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崛冷漠的語氣和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讓段美夕的心瞬間便被刺的千瘡百孔,她心痛的說不出話,隻是不住的流著眼淚。看著段美夕淚流滿麵的臉,任崛向前靠近了一步,冷視著她的眼睛,苦笑著說道:“段美夕,就連敷衍我的話你也懶得說了是不是?”“不,不是那樣的……”段美夕哽咽著突然抓起任崛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樣,任崛你相信我!”“要我怎麽做才算是相信你……我一直相信隻要我一直相信你你就會愛上我,可是你會相信嗎!你會相信你自己愛我嗎!”任崛奮力的甩開段美夕的手,譏笑著搖了搖頭“段美夕,你連自己都沒辦法相信,又叫我怎麽相信你?沒錯……我不過是個被利用的工具而已,又怎麽會得到你半分的感情。”


    段美夕已經一片空白的腦海已經讓他徹底的失去了方寸,她想不出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讓任崛臉上那可怕的表情消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任崛知道半點跟段夜寒之間的事,沒有更好的辦法,索性死撐到底。段美夕努力的收起鼻尖上的酸澀,笑著上前再次抓起任崛的手,說道:“任崛,你到底怎麽了,我不過就是看見你留了字條還有走有些吃驚而已……”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拿我當傻瓜!”任崛抓緊段美夕的手猛地向前一拉,段美夕急促的唿吸更加清晰的圍繞著他,任崛抬起雙手死死的扣住段美夕的肩膀,用盡全部的力氣說道:“字條上的事是我編的,我隻是想看看,不在我麵前演戲的段美夕究竟是什麽樣子……段美夕,你是不是以為,隻要你能像剛才那樣看著我,對我笑一笑……我就該感恩戴德,忘乎所以了是不是?是啊,明明知道你不愛我卻還是因為你答應嫁給我而欣喜若狂,有今天這樣的結果,是我咎由自取……”


    “算了……”任崛絕望的鬆開扣著段美夕肩膀的雙手,苦笑道:“即便我一直等著也是徒勞,也許你到死都不會願意跟我說一句實話。段美夕……如果不是我自己知道了那些事,你是不是到死都不會告訴我,段夜寒就是李青,那個沈沅不過是他的替身!”任崛的話讓段美夕的心被瞬間抽空,失去了心髒的“支撐”段美夕整個人便失去了重心向後仰了過去。身體抵在冰冷的牆上,怯怯的看著任崛無動於衷的臉,段美夕骨鯁在喉,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她終於明白,即便是隱瞞到底,自己對於任崛的傷害也早已經不可撤銷。諾諾的開口,以請求的口吻說道:“任崛,你聽我說,我會……”“太晚了段美夕。”任崛絕望的,決絕的打斷了段美夕的話。


    任崛緩步的上前,扶正段美夕的身體,一邊小心翼翼的擦掉她眼裏不斷流出的眼淚,一邊冷聲的說道:“你不會知道,我到底給了你多少次機會。有很多次,我都在等著你會跟我說些什麽,你從來沒有珍惜過那些機會,現在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一次機會,真的太遲了……你想對我說些什麽?我什麽都知道。我知道,我跟沈沅根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知道我每次都崇拜不已叫著某個人‘大哥’的時候是多麽的可笑,我還知道……段美夕嫁給我,隻是因為我會是一件隨手就可以利用的工具,有這樣的工具帶在身邊,做你想做的事會比較得心應手……”


    任崛垂下自己的手,直視著段美夕始終濕潤的眼睛,沉聲的接著說道:“不要以為你真的可以一走了之,你能傷害我媽媽,我就能傷害你弟弟。你讓媽媽受到多少傷害,我都會在任崛的身上一點一點的找迴來。”重複著之前段美夕對段夜寒說過的話,任崛嗤笑著搖了搖頭,不住的後退,“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後知後覺的人質了。段美夕,你真的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你是我見過,最惡毒的女人。”


    “惡毒”兩個字像是一場從天而降的傾盆大雨,刺骨的冰冷令段美夕無力招架。段美夕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任崛會將這樣的字眼用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自己的確是傷了他,“惡毒”兩個字用在自己的身上似乎也沒有什麽值得委屈的。段美夕深吸了一口氣,擦幹眼淚,抬起頭不再躲閃任崛的眼睛,說道:“一開始的確是那樣。”段美夕不再抵著牆壁,不再刻意的逃避,她知道一味的硬撐下去隻會更加的傷害到任崛。


