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小野櫻花眼中的急不可耐,石田太郎反而更加的不慌不忙,悠哉的填酒,閑適的晃動著酒杯,說道:“這麽訝異幹什麽。沒錯呀,是川島綠雅。我知道,你們都是主人身邊的紅人,怎麽,我就不能跟她一起喝杯酒嗎?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難不成我連跟她一起喝杯酒的資格都沒有?”“石田君這是說的什麽話。”小野櫻花意識到自己的對於川島綠雅的過於吃驚可能在石田太郎的麵前顯得有些怪異了,於是便馬上改緩了語氣,接著說道:“石田君誤會我的意思了。人家是嫉妒你一迴來就跟川島一起喝酒都沒叫上我。”“我跟川島也是偶然遇到,沒有刻意約在一起。”石田太郎從容的迴答,倒了一杯酒給小野櫻花,“這是你的地方,我敬你一杯。”“原來是偶然遇到的呀。”川島綠雅興致勃勃的接過石田太郎遞過來的酒,喝罷便接著問道:“那石田君知不知道川島怎麽會來我這裏呀?”


    “她嘛。”石田太郎微微的一挑眉,漫不經心的迴答:“可能是壓力太大了吧,我看她一個人在喝悶酒就叫她過來跟我一起了。”“哦?真沒想到還有什麽事情能給無所不能的川島壓力的。”“這個嘛……川島囑咐過我不要告訴別人的。”石田知道小野櫻花的把戲,既然是“把戲”若是接過太容易也就不那麽好玩兒了,而且,太過於容易的就給了答案,反而會顯得虛假了,即便,最終的答案也是虛假的。


    “石田君!”小野櫻花眉眼若霧的舉起酒杯淺笑著湊到了石田太郎的身邊,打趣道:“我才不相信你會不告訴我呢。難不成我與你之間的交情竟不及她川島綠雅?怎麽可以這麽不公平呢?”石田順勢拉過小野櫻花的手腕,笑眯眯的說道:“當然不公平了。川島,怎麽比得上你呀。你是這裏的主人,主人問話我怎麽敢不答呀。”說著,石田太郎便自己又主動向著小野櫻花靠近了一些,譏笑道:“川島,她當然不能跟你比。小野和我,我們都是做大事的人。川島,哈哈。”石田太郎的嘴角邊泛起了一絲的不屑,“像我們這樣做大事的人,怎麽會因為完不成主人的任務就跑出來喝悶酒呢?真沒想到,川島竟是這樣的人……”這樣的不屑應著他口中的“川島”二字,而實際上映襯著這份不屑的,卻是他眼中,小野櫻花的那張臉。


    石田太郎打量著小野櫻花,眉眼間懸著淺笑,說道:“我再叫些酒菜,我們好好的喝一杯。”“不用了。”小野櫻花的迴答顯得很急促,當她也同時意識到自己的急促的時候,她並不再像剛才那樣,急著改正自己“異樣”的地方,而是迅速的拉開與石田太郎之間的距離,皮笑肉不笑的接著說道:“石田君,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些事要去辦,就不陪你了。你多喝幾杯,直接記在我的賬上,我請石田君。”話罷,小野櫻花便利落的起身離開了。


    如石田太郎所料,從自己這裏得到了一些信息之後小野櫻花是肯定會急著離開的。黑澤俊派川島綠雅來監視自己和江口,那麽以小野櫻花凡是都要立功的個性,是一定會跟黑澤俊主動請纓來監視川島綠雅的。石田盯著小野櫻花急匆匆離開的背影,不屑的勾起了嘴角……


    川島綠雅步行至邱家的門口,可卻徘徊著沒有勇氣進去。她猶豫著,想盡快把關於喬先生的事和黑澤俊一定要找到雪痕的事告訴邱若愚,可是,她又害怕,若是進去了,她會控製不住自己去見邱影聲。川島綠雅想見到邱影聲,可又害怕見到邱影聲,見到他,自己能說些什麽呢……


    “二少奶奶!”正當川島綠雅猶豫不決的時候,她突然看到阿綠提著籃子從大門裏走出來。阿綠見到川島綠雅很是開心,一邊興高采烈的叫喚著她一邊小跑著迎過來。“二少奶奶!你迴家了!真是太好了,走啊我帶你去找二少爺!”阿綠很開心的拉著川島綠雅往裏麵走。川島綠雅一聽阿綠要帶著自己去見邱影聲,心便立刻慌了起來便急著推脫道:“阿綠其實我不是……”“二少爺真的很想你呢!一會兒他看見你一定驚喜的不得了!”阿綠根本沒給川島綠雅把話說完的機會,完全陷進了一個人自說自話的樂趣當中。


