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笙不知道他彈奏的是什麽樂曲,隻是覺得好聽,就像是春天時陽光下清澈的溪水緩緩流過,夏天下雨時屋簷上的雨滴輕輕落在青石地板上,秋天時樹上的落葉一片片地跳著舞落到草地上,冬天時雪花飛揚落在窗台上……總之就是,他彈奏的樂曲能夠讓舒笙聯想起所有一切美好的事情。


    舒笙一動不動地靜靜聽著,生怕自己會不小心弄出聲響打擾到岑慕生的彈奏。


    她一邊認真地聽,一邊貪婪地看著他好看的身影。


    他好看的臉俊美得如同被雕像大師精心雕琢過一樣,她完全找不到他臉上的任何死角。她忍不住再一次在心裏深深地感歎,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完美無瑕的人?或許他是近視眼呢,或許他有蛀牙呢?又或許他身體某個地方有缺陷呢。


    可一想到他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笑的時候那一口潔白的牙齒,以及他那天端端正正地站在主席台上發言的高瘦身影,舒笙又覺得不可能,他那麽好看,那麽完美,又怎麽可能會有那些缺陷?


    他修長的十指在鋼琴上飛快地劃動,就像漂亮的蝴蝶兒在鋼琴上跳舞,舒笙看得著了迷,甚至會有些羨慕地想,如果她是那架鋼琴,能被他這樣溫柔地用手指親親地彈奏就好了。


    她想象著他專注地凝視她,修長的手指在她的皮膚上飛快彈奏的情景,那種力度或輕或重的灼熱觸碰,應該會很讓人著迷吧?


    想著想著,她的臉頰便漸漸變得緋紅,生理期的疼痛也減緩了不少,並且她還覺得體內的血一直在往下湧,那種感覺有些像缺堤的江水在拚命往外衝。


    那是她第一次對著一個男生產生那種帶有欲望的想象,這讓她羞愧的同時,心跳卻忍不住有些加速,這就是所謂的荷爾蒙激素急速上升的表現嗎,總覺得會讓人很難以啟齒,甚至是變態的表現。


    一首曲子彈完,岑慕生沒有再繼續彈第二首曲子,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鋼琴麵前,眼睛看著教室外麵的那一排玉蘭樹發呆。


    舒笙覺得有些遺憾,她本來還想著繼續聽下去的呢。


    岑慕生沒動,舒笙也不敢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岑慕生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突兀的鈴聲響起,還差點嚇了舒笙一跳,但幸好的是,她沒有失態地驚叫出聲,所以岑慕生依舊沒有發現她這個偷窺者。


    岑慕生接起了電話,打電話來的人應該是他的同齡朋友吧,因為他說話的語氣中透著幾分不調皮和慵懶。


    “上那課沒意思,我就溜出來了。我想去食堂吃一些好吃的,但食堂的飯菜實在太難吃,我寧願餓著也不想吃。”


    “我剛剛在音樂階梯教室彈鋼琴,打算彈完迴家去吃飯,中午的飯菜我都沒有吃,現在肚子餓了。”


    “哦,好吃,我最喜歡吃炒飯了,我家的阿姨炒的蛋炒飯最好吃。你讓老師不用找我了,我迴家去了。”


    岑慕生打完電話,就徑直離開了階梯教室。


    舒笙還呆呆地躺在中間那一排長長的椅子上,心情忽然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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