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不擇路,匆匆跑迴安家。


    因為這被人認出的小插曲,才心神不寧,越想越後悔。


    這兩日,她甚至不敢去打聽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隻在家裏當縮頭烏龜,要麽就是抱著娘親哭……


    如今聽到父親的問話,她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


    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點頭。


    她腦海中無法抹去她心中如神祗一般存在的男人,像是哈巴狗一樣的形象存在。


    哪怕拚盡全力去忘掉,可是他卑微的樣子,總是會出現在她腦海中……


    “女兒,非少言哥哥不嫁!”


    安婉柔說的擲地有聲。


    心裏卻莫名感覺到一陣惶恐。


    為什麽慌,她也不知道,隻是害怕,很害怕……


    不知道是對未知的恐懼,還是別的什麽。


    但她,已經失了身子啊!


    除了少言哥哥,她還有別的路可以選擇嗎?


    “你——算了,女大不中留!隨你!”


    安向東是極力忍住,沒有將秦少言今天的所作所為告訴女兒。


    還能怎麽辦?


    難道現在還有比秦少言更好的選擇嗎?


    此時上海灘恐怕已經傳遍了,他安向東的兩個女兒都不知廉恥地,婚前就和秦少言私相授受!


    哪個好人家,還會再要柔兒?


    早知道就不應該和秦少言鬧的那樣僵……


    “下個月六號,秦家會來接親,你準備準備吧。”安向東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鬆口了。


    李氏倒是很驚訝,捂著通紅的臉,滿是不可置信,“下個月六號,那就隻有十天的準備時間啊!為何這樣著急?”


    誰家的好姑娘會這麽樣匆匆的嫁出去?


    還有許多事需要操持,還有許多人沒有宴請……


    安向東對李氏徹底失望了。


    兩次,這個女人狠狠地坑了他兩次,還害得自己的女兒也跟著搭進去!


    “蠢貨!”


    安向東不願再搭理李氏,拂袖就想離開。


    卻被李氏哭哭啼啼地攔下,“老爺啊!那柔兒的嫁妝,總應該由我這個做娘的親自操辦吧!您曾經答應過我的!”


    而安向東,卻是冷笑一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隨後甩開李氏,抬腳便離開了。


    那樣的狠絕,不留一絲情麵。


    李氏還聽到安向東對下人吩咐,不準再讓她娘倆踏出秋荷院半步……


    *


    木已成舟,為了不讓流言傳的更加難聽,安向東隻得同意了秦少言所定的婚期,盡快將安婉柔嫁給去少將府。


    因為太生氣,連帶著安婉柔的嫁妝,他也不再過問,全權交給陶氏操辦。


    對於陶氏,安向東的確是不喜愛的。


    她一板一眼,不溫柔,不體貼,不嫵媚,但是作為正妻,沒有人比她更加合適。


    對於子女們的吃穿用度,安向東還是很相信自己這位大家閨秀的夫人。


    哪怕和妾侍們明爭暗鬥,卻不曾虧待他的任何孩子。


    可安向東並不知道,這將是陶氏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一件,足以驚動整個上海灘的大事。


    一件,會好好迴敬他這多年給予的屈辱的大事!


    當然,彼時的安向東還不知道,陶氏已經生出了其他心思。


    他隻知道,庶女的嫁妝問題關乎著嫡母的聲譽,雖然很多大戶人家中,嫡母暗自含恨,並不想給庶女風光。


    可是沒辦法,人言可畏。


    庶女臉上不好看,做嫡母的更加沒臉麵,還會因此背上刻薄妒婦的罵名。


    但如今,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的陶氏,還怕什麽?


    很快,十天便過去了。


    六月六日這天,安婉柔出嫁。


    嫁妝簡直寒酸到可憐,比起她昂貴的聘禮,那些嫁妝都還不如普通人家嫁女兒。


    安向東的臉都綠了,秦少言在震驚過後,更是笑的比哭還難看。


    然而安婉柔不知道。


    十天的時間,她已經逐漸接受了自己要成為少將夫人的事實。


    少言哥哥剛來上海灘,人微言輕,等以後有了她說的幫襯,一定會扶搖直上!沒有任何人敢再欺淩!


    安婉柔蒙著蓋頭,坐在八抬大轎裏,美滋滋地等著迎接她的美好生活,卻不知道,噩夢才剛剛開始……


    “陶氏!你他娘的是不是瘋了!知不知道賓客們都是怎樣笑我安向東的?!”


    這場婚禮,陶氏沒有出席。


    安向東得了個閑,直接來找她算賬。


    陶氏的寢房,安向東很少來,每次不是有事相求,便是找麻煩。


    所以房間裏多什麽少什麽他壓根不清楚。


    可是此刻,他卻傻眼了。


    這屋子裏,所有值錢的玩意兒……全都不見了!


    像是被洗劫過一般……


    最主要的是,那張桌子上,放了一張紙。


    上麵明晃晃的兩個大字,讓安向東的腦袋,嗡地一聲……


    休、書!!!


    哪怕給他一千次一萬次,安向東也斷不會想到,他的結發妻子,有朝一日將會一紙休書放到他麵前!


    “這是什麽?他娘的中邪了?!”


    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本來陶氏還一直在猶豫,要不要休夫,但是當她從陶家那裏證實,近幾年一直在暗中陷害陶家的人,正是安向東,便恨不能撕了他!


    曆史上,女人休男人,並不是沒有,可那都是公主幹的,被休的駙馬多半做錯了事,才會淪落到被人貽笑大方。


    而他安向東……竟然被休了!!!


    是的,府尹大人安向東,被他的結發妻子休了!


    先是婚禮上那一場鬧劇,再來是女兒成親那寒酸的嫁妝,最後竟然是……他被休了?!


    貽笑大方,真是貽笑大方!


    安向東成了所以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料,他甚至不敢出門,再加上陶家給他的致命反擊,別說向上爬,這個府尹都快要保不住了。


    而那兩個罪魁禍首,在安向東反應過來想要報仇的時候,人家已經消失啦!


    他花了大把銀子,幾乎……不,是已經把整個上海灘翻過來,卻不見任何蹤影。


    兩個弱質女流……


    憑、空、消、失、了!


    當然,又不是隱身術,怎麽可能憑空消失?


    久歌在江淮的提醒下,知道上海灘將要發生的戰亂,便親自送陶氏去了江都。


    那裏山明水秀,雖然不及京城繁華,卻是風景秀麗的好地方。


    而她,安頓好陶氏後,義無反顧地迴到上海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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