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一陣後,縣尉便說道:“老弟,堪輿圖屬機密,禁止外傳,你沒有晁公的手令,請恕我無法……”


    晁禹抿抿嘴,輕歎口氣,說:“老哥不必為難,實在不行就算了。”


    他隻是沒想到,這個時代關於地圖竟然管的這麽嚴苛,連他都不能看上一眼。


    “但如果你隻想迴長安的話,我有辦法。”縣尉又笑道:“我可以畫個很粗略的線路圖給你,告訴你怎麽迴去,你全程走官道就好了。”


    “也行。”晁禹想了想,輕輕點頭。


    他本來就計劃要弄不到地圖的話就幹脆順著官道走下去。


    “其實挺好走的。”縣尉立刻取出紙筆,在上邊大致畫了幾筆,然後說:“大體上有五條道可以走,這裏推薦三條。”


    “老哥你說。”晁禹立刻道。


    “首先是這條,繞的有些遠,但勝在相對好走些。”縣尉說道:


    “你出城後往西北走,經陽平關往隴南,然後調整方向往北走至祁山,再往東北行至天水西南處的上圭城,後繼續北進至蕭關東南處的街亭,後往東南下陳倉,走眉縣,再沿官道一路東行三萬裏,便是長安城了。”


    晁禹眨眨眼睛。


    其實縣尉已經挺走心了,還將一些知名且標誌性的城池郡縣特地標出來給晁禹做參照。


    奈何這些地方在哪晁禹壓根不懂……


    不過各個地名他還是記了下來。


    想了小,縣尉又繼續說:“第二條路,在出了陽平關後一路北走,出定軍山,經斜穀關,走陳倉道過散關,穿越秦嶺後到陳倉,東走眉縣,之後的路子就跟第一條一樣。


    第三條路,則是直走斜穀道,第四條為出城後一路向東走駱穀道,第五條同樣是向東,走子午穀。走子午穀的話,出了穀道便是長安,與最開始說的兩條路一樣,同樣也在推薦之列。


    但……駱穀道也好,斜穀道也罷,路都不大好走。當然這不是什麽問題,畢竟老弟實力也不弱了,足以踏空而行,再難的路都不是什麽問題。


    但關鍵是路難以辨認,你就可能跑錯方向。仔細沿著路走,又太耽誤事,所以駱穀道、斜穀道其實並不建議你走。陳倉道好走些,因為當年高祖皇帝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距離此時不算太久遠,道路痕跡還在。


    而子午穀,它乃是一天然山穀,順著走,隻要老弟你稍微小心一些的話,一般不會走錯。”


    “明白了。”晁禹立刻將這些路子都牢牢的記了下來,隨後便一抱拳,感謝道:“多謝老哥了,我欠你個大人情。”


    “舉手之勞。”縣尉微笑,想了想,又道:“我看老弟的實力,已不弱於校尉,而且似乎修的還是玄門功法?不知老弟是哪位諸子大仙門下?莫不是與晁公一脈相承,出自法家?”


    “算是吧。”晁禹微笑:“有些關聯。”


    他的心法與諸子百家都有關聯,卻又不是某一家,但就目前而言和道家、法家的關係明顯較近,說得了法家傳承也沒大錯。


    縣尉挑眉,麵色動容:“還真是!我觀你骨齡,不過二十五六,竟就修到了這等層次,結成了金丹?”


    晁禹輕輕點頭。


    縣尉深吸口氣,不由感慨道:“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愧是晁公之後,老弟這份資質,著實叫人羨慕。


    所謂一顆金丹定大道,老弟今得享千年壽元,此生已是值得了,且你未來還長,不難更進一步,若是得道成仙,此後便有無限壽數,實力更不比三公九卿稍遜,可得大瀟灑大自在……”


    “老哥過獎了。”晁禹搖搖頭:“未來如何,誰也不好說,指不定一個瓶頸便卡了上千年,多的是二三十歲結了金丹的天才,到死也未能有寸進。”


    “仙路漫漫,也不好走哇。”縣尉說了句,爾後又轉移話題道:“以老弟的能耐,瞬息之間便可至百裏之外,此去長安雖路阻且艱,對老弟而言卻也不是難事了,恐怕不用一炷香的功夫便能趕到了。”


    晁禹輕輕點頭:“若是知曉路途的話,確實不難走。”


    “老弟可急?”


    “不急。”晁禹微笑:“但也不能耽誤太多功夫,不久便是望日了,望日大朝議後,我有要事要辦,不可耽擱,不可懈怠,必須提前一夜迴去,沐浴熏香方可。”


    “大……大朝議?”縣尉愕然,然後默默將自己嘴裏的話咽了下去。


    大朝議後有要事要辦,而且還得提前一夜迴去沐浴熏香……


    顯而易見,晁禹鐵定是要覲見今上。


    今上乃天下至尊,凡是與今上沾邊的,那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兒,真真是半點耽擱不得,所以縣尉立刻放棄了繼續攀關係的打算。


    畢竟要因為他導致晁禹沒能及時覲見,亦或者沒空沐浴熏香而失了禮儀,那可就完蛋了。


    及時這種風險其實小到沒邊,他也不敢去犯。


    想到這兒,縣尉便又立刻改口,說:“既是要事,便不得耽擱,還是多上心些的好,老弟竟然還跑到了數萬裏外的漢中郡,實在太孟浪了,以我所見,老弟還是快快迴去吧。”


    晁禹挑眉。


    見他似乎還有些不樂意,縣尉又苦口婆心的勸道:


    “老弟,你還年輕,熱血方剛、年輕氣盛的,老哥也能理解,但有些錯真的不能犯,人生可沒有重來的機會,就算你是晁公之後,也不能如此肆無忌憚,否則便是晁公也不一定能……”


    “老哥想哪去了?”晁禹哭笑不得,搖頭說道:“我雖孟浪,不知禮,但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楚的,哪能耽誤這時間?”


    “既然知曉,那便快快迴吧。”縣尉微笑著說道:“天下雖大,但你卻皆可去得,待忙完了正事兒再來尋我也是不遲,到時候,我定與你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這……也好。”晁禹點點頭,也不再客套,當即接過縣尉畫的草圖,又看了兩眼將每個細節都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中後,掌心一吐,以靈力將草圖徹底焚毀,便又打了個道揖說:“既如此,我便去了,日後再來尋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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