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崛美滋滋的掏出手機在段美夕麵前晃了晃笑道:“現在就訂票,哪裏有票就去哪裏,咱們……”任崛的話還沒說完手中的電話便響了起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任崛有些不解的接通了電話:“喂,洪思阿姨……”段美夕聽不清電話的另一頭在說些什麽,不過,看著任崛稍顯複雜的神情,沒有多餘的答話就隻是在說“嗯,嗯,嗯,知道了。”這些話,她的心裏不免也對這通電話的內容產生了很大的好奇。


    “嗯,好的,再見洪思阿姨。”任崛十分淡定的掛斷了電話,然後一臉嚴肅的看向段美夕,說道:“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不過,也還有一個不錯的消息,你打算聽哪一個。”段美夕看著任崛略顯嚴肅的神情,再迴想著剛才他在通話時的語氣,心中不免已經自動過濾掉了有關“一個也還不錯的消息”的後半句,擔心的問道:“怎麽了?你惹上麻煩了?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幫你。”“哎。”任崛長歎了一口氣,不禁淺笑了一下,說道:“看來,你是想聽聽那個壞消息啊。”聽到任崛的長歎,段美夕莫名的更加擔心了,她一把拉住任崛的手臂,焦急的說道:“到底遇上什麽事了快說說看,你要說出來我才能想辦法幫你啊!”段美夕激動的語氣突然間令任崛整個人瞬間沉靜了下來,他癡癡的望著段美夕,再低下頭看看自己被段美夕抓著的手臂,抬起頭,問道:“段美夕?就那麽擔心我?”“我!你真是……”段美夕驀的鬆開了抓著任崛的手,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段美夕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按照自己的性格,必然是揪起任崛的耳朵狠狠的大吼一聲“任崛你還能再自戀點嗎!”才對啊。可是,自己竟然像是個害羞的小女孩兒,在他的麵前變得扭捏了起來。看著段美夕似乎是“左右為難”的樣子,任崛便又笑著說道:“好吧,就先告訴你那個不太好的消息。哎,真是想想都覺得心疼啊。洪思阿姨剛剛告訴我,我們劇組的主心骨,大指揮,我們所有人都萬分敬重,萬分熱愛的導演大人,因為半夜起來上廁所不慎跌倒受了很嚴重的傷,所以,要很久都不能下床好好養傷了。”“嗯?“段美夕一愣,似乎是更加的一頭霧水,接著問道:“那,你……”“段美夕……”任崛若有所思的接著說道:“看來我得停工一段時間了。那麽,重點來了,是不是已經猜到那個不錯的消息是什麽了?它就是,我們可以不用賠錢,瀟灑的去環遊世界啦!”


    “這次,真的要謝謝你了。”洪思微笑著為餐桌對麵的中年男子斟滿了一杯酒。“哪的話,先不說咱們是搭檔多次的老朋友,就是看在校友的麵子上我也會幫你這個忙的。但是……”中年男子不禁苦笑著打趣道:“但是,以我的為人,無論是受傷還是生病,哪怕都起不來床了,我也絕對會堅持導戲的。這次為了幫你,我就先扮一次嬌弱吧。不過……”中年男子再次苦笑著對洪思說道:“洪思大姐,就不能讓我這個中斷拍攝的理由稍微壯烈那麽一點點嗎?‘起夜跌倒’這個理由真的是沒什麽品味啊,年輕人聽到弄不好會笑死我的。”洪思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笑道:“學弟,這就是你不夠生活了吧,‘起夜跌倒’這樣的理由最有說服力了,既然要編就要編一個真實點的嘛,剛才我那麽一說,任崛一下子就相信了。總之啊,我再次感謝你。後麵的所有事情我都會安排好溝通好,你啊,就真的好好享受一段時間的假期吧。”“這麽說來,倒是我要謝謝你給了我一段可以放鬆放鬆的時間啦。不過話說迴來洪姐,我能不能問問,你為什麽一定要想方設法的要這部戲暫時停工呢?我不相信你費了那麽多精力財力就隻是為了要這麽一小段的假期,這不像是你會做的事啊。”洪思淡淡的笑了笑,答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明白洪姐的意思了,多餘的問題就當我沒問過。不過,能不能讓我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會有這樣的麵子讓你出馬。”洪思再次的淡淡一笑,迴答了四個字:“故人之子。”“嗯,故人之子……洪姐一向都是重情義的人。”話罷,中年男子便不再多說些什麽,微笑著舉起酒杯示意洪思:“來洪姐,我敬你一杯,敬你的重情義。”