    “終於承認了。感謝你給了我這個工具最後的尊嚴…….”任崛冷淡的應聲,陰沉的目光之中毫無波瀾。段美夕直視著任崛的眼睛,最終垂下眼低下頭,不再奢望她會像以前那樣滿是笑容的看著自己“我親生的哥哥很早就生病去世了,在那之後我媽媽就變得神誌不清了。直到遇到了現在的段夜寒,我媽媽依賴他,把他當成了我的親哥哥。跟他在一起我媽媽很快樂,我想我媽媽永遠都那麽快樂。不過,我知道段夜寒有自己想要完成的事,一旦他完成,很有可能就會離開。我嫁給你,就是希望用你牽製住段夜寒,我希望用你威脅他,讓他永遠留在我媽媽身邊,做她的兒子。不過,那隻是我一開始的想法……”“夠了。”任崛淡聲的再一次打斷了段美夕的話。


    “可是後來我是真的想要做你的妻子!”段美夕不顧任崛打斷自己的話,拉住任崛的袖角兒,死死的攥著不放“任崛,你明白我說的話嗎?我,是真的想要做你的妻子。”“夠了段美夕。”任崛逐漸蒼白的臉上已經不見任何的表情,他的目光在段美夕的臉上一閃而過,毫無留戀“想要我繼續當你的人質,直接跟我說就可以了。你越是這樣接著演戲,我就越是覺得自己傻的可以。”任崛的話令段美夕驀地一怔,她癡癡的看著任崛,癡癡的鬆開了緊攥著袖角兒的那隻手,“我的話,你是怎麽也不會再相信了……”


    “我信不信你對你來說,也沒有那麽重要吧。”任崛似笑非笑低下頭,從口袋裏掏出一支小巧的絲絨盒子。“一直覺得我欠你一場真正的求婚,欠你一枚真正的求婚戒指……”任崛慢慢的打開絲絨盒子,取出盒子裏的戒指,仔細的端詳著“挑戒指的時候我一直在想,段美夕會喜歡嗎?她會不會取笑我還是畫上去的戒指比較好看?她會不會,因為這枚戒指而感到開心,感到快樂……段美夕,聽了我的這些臆想你忍不住快要笑出來了是不是……”說著,任崛捏著戒指的指尖輕輕的一鬆,一抹明晃的光劃過段美夕的眼,清脆的落地聲,任崛冷戾的說道:“段美夕,你這樣的人,不配做我任崛的妻子。”話罷,任崛轉身離開。


    段美夕留在原地癡癡的發愣,她望著任崛的背影,越發劇烈的心痛驀地推著她瘋狂的追過去。“任崛,我知道錯了!”段美夕用盡了力氣追上任崛拉住他的手不放。任崛雖然停了下來,可是他的目光卻一刻也沒有停留在段美夕的身上,他不看段美夕,隻是原地站著任憑段美夕死死的抓著自己的手不語。良久之後,任崛淡漠的開口“段美夕,你是第一次這麽用力的拉著我,在我麵前永遠都高高在上的你竟然也會這樣拉著我,你還習慣嗎?你永遠也不會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我說過已經太遲了。不必像現在這樣違心的用力拉著我,也不必指望我這個工具還能再任由你擺弄……鬆開你的手。”話罷,任崛毫不留情的將段美夕抓著自己不放的手硬生生的搬開,背對著她,接著說道:“離婚吧,我不想再跟段家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不是那樣!我說過的話你都不記得了嗎!我要你記住的你忘了嗎!”段美夕望著漸行漸遠即將消失在眼前的任崛,她大喊著繼續追上去。隻是,任崛最終沒有停下來,也許是步伐太快根本沒有聽見段美夕的話,也許是,他是真的不願在相信她了。段美夕不再繼續追趕,她知道他已經不信她,她也沒有勇氣再繼續追過去……


    去電影院的路上段美夕都緊緊拉著任崛的手,以至於任崛調皮的抱怨道:“段美夕你怕我跑掉嗎?這麽主動緊緊拉著我,你都不會覺得害羞嗎?”按照任崛對段美夕的了解,自己此話一出段美夕多半是要扯自己的耳朵或是拍自己的頭了,所以他已經做好了瞬間躲閃的措施。可是沒想到,段美夕在聽到自己的話之後竟然十分認真的迴答道:“牽著自己的丈夫有什麽害羞的。我要你記住,我段美夕,曾經非常,非常,用力的牽著你任崛的手,生怕,自己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了。我用盡全部的力氣緊緊的拉著你的手的樣子,你能記住吧?”


    段美夕木訥的盯著任崛消失的那個方向,迴想著當初跟任崛一起走在去電影院路上的情景,眼中的淚已經變得冰涼。“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嫁給你,真的是因為我想要做你的妻子……我是真的想要做你的妻子……”她自語著坐在冰冷地上,雙手抱膝,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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