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楚王迴頭看了他一眼,爾後咬咬牙,說道:“大勢已去,撤兵吧!”


    “撤兵……又能撤到哪裏去?”吳王一抹嘴角,將血液擦去,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的楚國,我的吳國,都已經被判了你我……”


    “往東走,去東越!”楚王說道:“吾等先在東越站穩腳跟,等趙王、膠東王、膠西王與濟南王的消息!


    一旦他們突破北地,吾等便聯合三越北上反攻,重新奪迴吳楚之地!隻要吳楚能迴到吾等手中,吾等依舊大有可為!


    屆時進可會師趙王等聯手攻入長安;退亦可借城牆之堅抵禦朝廷兵馬,同時抓緊率兵南下,攻下三越,將三越掌握在你我手中,又可添數千萬乃至上萬萬精銳!”


    吳王深吸口氣,強行壓下王印破碎的傷勢,狠狠的說道:“可!鳴金,收兵!”


    ……


    昌邑壁壘,晁錯雙眼微眯,忽的抬頭看向絡腮胡二人。


    就在方才瞬間,他二人身上氣勢暴跌,頃刻間便從七階真仙水平跌到了六階真人水準。


    這意味著,他們所效忠的吳楚二國,名義上已經亡了,氣運潰散,不足以再給予他們七階戰力。


    但吳楚之地仍在,吳楚二王仍在,二國氣運並未真正泯滅,是以他們還留著不亞於上將軍的戰力。


    隻是區區六階對於晁錯而言……


    與此同時,絡腮胡二人麵色同樣大變。


    瞧著晁錯抬手按劍柄上,他倆對視一眼,當機立斷,立刻在半空中便跪了下來,同時說道:“罪將見過晁公,吾等願降!”


    “哼。”晁錯右手鬆開劍柄,對著他們一揮,一記袖裏乾坤使出,爾後長袖複又一甩,將他二人扔到城牆上,同時封禁了他們體內的氣運之力,淡淡的說道:“拿下。”


    立刻有甲士上前,將他二人五花大綁,帶了下去。


    爾後晁錯探手一招,將虛空中的綬帶收迴,重新纏在腰間,低頭看向下方得吳楚聯軍。


    氣運被斬斷,偷襲被看破,強攻久不下,吳王印又毀,中軍鳴金收兵,地位不亞於主心骨的二位大將又當場從心投降……


    這對於吳楚聯軍而言,不亞於致命打擊,再也沒法指揮,大量兵士當下便扔了武器扒了盔甲,或原地蹲下投降,或往四麵八方潰逃。


    “乘勝追擊!”周亞夫大喝聲,當即騎著匹黑馬踏虛而行,帶著精銳兵士追擊降軍而去。


    同時各城門大開,又有許多兵士從中湧出,加入到先前迎敵的隊伍當中,與之一塊控製降軍,免得引起騷亂。


    晁禹默默收迴狙擊炮,與劉燁平等人集合,站在一塊,看向晁錯。


    晁錯緩步走來。


    不一會兒,晁錯走到眾人麵前,麵帶微笑:“結束了。”


    晁禹輕輕頷首,抬頭望天。


    晁錯先前說過,七國之亂,劃分了兩個時代,是個重要的轉折點。如今七王中最強的吳楚已基本被平定了,齊地五王掀不起什麽大亂,匈奴得知吳楚被滅也得掂量掂量出兵後果……


    曆史上也表明,吳楚聯軍大敗,便是七國之亂的重要轉折。雖然說真的來到這個時代,發現許多事兒無法與曆史對應,史書上有不少內容似乎都被從根本上抹去,但總體大勢仍舊是不會變的。


    那麽,劃時代的改變,該當顯露出些許苗頭了吧?


    可他卻一無所獲,哪怕借助著有潛力成為一級規則網的無產道果,也未有任何發現。


    而且,晁錯也說了,七國之亂對於他們而言是一場大造化,目前也仍舊沒有什麽收獲——雖說借著戰功實力大進已經是不小的收獲了,但晁禹總覺得事情應該不止那麽簡單,晁錯說的大造化不止於此。


    或許得等七國之亂徹底平定,晁錯賣的關子才能揭開些許?


