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城,風陵渡口。


    這座曾經繁華無比的古城,如今卻隻剩下一片荒蕪。


    風陵渡是徐山城裏,曾經最熱鬧的大渡口,人聲鼎沸,車水馬龍..


    如今也變得冷清而荒涼。


    風陵渡口,這裏離持劍閣約十裏地,周圍的田野荒蕪,路上的野草長得比人還高,一片淒涼的景象。


    此時,夜幕降臨,四周一片寂靜。


    淩煙舞跟在幾人身後,來到風陵渡口,四周傳來滲人的沙沙聲,她打量四周,除了荒草,四周根本沒有人。


    她不由得疑惑地問:“你們的李龍王在哪裏?這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四周一片昏暗,夜色不知不覺間已經鋪滿一地,幾人的身影在朦朧的夜色中若隱若現。


    淩煙舞心中泛起幾分不安,她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劍,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沙沙聲越來越響,風陵渡口的夜色愈發滲人,仿佛預示著一場即將爆發的風暴。


    這一日的下午....


    淩煙舞接到山門外弟子的緊急報告,說是有漕幫弟子來訪。


    聽到這個消息,淩煙於歡喜異常。


    迴來這麽多天,一直沒有李獻的消息,現在漕幫弟子來訪,定是與李獻有關的。


    她連忙整理衣袍妝容,接見了來訪的漕幫弟子。


    果然,與她預料的不差。


    來訪的漕幫弟子帶來了李獻的親筆信,信上說將會今天到達徐山城地界,但是因為人生地不熟,希望淩煙舞可以出來引路。


    淩煙舞接到李獻的親筆信後,心情無比歡愉。


    那封信如同一隻無形的手,在她心中輕輕拂過,使她的思緒如紛飛的蝴蝶般翩翩起舞。


    在揚州城的這些日子裏,不知覺間,她已經暗暗對李獻傾心不已。


    那股由心而生的情感如同一團烈火,在她的心底燃燒。


    如今,這團烈火因為李獻的親筆信而變得更加熾熱,讓她無法抑製心中的歡喜。


    戀愛腦的淩煙舞此時思考能力幾乎為零,她的思緒幾乎被李獻的身影占據。


    收到信之後,淩煙舞不疑有他,也沒有和她的師傅蘇挽月打招唿,便跟隨那幾名所謂的漕幫弟子出門去了。


    當淩煙舞跟著這些人來到風陵渡口,被山野間清爽的夜風吹拂,她的頭腦開始清醒不少。


    這份清醒逐漸帶來了絲絲不安,她開始覺得有些不尋常。


    “你們漕幫的幫主到底在何處?”淩煙舞停下腳步,對著前方帶路的幾個漕幫弟子高聲喝問。


    前方的漕幫弟子們聽到淩煙舞的喝問,紛紛轉過頭來。


    他們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答道。


    “就快了,就快了。”


    他們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口氣雖然輕快,但表情卻顯得極其不自然,甚至有些詭異。


    淩煙舞四處掃視,隻見風陵渡口一片荒涼,滿心疑惑地問道。


    “‘就快到了’是多久?為什麽李龍王會選擇在這種地方見麵?”


    淩煙舞悄悄握緊了劍柄,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準備。


    如果這些人不能給出滿意的答案,那就立馬拔劍殺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淩煙舞散發出的殺氣,對麵幾個漕幫弟子臉上的僵硬笑容瞬間收斂。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眼珠子骨碌碌地亂轉,一時間竟全都一言不發。


    風陵渡口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陷入了詭異而沉默的氣氛之中。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刻,遠方突然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淩師侄,何故如此緊張?”


    這道聲音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感覺。


    淩煙舞不禁抬頭往遠處看去,隻見一個神態自若、豐神如玉的人緩步走來。


    正是李獻。


    看到來人是李獻之後,淩煙舞瞬間喜笑顏開,剛剛那肅殺的氣氛也蕩然無存。


    她笑著說道:“好你個李龍王,怎麽選在這種地方見麵!”


    李獻苦笑著迴答道:“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些妖魔亂黨,搞得徐山城民不聊生,沒有一塊像樣的地方。”


    話音未落,李獻的身影已經悠然走近。


    就在他靠近的那一刹那,淩煙舞突然在鼻尖捕捉到一縷微妙的古怪氣味,若有似無,騷騷的,讓人捉摸不定。


    這古怪的氣味讓淩煙舞心中疑惑地想:李龍王身上何時有過這種味道?


