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杭推著藍雪慢慢的靠近到段美夕的身邊,徐暮杭打量著段美夕的一身新娘打扮,平靜的臉上竟淡淡的浮現出了一抹笑痕。他的目光漸漸的停留在段美夕此時也正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徐暮杭慢慢的豎起大拇指,對她說道:“真的很美,朋友,恭喜你要結婚了。祝你幸福。”盡管徐暮杭的笑容顯得有些尷尬,不過自己的這句話卻是發自內心的。雖然自己現在跟段美夕的關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敵是友,甚至自己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將她劃入兩人“敵人”的行列。不過,這卻無法改變段美夕跟自己是朋友,或者曾經是朋友的事實。此時此刻,自己是真心的把祝福送給這個當初主動跟自己握手,並告訴自己她出生的時候剛好是夕陽時分的女孩兒。


    “謝謝。”段美夕蜻蜓點水式的點了點頭。盡管此刻自己表達謝意的方式顯得有些冷淡,不過,她口中的“謝謝”卻是真心的。她很感謝這個讓自己“二見鍾情”的人,不管是懵懂還是錯覺,她都感謝他給了自己一段猶如煙火般絢麗夢幻的心動。盡管徐暮杭從來就不曾知道自己的這份心動,不過自己不得不承認,因為這短暫的心動,自己的單戀竟也變得可愛了起來。也正是因為這個人帶給自己的曾經心動,讓自己深切的懂得了依戀一個人的感覺,讓自己漸漸的明白自己現在是多麽的依戀著今天就要跟自己結婚的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曾經的這份心動,自己也永遠也不會知道有一個叫任崛的人他心甘情願的包容著自己的一切。包容著自己的任性,包容著自己的自私,甚至包容著,自己曾經為另外一個人而有過的心動······現在,自己用“謝謝”這兩個字,為眼前的這個人曾經帶給自己的那份心動,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藍雪輕輕的握住段美夕的手望著她頭上鑲滿了水晶的後冠,微笑著感歎道:“學姐真的好漂亮啊!你真的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新娘了!”沈沅聽了藍雪的話不禁玩笑道:“藍小姐的‘學姐’兩個字是不是把新娘子叫的太年輕了啊?要知道,再過一會兒,你的‘學姐’可就要變成*嘍。咱們呐,以後就應該喊她任太太啦。”“嗯,沈小姐說的有道理,以後是該改稱唿叫任太太了。”沈沅的話雖引得藍雪一陣不好意思的笑,但卻是十分的讚同。“不是吧雪兒,你這麽快就跟這個才剛剛見麵的人站在一起取笑我啦。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想讓沈沅姐送你簽名專輯才跟她統一戰線的啊?”段美夕對於藍雪跟沈沅兩個人合起來開自己的玩笑十分的“生氣”於是就反過來開藍雪的玩笑。本以為藍雪會覺得害羞,沒想到藍雪竟點了點頭迴應自己“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任太太看出來了,我為了自己偶像的簽名專輯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這可是嫉妒不來的任太太!別看我們才剛剛認識,不過這剛剛結識的友誼可不遜於你哦,誰讓我們一見如故呢。”藍雪的話音剛落,沈沅竟也自信滿滿的在段美夕麵前炫耀起自己跟藍雪的默契程度了。


    三個女孩兒說說笑笑的一片和樂融融,一直默默不語站在藍雪輪椅後麵的徐暮杭基本上就快要成為了擺設。不過就在三個女孩兒幾乎忘記了徐暮杭的存在的時候,徐暮杭突然間打斷了三個女孩兒的談話“段美夕,你應該明白我們提前過來的意思吧?”徐暮杭的話音剛落,正有說有笑的段美夕突然安靜了下來,她看著此時也同樣安靜下來卻依然對著自己微笑的藍雪,欲言又止。良久之後,段美夕對沈沅說道:“昨天我拜托姐幫我安排的個人休息室,現在麻煩你帶著他們過去吧。”沈沅沒有說話,隻是看看段美夕,再看看藍雪,默默的點了點頭。藍雪微笑著握住了段美夕的手,帶著稍顯哽咽的聲音說道:“學姐,原諒我的膽小。我,能逃避一刻,就是一刻吧。謝謝你在典禮之前,幫我在其他的客人麵前保住了最後的尊嚴······也謝謝你,在典禮之前,向那個人守住了我的秘密。”再一次的從藍雪的口中聽到“那個人”這三個字,徐暮杭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不再理會段美夕是不是還有些什麽話要跟藍雪說,便直接將藍雪的輪椅轉動了方向,然後淡淡的對沈沅說了一句“麻煩沈小姐帶我們過去。”話罷,便推著藍雪向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徐暮杭的動作太過果斷突然,以至於顯得有些措手不及的沈沅隻能不知所措的望著段美夕。段美夕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姐就帶著他們過去吧。”“好。”沈沅有些猶豫的應了一句便匆匆的跟了上去。眼見著沈沅跟了上去,段美夕便也慢慢的側迴自己的身子,重新看向鏡子,繼續“審視”自己的妝容。直到,她透過鏡子看到了藍雪被推到門口時的眼神,她才緩緩的垂下了覆在自己後冠上的手臂。藍雪此時的眼神,就跟當初他們在攝影工作室分別,徐暮杭推著她走到轉彎路口時的眼神一模一樣,藍雪望向自己的那雙眼睛,那雙含著無助,害怕,依賴,痛苦跟淚光的眼睛,似乎是想告訴自己些什麽。隻是,這樣的眼神同樣不過持續了幾秒鍾都不到的時間便跟著推動輪椅轉彎的徐暮杭一起離開了房間消失在了她視線的盡頭······


