就是眾多女子心目中的英雄與光風霽月,悄然一瞥,便已入心。


    他就是眾多男子就算是妒忌也妒忌不來的仰望對象,妒忌滅了,已成空文,翩然歎息。


    不巧,今日便正好是月初歇出關的日子。


    某處大門敞開,光逆著風,吹散墨發。青絲蒙了他的眼,在天地之中向後拂去。墨發上還係了一條淡黃色的發帶,風中飛揚。淡黃偏濃的衣袍隨著風而飄動,與光的色彩融合。黃中夾雜著的白色,更顯仙人之姿。


    有人從九天下,入了凡塵,卻不減仙氣。那精雕細琢般的容顏,就連一般女子也是自歎不如的。


    “大哥,這邊!”


    即便是天神一般的男子,也終會入凡塵。而在人間中,究竟能開出怎樣的花來,還得看每個人心性的修行。


    突地看到遠處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向他這邊跑來。


    原本沒有一絲情緒的臉上,逐漸緩和,月初歇驚喜道:“瀾兒。”


    他的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起來,因此而掀起的衣角,綻放出朵朵美麗的花來。


    “你這小丫頭,怎地來了?”月初歇看到自己的妹妹來了,心情不是一般的美。


    他對自家妹妹時,總是寵溺著她,將她放在心上的最上麵的那一層。


    柔和的目光中,倒映著小小少女的身影,眼中的人都要飄飛了起來。


    “我想大哥了啊,難道不能在這裏等著大哥出關嗎?”少女就是月初歇的妹妹,月府的大小姐,月安瀾。


    謂安瀾,無非便是取自太平之意。唯願天下安瀾,人間無亂,百姓安樂,歲歲曾諳。


    月安瀾隻是歪了歪頭,朝月初歇眨了眨眼睛,別提多俏皮可愛了。


    “真的隻是想我了嗎?”月初歇輕輕點了點月安瀾的鼻子,“我才不信呢。肯定是有什麽事情吧,說吧~”


    “嗯……”月安瀾稍稍撇嘴,“果然,知我者,大哥也。”雙手藏於身後,別了又別,緊了又緊。


    果然,月安瀾心裏想的什麽,月初歇身為她的哥哥,還是一清二楚的。


    “那……我就說了……”略糾結,月安瀾悄悄看了月初歇幾眼,見他臉上無異色,才壯了壯膽子。


    她顫巍巍道:“我前幾天看到風府的那位大少爺了……”


    聞及此,月初歇的臉色就立馬陰了下去。


    “不是,他沒有看到我的。我隻是偷偷聽到他說,他想要與我……解除婚約……”月安瀾頓時急了。


    “退婚?”月初歇的反應更大了,“就憑他風規寒嗎,他算哪門子的蔥啊。先是與你有婚約,可他配得上你嗎?現在他又想退婚嗎,難道你的聲譽是如此不重要的嗎?”


    “本來,我就不同意這門婚約,無奈我當時年幼,說話沒有什麽話語權。可如今,我們月府還沒嫌棄他呢,他倒好,退婚退上門兒來了嗎?給臉不要臉,蹬鼻子上臉的,以為自己是誰呢?”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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