    正當她疑惑不解之時,李獻走近了,他溫和地對淩煙舞說:“辛苦淩師侄幫我們指引一下路線。”


    說完,他還親昵地拍了拍淩煙舞的肩膀,就像親密無間的戀人一般。


    就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淩煙舞臉色大變。


    鏘!


    淩煙舞突然如閃電般拔劍出鞘,一道清亮的劍光向李獻刺去。


    那精準無比的攻擊,直指李獻的眉心。


    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隻剩下劍光在夜色中閃爍。


    劍光照耀下,李獻近在眼前,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錯愕與不解,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李獻猝不及防之下,盡管他已盡力躲避,然而在淩煙舞那雷霆一劍之下,他還是被劃破了臉頰。


    劍痕雖淺,但血流不止。


    李獻撫摸著臉上的血痕,驚愕不已。


    “淩師侄,你這是為何?”


    他的話音未落,淩煙舞的劍尖已經指向他,語氣冰冷的說道。


    “你根本就不是李幫主,你到底是誰?”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疑惑。


    李獻看著淩煙舞手中的劍,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他滿臉傷心地說道。


    “淩師侄,你在說什麽呢,你不認得我了嗎?”


    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和傷感,似乎完全不明白淩煙舞為什麽會突然對他拔劍相向。


    淩煙舞看著李獻演戲的樣子,心中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喝止道。


    “別再裝了!你身上的味道和你的行為都出賣了你,真正的李幫主不可能做出如此輕浮的行為!”


    她的聲音十分淩厲,語氣充滿了決絕。


    聽了淩煙舞的話,對麵的“李獻”還試圖解釋道。


    “我隻是看到淩師侄你之後,就有些情不自禁而已。”


    他的話剛說完,淩煙舞已經厲聲喝道。


    “閉嘴!李幫主實力修為通天徹地,不知道比我強多少,不可能躲不過我剛剛那一劍,你到底是誰,為什麽假冒李幫主!”


    這“李獻”聽到這些話,頓時也懶得裝了。


    他迴過頭,對身後那幾個漕幫弟子吊兒郎當地笑著說。


    “這持劍閣的淩首席貌似也不是很笨嘛,這麽快就識破我的偽裝了!”


    話落,他身後的幾個漕幫弟子也跟著嘿嘿冷笑起來。


    “剛你是沒看見,這小妞太容易騙了,我們一說是漕幫那姓李的要見她,她就馬上出來了!”


    “看來這小妞是真心喜歡上漕幫李獻那家夥了,連這麽簡單的騙術都看不出來。”


    “這可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也不知道那漕幫李獻給這小妞灌了什麽迷魂湯,讓她如此輕易地就著了他的道。”


    “就是,我們兄弟幾個,哪個不比那漕幫李獻帥一萬倍!”


    “就是就是...”


    麵對著幾個人的挖空和嘲諷,淩煙舞麵色漲紅,卻無言以對。


    她被騙來這裏,本以為能跟李獻見麵,卻沒想到竟然被他們當成了笑柄。


    淩煙舞聽著他們的嘲諷,心中氣急不已,她感到自己的臉上一陣燥熱。


    她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劍,心中的憤怒如同火焰般灼熱。


    突然,她猶如一頭失控的狂獸,拔劍便往那假李獻殺去。


    “看劍!”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假李獻嬉皮笑臉地看著淩煙舞刺來的劍,滿臉的不屑和輕視。


    淩煙舞的身影一閃,便與那假李獻戰成了一團。


    風陵渡口上,劍光閃爍,瑟瑟作響,人影翻飛,猶如兩隻舞蹈的蝴蝶。


    淩煙舞身形靈動,劍法千變萬化,攻勢如潮。


    然而對手卻絲毫不在意她的劍術,肉身之強橫令人咋舌。


    假李獻身形如鐵塔,揮出的每一拳每一腳都帶有強烈的風聲。


    幾招過後,他猛地一掌向淩煙舞拍去。


    淩煙舞長劍一揮,試圖阻擋他的攻擊,然而力量相差懸殊,她瞬間就被假李獻打翻在地上。


    “噗!”


    淩煙舞朝地上噴出一口鮮血。


    “你到底是誰!”


    “嘿嘿嘿....”


    那假李獻嘿笑幾聲,然後猛地撕開臉上帶著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副醜陋可怖的麵容來。


    這麵孔鼠頭獐目,鼻子兩端還長出兩截長毛,一雙綠油油的眼睛閃爍著狡猾和邪惡。


    這是一頭黃鼠狼妖。


    他雙手叉腰大笑著說。


    “聽好了,你爺爺我可是七十二路妖魔大帥之一的黃大帥,今日專門就為了你這持劍閣首席而來。”


    在他囂張笑聲之中,他身後幾個漕幫弟子打扮模樣的也紛紛露出本來麵目。


    都是清一色的黃鼠狼成精。


    “嘿嘿...這小妞不懂事,那漕幫李獻有什麽好的,看我們哥幾個,哪個不比那李獻強?”


