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雪出院後,生活又恢複了正常。隻是每天迴到宿舍看到李薇的空床心裏會感到一絲的失落,不過她一直留著李薇送給自己的項鏈,她知道自己跟李薇的友誼不會就這麽結束的,她一直等著再見到李薇的那一天。沒有了李薇生活雖然變得單調,但是藍雪一直在準備一幅畫,是想要送給影的。雖然影沒有跟自己詳細的描述川島綠雅的麵容,但是憑這自己的想象她相信她一定可以畫出影心目中的川島綠雅??????


    藍飛迴到家裏之後,仔細的迴想著段夜寒的話,揣摩著他話中的意思。因為“置人於死地”這個五個字真的是太嚴重了。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根本不可能輕易的說出這幾個字。他越想越覺得害怕,越想越覺得段夜寒的話讓人“毛骨悚然”。趁著明天是周末,藍雪也要迴家。藍飛便向單如建議,把段夜寒請到家裏來吃飯??????


    看到單如掛了電話,藍飛興致勃勃的湊上去問:“怎麽樣老婆?那孩子什麽時候來?湯就快煲好了。”


    單如無奈的搖搖頭無奈的說:“夜寒還有工作來不了了。”


    “那也總得吃飯吧,這樣吧,一會兒小雪迴來你們先吃。我給那孩子送飯去。”


    “行啊藍院長,有忘年之交的感覺不錯啊。”


    藍飛一邊盛湯一邊笑眯眯的說:“不是跟你說過嗎,第一次見那孩子就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小夥子。我跟他很談的來,就好像多了一個兒子一樣。”


    “好啦,快去吧。”


    “好嘞,我一會兒就迴來。你跟小雪可別吃得太快給我也留點兒。”


    “知道啦。”


    藍飛帶著飯盒尋到段夜寒的辦公室,輕輕的敲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人。藍飛試探性的問:“小夥子,夜寒在嗎?”


    “不好意思老先生,段總有事不在。不過一會兒就迴來了,您進來的等一下吧。”


    “那好吧。”藍飛把飯盒遞給年輕人自己在沙發上坐下。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整理者段夜寒的桌子,很親切的說:“年輕人,你也歇一會兒吧。”


    “沒事的,我不累。對了老先生,我是段總的秘書我叫張東,你有什麽需要就跟我說吧。”


    “看上去很年輕啊,多大啦?”


    “二十二了。”


    “那你工作的時間還挺早的。”


    “嘿嘿??????老先生,我給您倒杯茶吧。”說著張東走向茶櫃,在經過段夜寒桌子的時候他不小心碰掉了段夜寒掛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張東連忙把外套撿起來再掛迴椅子上。


    藍飛好像看見有什麽東西從外套裏麵的口袋裏掉出來,他便馬上走過去把它撿起來對張東說:“年輕人,你把這個落下了。”


    張東連連道謝:“是啊,謝謝您。”


    再把東西遞到張東手上時,藍飛的眼神突然間被手裏的東西凝固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在手上的是一個粉藍色的手工發夾,款式很簡單,就是在鐵皮夾子的表麵粘了一條粉藍色的蕾絲絲帶。


    藍飛突然收迴了自己的手,死死的握著發夾對著張東問道:“他什麽時候迴來?”


    “張東,看來今天又得加班了??????”段夜寒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踏進辦公室,看見藍飛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他起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馬上走過去打招唿“藍叔。”


    藍飛側過頭看著他,表情嚴肅到讓段夜寒都覺得有些猜不透“孩子,跟叔叔一起去喝杯茶吧。”


    “藍??????”


    “走吧,就當是一個長輩在邀請你。”段夜寒連話都沒還說完,就被藍飛把自己想要拒絕的想法給堵死了。


    “好。”段夜寒穿上外套對張東說:“今天先不加班了,你迴去休息吧。”


    藍飛看著茶杯裏冒出的熱氣,再端起茶杯深深的嗅了一下“茶味很濃。不過,沒吃晚飯,這茶的味道再濃對於我來說也總是比不上普通的白飯香。看來,凡事都是要有個順序的。我跟你認識的時間順序也許就是不對的,似乎,咱們認識的太早了。”


    “反正總是會遇到的,早與晚又有什麽不一樣?”段夜寒轉動著桌上的茶杯,臉上浮出一抹從容不迫的笑容。幾秒鍾之後,笑容散去他的表情重新恢複了平靜,異常的平靜。


    藍飛把發夾放在桌上“這是什麽?”


    段夜寒掃了一眼桌上的東西,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繼續著那份異常的平靜“發夾。”


    藍飛仔細的打量著他說道:“你的表情比我想象的要平穩得多,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它就是一個普通的發夾,覺得很特別就買了想送給我妹妹的。”段夜寒處之泰然的靠在椅背上。


    “不可能。”


    段夜寒的嘴角緩緩的翹起一個完美的弧度“那,藍叔想聽什麽樣的版本呢?”


    藍飛再次拿起桌上的發夾,仔細的打量著“這發夾你不可能買到的??????因為,它是我親手做的。當年,身邊的朋友看到我在做發夾都會忍不住笑話我幾句。我一共做了兩個,一隻是米白色的,送給了我的妻子。而另一隻是粉藍色的??????送給了我朋友的妹妹??????”


    “是嘛,想不到這發夾的背後還有這麽一段故事。”段夜寒此時的表情就像是劇院雅間裏的貴賓觀眾,居高臨下的欣賞著演員的演出。


    “你怎麽得到它的。”


    “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不可能!你在騙我??????這根本就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活人有可能變成死人,我的話為什麽就不可能?”