    穀秋美身體稍顯疲軟的躺在沙發上,她不想動,更加不想起來。近日來她總是失眠多夢,幾乎一直就沒怎麽睡過好覺。她也並不是不想睡的,但是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裏便會出現徐洋的臉,徐洋不說話,隻是滿臉怨氣的瞪著自己,攪得她不得片刻的安寧。盡管覺得渾身無力,但穀秋美還是硬挺著坐了起來,今天晚上他要跟徐海一起參加一個慈善就會,所以她必須起來打扮。從沙發上挺起身的那一瞬間,穀秋美突然感到一陣淒涼。徐海早就跟自己貌合神離,盡管已經減少了工作,但是更多的時間他仍是不願意迴家的。再想到徐暮杭,穀秋美便覺得更加的淒涼了。自己在兒子心中的位置早已不及已經癱瘓的藍雪,心中有什麽事情便都不會與自己交心,前不久隻是撂下一句“我要去趟洛蘇,大概有一段時間才能迴來。”便沒了蹤影。穀秋美越想越覺得傷心,真是恨不得狠狠的大哭一場。不過,就算想要大哭,她也沒有那個時間了,她必須抓緊時間換好衣服化好妝,等著徐海過來接自己,等著到達酒會現場去繼續扮演那對一如既往令人豔羨的夫妻。


    穀秋美換好了衣服正準備去化妝,突然聽見門鈴的聲音,她知道這應該不會是徐海。因為,除非徐海忘記了帶鑰匙,不然是一定不會讓自己為他開門的。


    徐海曾經說過一句話,是令穀秋美終身難忘的。那時候,他們剛剛結婚不久,有一天晚上穀秋美正在怡然自得的彈著鋼琴,琴聲卻突然被急促的拍門聲打破了。一打開門,便看見已經酩酊大醉的徐海倚在門框邊兒上。徐海的醉酒對於穀秋美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了,盡管他們才剛剛結婚不久,但是似乎沒有幾個晚上徐海是清醒的,基本上他每天晚上都會出去參加應酬,所以,看到徐海的醉態穀秋美也沒有什麽驚慌的,泰然自若的扶起徐海,將他攙到沙發上便甩開手繼續彈鋼琴去了。伴著優美的鋼琴聲,徐海突然大笑了起來。穀秋美停下手裏的動作,不解的望向徐海“你笑什麽?”“哈哈,笑什麽……”徐海歪歪斜斜的站起來,一步一步搖搖晃晃的走到穀秋美跟前,笑道:“我在笑,原來我徐海也會有害怕的東西。我害怕聽到這鋼琴的聲音,因為它會提醒我,你,就在我身邊。”一聽徐海的話,穀秋美便立刻站起身,說道:“你繼續發你的酒瘋吧,我要去睡了。”話罷,穀秋美轉身便走,隻是,她剛一轉身胳膊便被徐海拉住,徐海冷冷的望著穀秋美的眼睛,眼睛裏仿佛已經有淚水暈染開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咬著牙,說道:“我最害怕的,就是每天一迴到家,家裏的門一打開,我就會看到給我開門的那個人。我,真的很厭惡,迴到家的第一眼就看到你……”


    “很厭惡迴到家第一眼就看到我?哈,徐海,就算你自己開門進屋,你第一眼看到的人不還是我嗎?”想到這裏,穀秋美不禁苦笑著自語了起來。接著,穀秋美不以為然的走到門前準備開門,不過,當她在電子屏上看到沈沅的時候,她便轉過身打算往迴走,不過很快,穀秋美便又迴過身選擇了開門。她突然間很想較較勁兒,很想要看看這個丫頭到底想要搞什麽鬼,穀秋美不相信,自己會真的害怕一個丫頭。


    一進門,沈沅便親切的叫了一聲“穀老師。”穀秋美不以為然的冷冷一笑,說道:“怎麽會有空過來啊,大明星不是很忙才對嗎?這麽閑,難不成就快要過氣了……還是,你已經過氣了。”聽了穀秋美的話,沈沅不怒反笑,更加親切的答道:“晚上要去參加一個慈善酒會,聽說穀老師也會去,就想先過來看看你。”“哈,我有什麽好看的?再說,我們的關係有那麽好嗎?”話罷,穀秋美便自顧自的走到梳妝前,坐下來化妝就想沈沅根本不存在一樣。然而沈沅,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穀秋美無視了,她不說話,同樣是自顧自的跟在穀秋美身後走到梳妝台前。看著穀秋美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在臉上上裝,沈沅隨手拿起桌上的眼線筆微笑著打量著自語道:“這支筆上裝的效果一定很好吧。”穀秋美仍是自顧自的忙著,毫不理會沈沅。但是,就在穀秋美放低下頭拿起粉餅再抬起頭的那麽一瞬間,她驀地在鏡子裏看到了徐洋的臉……


    徐洋的穿著跟沈沅一模一樣,額頭上那顆小小的黑痣格外的刺眼,就在穀秋美眼前的鏡子裏,徐洋正在對著她諂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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