    “就是,今天就當做是做好事了,好好寵幸一下你這小妞,嘿嘿嘿嘿....”


    “說得我都心癢癢了,嘿嘿...”


    這幾個黃大帥的手下一個個說著說著,忽然就激動起來。


    那眼睛冒出的綠光,尤為滲人,死死盯著淩煙舞,滿臉的都是迫不及待。


    黃大帥迴頭,一手一個將他們統統拍飛。


    “滾開,這第一口湯肯定是老大先吃的!”


    說完,他拍拍手,迴過頭來,一臉笑容地對地上的淩煙舞說。


    “淩首席,乖乖告訴我,那白龍寺的鎖妖塔,是不是就在你們持劍閣裏?”


    淩煙舞眉頭微蹙,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冷笑著咬牙否認道:“什麽鎖妖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然而,黃大帥聽到這話,卻是不當迴事地笑了笑。


    “不說也沒事,你們召集了四大派過來,還把漕幫龍王也招過來,就算是傻子也猜到鎖妖塔在你們持劍閣了。”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和輕蔑,似乎已經將淩煙舞心裏的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你....”


    淩煙舞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黃大帥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悠然道。


    “你現在一定很好奇,既然我們已經猜到鎖妖塔在持劍閣,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思把你騙出來?”


    淩煙舞現在的確如他所料,疑惑重重,但她選擇了沉默,沒有輕易表露出來。


    黃大帥臉上笑容愈發玩味,“因為把你騙出來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為了從你口中得知鎖妖塔的下落。”


    他的話語如同一團迷霧,讓淩煙舞愈發困惑。


    淩煙舞終於忍不住了,她不解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麽,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哈哈哈哈.....”


    她的話音剛落,黃大帥忽然間爆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他的笑聲在夜空中迴蕩,讓淩煙舞背脊發涼。


    這頭狡猾的妖魔越笑越大聲,甚至笑出了眼淚。


    過了一會,他終於止住笑聲。


    黃大帥盯著淩煙舞,似笑非笑地說:“我把你騙出來這裏,目的是為了送死!”


    淩煙舞聽後大吃一驚,一頭霧水地說:“你說什麽?送死是什麽意思?”


    黃大帥卻不願意再解釋下去,而是津津有味地說。


    “在我死去之時,先和淩首席共度春宵,也不枉我來這鬼門關走上一迴!”


    說完,他竟開始當著淩煙舞的麵,開始寬衣解帶起來。


    “你幹什麽!”


    看到此情形,淩煙舞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之後,她連忙爬起來就跑。


    “哈哈哈,想跑?沒門!”


    看到淩煙舞如此反應,黃大帥更加開心,他大笑著追上去一掌打在淩煙舞背後。


    “噗!”


    這一掌打得淩煙舞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像斷線的風箏,向後飛了出去,砰然一聲,摔出很遠。


    淩煙舞狼狽地趴在地上,身體裏傳來五髒六腑劇烈的痛感,像被火焰灼燒一樣難受。


    她哇的一聲,張嘴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


    她受了重傷,無法動彈,渾身無力,想繼續爬起來都難,隻能眼睜睜看著黃大帥緩步朝自己走來。


    “你....滾...開....”


    淩煙舞虛弱地說道。


    黃大帥走到淩煙舞跟前,他身軀高大,如一座山般俯視著身受重傷、無力抵抗的淩煙舞。


    他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雙眼閃爍著殘忍的光芒。


    他低頭看著淩煙舞,嘲諷地問道:“現在這個時候,你猜,會是誰來救你?”


    淩煙舞緊咬著牙,雙目噴火地盯著黃大帥,她的內心充滿了憤怒和屈辱。


    但在這個時候,她卻無法做出任何迴應。


    “哈哈哈哈...我今日黃大帥就要嚐嚐,持劍閣的當代首席,是什麽味道的。”


    黃大帥狂妄地大聲笑了起來,滿臉不屑一顧的表情。


    他身體前傾,狠狠地盯著淩煙舞,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


    正當他準備下一步行動的時候....


    身邊突然傳來一道輕笑聲,帶著淡淡的嘲諷和自信。


    \"還能是誰,當然是我來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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