    “你!你,你是誰??????”段夜寒的話突然間讓藍飛懸在半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仿佛已經從段夜寒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恐懼和不安。


    段夜寒低下頭,瞥見了藍飛微顫的雙手,抬起頭的那一刻他的眼裏閃過一絲的被命運捉弄的無奈“我是徐洋的兒子。”


    “小洋?不會的,她去世的時候根本還沒有結婚。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有什麽陰謀。”藍飛的手緊緊的握住木椅扥扶手來支撐自己已經失去重心的身體。


    “藍叔,既然當時你們可以把活人變成死人,那也同樣可以把未婚的人變成已婚啊。”


    “孩子,我要你把一切都告訴我??????”


    段夜寒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怡然自得的抿了一口,微笑著說:“那好吧,我就給藍叔講一個既可笑又可悲的故事吧。”段夜寒放下茶杯,為藍飛把茶杯填滿,開始為他講述這個聽上去很漫長很漫長的故事??????


    聽完整個故事,藍飛感到自己身體的溫度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他的眼神裏充滿了無數個不可思議,他投入全部的精神望著段夜寒,久久不能說話,終於,他還是顫抖著雙唇說出一句“孩子,你受苦了。”


    段夜寒閉上眼睛,隱藏了自己無助的眼神:“藍叔,為什麽是你?我可以恨所有傷害過我母親的人,報複可以讓我覺得痛快。唯獨是你??????我是真心的尊敬你,為什麽你要親手毀了自己的善良??????”


    “孩子,我不奢望你可以原諒我。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如果當年我沒有開那張死亡證明,你母親的命運可能也就不會因我而改變了??????那時,我才到醫院工作沒幾年,很想做出一點成績。可是在學校的時候,我沒有徐海用功,我自認為不是出色的學生。所以,當徐海告訴我要把妹妹委托給我醫治的時候我很感謝他信任我。但是,因為我當時真的太年輕了,又沒有經驗,再加上徐洋意誌消沉不配和我的治療,我不能獨立完成對徐洋腦部的治療,但是我不敢告訴別人我治不了徐洋的病。一次,我在為徐洋注射的時候她突然昏死了過去,徐海希望我不要上報徐洋的狀況,她希望徐洋可以靜靜的離開不再被任何人打擾。我當時真的慌了,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看到徐洋的麵色是將死之狀,於是??????我放棄了治療,為徐洋開了死亡證明??????我告訴自己,我是為了徐洋可以平靜的離開這個世界,但是我心裏清楚得很,我是為了自己,我不想讓別人認為我是一個無用的醫生??????自那以後我拚命的鑽研和實踐發誓要成為最好的醫生,我做到了,但是我越是成功我就越是內疚。因為,如果那時的我就是出色的,我便不會草草的宣布徐洋生命的終結??????”


    “就在你‘宣判’她死去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她還是活著的。哪怕,她的氣息隻能支持她一秒鍾的生命,她也是活著的??????”母親臨終時的樣子在這一刻浮現在他的腦海裏,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沒有傷口的疼痛,再也無法坦然的麵對這個跟自己一起釣魚一起飲茶的長輩??????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段夜寒默默的閉上雙眼,良久之後他睜開眼睛,冷聲道:“我??????無法原諒你。”


    “你報複我吧,我不想到死還一直活在不安裏。”


    “我不會報複你的??????你是藍雪的父親所以我不可以傷害你??????藍叔,你可以有煩惱也可以有憂愁,你也可以在單阿姨和藍雪的麵前表現出來,因為即使你掩飾的再好,你也注定了每一天都要活在不安之中。就當是你傷害我母親付出的代價吧。”段夜寒,拿起藍飛還一口未動的茶杯,倒掉涼茶又續上一杯新的熱茶,放迴藍飛麵前。放下茶杯,卻沒有收迴自己的手,他麵不改色的望向藍飛“藍叔,請把我母親的遺物還給我。”


    藍飛有些木訥的點點頭,將發夾放迴段夜寒手上。段夜寒放好發夾,轉身徑直向門外走去??????


    “小辰你等等??????”


    段夜寒停下自己的腳步。


    “雖然知道沒資格但是仍然還是要請求你一件事??????請像陌生人一樣對待她。可能的話,不要再出現在我女兒的生活裏??????我希望我的女兒幸福。”


    “我答應你。”段夜寒說完便加快了步伐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徐暮杭望著茶杯裏還剩下的最後一口茶,他淺笑著拿起茶杯將最後一口茶飲盡,然後旋轉著手裏的空杯子。看著手裏的空杯子,徐暮杭淺淺的笑容變得越來越深不可測。就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他的笑漸漸變得聲嘶力竭,直到眼裏懸滿了淚水他才終究沒力氣笑了。他稍稍平靜了一下,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握著滾燙的茶杯他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痛。他沒有將它喝下去,隻是靜靜的看著它,直到它變涼??????


    “徐老板,對不起路上堵車,等很久了吧?”一個年輕的女人推開門走進來。


    “沒有,我也才剛剛到,怎麽樣?我選的地方你還滿意吧?”


    “滿意滿意。別看我是調酒的,其實我平時的愛好就是喝茶。這個地方我很喜歡,單間之間都是用屏風隔著,既漂亮又大方,我以後就約朋友來這裏喝茶了。”


    “請坐吧。”


    “好。”


    “那麽,咱們就來談一下你加入小男孩酒吧想要的條件吧。”


    徐暮杭現在根本不在乎把最好的調酒師挖到自己的酒吧需要答應對方怎樣的條件,因為他今天的“收獲”遠遠大於他聘用一個調酒師所要付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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