    沈沅將藍雪跟徐暮杭帶到了休息室,還沒等開口說話徐暮杭便搶先一步跟自己開口道謝了“謝謝你帶我們過來。沈小姐去招唿別的客人吧,典禮開始的時候,我們再過去。”雖然徐暮杭這種反客為主的語氣讓沈沅很不喜歡,不過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沈沅也隻好應允離開了。在一隻腳已經踏出門的那一刻,沈沅忍不住不禁又迴頭看向藍雪,看著她似乎蘊藏著千言萬語的眼神,看著她脖子上的薔薇花項鏈,盡管她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不過藍雪這樣若無其事的笑容,卻讓沈沅感到無比的心痛······可是,當她的眼睛不經意間掃過站在藍雪旁邊的那個男人的臉的時候,那淡冷而又陰沉的目光,讓沈沅不得不轉過頭“毫無留戀”的離開了。


    徐暮杭脫下自己的外套放在沙發上,將藍雪推到落地窗邊讓她可以看到窗外的風景,徐暮杭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撫了撫藍雪額前的碎發柔聲的說道:“典禮結束之後我們就走吧,我們得迴去打針,時間是不能耽誤的。”“嗯”藍雪微笑著點了點頭“看完典禮就行了,那些吃的一定沒有暮杭哥做的好吃。”徐暮杭笑著拍了拍藍雪的頭“那當然。”徐暮杭起身,站在藍雪的旁邊,跟她一起靜靜的看著窗外。此時,藍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事情,她側過頭看向徐暮杭“暮杭哥,我把東西落在車裏了,你去幫我拿一下好嗎?”徐暮杭側過身,看著藍雪有些焦急的眼神安撫道:“別著急,是什麽東西,我幫你去拿。”“就是我一直戴在身上的速寫本。我想一會兒典禮的時候畫下學姐跟姐夫的樣子送給他們做禮物。”“嗯,我知道了。你乖乖的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迴來。”說完,徐暮杭便離開休息室去幫藍雪取速寫本了。


    藍雪靜靜的看著窗外,直到她看到徐暮杭的身影出現在窗外的時候,她便低下頭慢慢的轉動輪椅的雙輪,走到沙發的邊上,掏出徐暮杭放在外套口袋裏的手機。藍雪在手機的電話簿裏找到了一個號碼,撥通了它······“喂,徐先生。”電話的一端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藍雪沉默的幾秒,開口說道:“曉琳姐,是我。”“小雪?有什麽事嗎?”電話一端的語氣顯然有些驚訝。盡管對方很驚訝,不過藍雪的語氣卻是平靜如常“今天,我會跟暮杭哥參加婚禮到很晚。暮杭哥希望你現在可以到我們參加婚禮的地方來給我打針,我們會在休息室等你。暮杭哥有事暫時出去一下,所以叫我打電話給你。”“嗯,好的。你把地址發給我吧,我現在就過去。”聽到對方同意了自己的請求,藍雪微微的翹起了嘴角“好。你到了之後就去找一個叫段夜寒的迎賓人員,他會帶你到我的休息室來的。”話罷,藍雪掛掉電話,發送了地址之後刪除了信息跟通話的記錄。將手機重新放迴到衣服的口袋裏,轉動著輪子重新迴到落地窗邊,她的臉上已經毫無表情,平靜的臉上既看不到喜悅也看不到悲傷。她隻是安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望著窗外進進出出的人漸漸增多,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對新人祝福的笑容。藍雪癡癡的望著窗外那些洋溢著笑容的人們,原本沒有表情的臉,慢慢的蔓延出一絲帶著絕望跟嘲諷的微笑。原來,為了達到目的,自己竟也可以變得如此的自私麻木,虛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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