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禹心一揪,身形不受控製的向下落去。


    千鈞一發間,他趕忙放聲大吼道:“大父乃當朝禦史大夫晁錯!”


    神秘人:……


    第一次見甩背景甩的如此直接的,半點都不委婉。


    不過……別說,晁錯這個名兒,放眼天下,還真有不小的威懾力。


    不僅僅在於他不弱於真仙圓滿的實力,更在於他乃當朝三公之一,位高權重,必要時可調動天下的力量,所以就是大羅金仙都不樂意往死裏得罪他——怕麻煩。


    見狀,晁禹眼珠子一轉,又喊道:“我老師是句氏嫡係!”


    晁禹能推斷出,此時的句氏正處於巔峰期,強橫的沒邊,先祖句芒更是大羅絕巔的存在,無限接近九階不朽。


    而很明顯的,即使在句氏,句文茜的地位也相當超然,絕對當得起“嫡係”二字。


    至於劉燁平還有火羽,目前還不太夠格,晁禹就沒拿出來說。


    這話一出,下邊的神秘人再次沉默,但抓著他的大手仍舊沒鬆開,依然死死的捏著他,讓他逃脫不得。


    晁禹眼珠子一轉,又問道:“前輩可是遇上了什麽難事兒?需要在下幫忙嗎?”


    那神秘人依舊沒有迴答。


    但下一瞬,晁禹便覺光景轉換,不由又是一驚,但卻又無可奈何,因為他發現自己一身上下的法力都已被一股莫大的力量給鎮封了,無法調動分毫。


    就連自身道果都無法聯係上。


    憑著這一手他就知道,此人至少是真人級別的好手,甚至大概率是真仙,因為他的道果非比尋常,普通真人可無法鎮封。


    等迴過神,他便發現眼前漆黑一片,隻遠方有少許光亮,似是在指引著他前進。


    他微微皺眉,猶豫片刻後,還是問道:“前輩?”


    “過來。”那人說道。


    晁禹想了想,覺得對麵似乎沒有惡意,否則直接將自己攝到麵前就是了,於是便點點頭,朝著光亮處走去。


    倒沒走多遠,約莫幾十步後,前方便豁然開朗,露出一片大草地。


    草地中央,有一尊魔影,身上橫穿著數條鐵索,似是被人鎮壓於此。魔影身上發散著極端強橫的威勢,讓晁禹有些難以直起腰杆來。且它隱約間透露出的氣質,隱隱為這方天地排斥,雖魔氣滔天,卻又有超然物外之感。


    超然物外,正是仙境的特征之一。很明顯,這尊魔影是真仙級別的存在,但絕非大羅金仙,因為大羅金仙不僅僅超然物外,更是超脫了空間與時間,即超脫世界。


    見到他被鎮壓的模樣,晁禹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爾後恭恭敬敬的打了個道揖,朗聲道:“後生小子晁禹,見過前輩。”


    “果然有晁錯的味道,更有當代人皇偉力作用於身……”那魔影開了口,輕聲呢喃兩句。


    晁禹保持著行禮的動作,一動不動。


    雖然猜測這魔影理論上應當不敢拿自己怎麽樣,但用自己生命去賭未免太過冒險,還是小心些好,別把自己給砸進去,太不值當。


    “小子。”過了片刻,那魔影再次開口喊道。


    “在!”晁禹立刻迴應,臉上浮現出敦厚的笑容。


    魔影緩緩凝聚成一尊躺在半空中的巨人模樣,爾後緩緩坐起身,帶動著身上的鎖鏈嘩嘩作響。


    他看著晁禹,淡淡的問道:“你可知吾是誰?”


    晁禹眨眨眼睛,隨後搖搖頭:“晚輩閱曆淺薄,未曾聽聞前輩名姓,還望前輩見諒。”


    “小子倒挺謹小慎微的。”那魔影嗬嗬一笑,爾後淡淡的說道:“吾名田文。”


    “這……”晁禹張了張嘴。


    這名字他沒聽過。


    魔影翻了個白眼,又道:“人稱孟嚐君。”


    “孟嚐君?”晁禹詫異道:“戰國四公子?”


    “正是。”田文頷首,爾後又輕歎口氣,感慨道:“昔年,秦昭襄王求賢若渴,聽聞吾之名氣,招攬吾至秦國任丞相,卻受宣太後猜疑,並進而被昭襄王猜忌,不得不連夜出逃。”


    晁禹點點頭,這事兒曆史上挺出名,其中還引出了“雞鳴狗盜”的典故,所以他也有所耳聞。


    田文抬起頭,接著說:“迴到齊國,吾又受齊湣王拜為相國,念及在秦地所受屈辱,便聯合韓魏擊秦,而秦與楚聯合,秦楚不敵而退入函穀關,此時吾意氣風發,羞辱之仇得報……


    奈何好景不長,不久便爆發了田甲叛亂,吾為齊湣王所猜疑,隻得稱病辭官迴到封地薛邑。”


    晁禹猶豫片刻後,問道:“那薛公為何會被鎮封於此?”


    田文封地為薛,所以當時世人也稱他為薛公,這個小常識晁禹正好知道,這會兒便拿來用了。


    果然,聽到薛公兩字,田文露出些許會心的笑容,但不久笑容便又散去,感慨的說:“不久後我又跑到魏國去當相國了,且當時有北燕蘇秦死間齊國,削齊強燕……


    蘇秦死後,燕王拜樂毅為將,聯合秦、趙與我所輔佐的魏國共同擊破了齊國,齊湣王出逃,死在外頭,爾後齊襄王即位,奪迴失地複國,吾又再次保持中立,並與最終至秦相國。”


    晁禹咽了口唾沫。


    田文這一生,還挺傳奇的。


    而且除卻雞鳴狗盜的典故他聽說過之外,後續晁禹就沒什麽印象了,知道的不多。


    隻能說春秋戰國那個時代,人才的流動還是頗為自由。


    自由到了後人怪難理解的程度,有腰掛六國相印的奇人,也有在六國反複橫跳的大佬。


    隻能說,那個時代雖然諸國有強有弱,但誰也沒有以一己之力壓到六國的可能,一旦哪國對人才稍顯苛刻,人才便會大量流失到敵對國家去,強弱之勢也會瞬間顛倒。


    所以當時各國對人才持包容且謹慎的態度,也合情合理。


    晁禹如是想到,並將自己的思維扭過彎來。


    但……


    田文依舊沒說,自己為什麽會被鎮封於此。而且看田文的氣息,他竟然修的是魔道,而非玄門……


    也不知他本身便是魔道修士,還是之後才棄玄入魔的呢?


    此事,田文收迴了迴憶之色,輕聲感慨道:“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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