    以川島綠雅的能力他是完全可以擺脫阿綠的,隻是她害怕自己用力便會傷了她,於是,川島綠雅再次說道:“阿綠,我看你是提著籃子出來的,是要去辦事吧。要不,我自己過去找二少爺,你去辦事吧。那個……”“沒關係的少奶奶。是今天晚上阿藍姐要做小姐最愛吃的點心,叫我去買些材料。我先把你送到二少爺麵前再出去,時間來得及。”阿綠再一次把川島綠雅嘴邊的話噎了迴去,“阿綠真的很想看到二少爺見到二少奶奶時的樣子,他一定開心的不得了。其實二少爺這會兒……”“阿綠,你好像掉了什麽東西。”川島綠雅突然停了下來,很認真的看著阿綠。“是嗎。”阿綠聽了川島綠雅的話便低下頭很認真的找。就在這個時候,川島綠雅便牟足了力氣向著側麵跑了過去……


    這是川島第一次像個犯了錯急於逃跑的小孩子一樣“狼狽”。她真的不敢再跟著阿綠的步子往前走,再向前走一段路就是邱影聲的書房了,她真的沒有去見邱影聲的勇氣。此刻的川島綠雅隻想著,趕快去見邱若愚,把那些重要的事告訴他便趕快離開。阿綠聽到川島綠雅步子的聲音,猛地抬起頭,發現川島綠雅已經向著花園的方向跑出了很遠的一段距離。不過看著川島綠雅越跑越遠阿綠竟然笑的更開心了,對著川島綠雅的背影喊道:“二少奶奶,阿綠正想告訴你!其實二少爺這會兒沒在書房,他在花園亭子裏給小姐做風箏呢。”


    細風緩緩的吹過來,穿過邱影聲單薄的肩膀,使得花園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帶著一股薄薄的通透感。邱影聲隻身站在亭子裏,沒有阿橙在身邊照顧,他想要一個人專心的製作一隻風箏送給雪痕,他想要,自己親手製作一個禮物送給雪痕……他想要,趁著自己還有力氣,趁著自己在離開人世之前還有一段算是充足的時間的時候,親手製作一個念想送給雪痕。已經完成的風箏是很漂亮的蝴蝶的形狀,紙麵上的花紋也是絢麗華美。相比之下,旁邊的那一隻風箏則顯得平凡,暗淡甚至是極其的寒酸。隻是簡單的菱形,沒有畫色更沒有多餘的裝飾,粘合起竹篾邊緣的時候邱影聲卻是格外的小心翼翼……


    這隻“寒酸”的風箏,是邱影聲做給川島綠雅的,隻不過他並不打算送給她。風箏上無畫,也無字,因為,沒有什麽要說的。什麽也不用說,什麽,也不必說。他念著他的發妻,那個令他鍾情一生的女子,他的眷戀,他並不想要告訴任何人,所有的心思,也許也隻有這一片空白,才能說得清……


    邱影聲想要將這隻風箏的每一處邊角都粘合的平整,他很小心的用指腹在粘合了馬拉紙的地方來迴壓熨著。無奈,在做第一隻風箏的時候已經耗損了邱影聲大量的力氣,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他開始漸漸的變得力不從心。邱影聲的腳下已經因為無力而慢慢的開始發軟,他忍著不咳出來,同樣靠著強忍的毅力支撐著眩暈的自己不倒下去。以前,邱影聲不知道自己癱倒在地上會是什麽樣子,自從上次見過了邱若愚倒在迴廊角落裏痛苦不堪的模樣,他就暗自的告訴自己,無論自己的身體有多麽的難以支撐他都要咬著牙堅持著絕不倒下去。邱若愚的樣子實在令人心疼,若是換做自己……邱影聲不想再看到當自己倒下去之後邱若愚看著自己的眼神……


    可即便是咬著牙強忍,邱影聲的忍耐也終於達到了極限,他所剩無幾的力氣甚至握不住一隻輕薄的紙糊風箏。一縷輕到不易察覺的風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本以為緊緊按著的風箏瞬間奪走……


    川島綠雅一路沿著與邱影聲書房相反的方向跑到花園裏,本以為這樣便可以見不到邱影聲。邱影聲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一個人在書房裏,若是想要避開他,花園便是最安全的。川島綠雅在假山邊停了下來,彎下腰平緩了一下氣息想著直接過去邱若愚的住處去尋邱若愚。直起身的那一刻,假山對麵亭子裏的那個人映入川島綠雅的眼睛。川島綠雅的心頃刻間便開始顫抖著隱隱作痛,她一眼便認得出,那個人,是邱影聲……


    川島綠雅想要趁著邱影聲還未發現自己的時候趕快逃離,可是,當她看到他是那樣的憔悴消瘦,卻又心疼的不忍就這樣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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