    “行了,別再繃著了,稍作歇息,等條侯迴來。”晁錯看了他們一眼,便轉身負手而去,快走到城樓之時,方才大喝道:“生火造飯,宰牲屠畜,備上好酒,等條侯歸來,為條侯慶功!”


    “慶功!慶功!”


    眾將士興奮不已,用力揮舞著手中的長戈。


    “今晚整火鍋!”晁錯又補充道。


    將士們雙眼放光,手中長矛揮舞的更加用力:“火鍋!火鍋!”


    ……


    劉燁平摸摸下巴,說道:“總感覺晁公特地過來一趟,是想提醒我們什麽……可我摸不透他的意思。”


    眾人也有同感,猜到晁錯想說什麽,卻又猜不透他到底什麽意思。


    唯有晁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於是句文茜等人不一會兒後便都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或許……”晁禹注意到大家的目光,猶豫一陣後,便不確定的說:“爺爺他是想提醒我們注意接下來的天地之變。”


    “天地之變麽?”句文茜抬頭。


    晁禹剛蘇醒時與晁錯的那一番話,他們也通過直播聽到了,自然知道晁禹說的是什麽。


    “我沒感覺到有什麽變化,一點苗頭都沒察覺到。”劉燁平皺眉道。


    王休仁也搖頭說:“我也沒發現。”


    他們倆,一個雖境界不在,但道果圓滿無缺,另一個則是貨真價實的真人境界,依舊什麽都沒發現,基本可以證明,天地之變尚未展開。


    就對天地的親和與敏感而言,修士比起大漢的將軍們而言可要強得多了。


    皇朝氣運之力,雖不弱於玄門正法,但同樣有著諸多短板,難以完美,這或許便是速成的代價。


    “不對。”晁禹忽的皺眉,又看向句文茜,問道:“文茜,關於上古之時的事兒,你了解多少?”


    “上古……”句文茜叨了兩句,反問道:“為什麽忽然問這事兒?”


    “我感覺,現在的氣運之力不太對。”晁禹說道。


    隨後他左右看看,發現除了少許兵士在負責看守投降敵軍之外,大家夥兒都沉浸在了勝利的喜悅當中,期盼的看著天穹之上開始凝聚的一團團浩瀚的氣運之力。


    並沒有人注意著他們這邊。


    於是他放心下來,又傳音繼續說道:“爺爺曾說過,曾經,高陽帝顓頊陛下絕地天通之後,借助氣運之力修行者,將不可再得長生。


    而且另一方麵,我凝聚道果時分明看見,皇朝氣運之道,與玄門正法不分上下,彼此平等,即使因‘速成’而有了諸多限製,也不該限製到這等程度才對。


    在我看來,缺陷如此大的道,即使在戰力方麵再強大,也沒資格與玄門正法平起平坐。”


    句文茜若有所思:“所以你想知道,上古之時,關於氣運之力的情況?”


    “對。”晁禹輕輕點頭。


    想了想,他又補充說:“另外,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知道上古、太古等是怎麽劃分的。”


    “關於上古時的氣運之力,我也不清楚,印象中句氏典籍並未記載這些事情。”句文茜搖頭說:“不過你說的也有理,氣運之力確實不該有這般多的限製才是。”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一個有力佐證——先祖句芒乃是太古王庭木正,顯然也是走的氣運之道……雖然可能是多道並行,但也基本能印證,當時的氣運之道與現如今完全不同了。”


    見晁禹等人若有所思的點頭,句文茜又說:“至於時代劃分嘛……從現世角度說吧,從太古流傳下來的氏族、門派,倒也確實有個公認的標準,大體上可分為太古、上古、中古、近古和近現代五個時代。


    總體而言,帝顓頊陛下絕地天通之前的時代統稱太古,又有曠古、遠古等稱唿,都一個意思,是跨度最為久遠的時代,可往前追溯至開天辟地之時,橫亙數十億年。”


    晁禹抿唇:“所以帝顓頊陛下絕地天通,果然是件劃時代的大事。”


    “那是自然。”句文茜說:“三皇五帝的傳說不少,版本諸多,但不論哪種版本,帝顓頊陛下基本都在其列,便可知帝顓頊陛下的偉大。”


    頓了頓,她又道:“而絕地天通之後,至商末周初時,是為上古;商滅周興以後就是中古時代了。


    這也是相當特殊的一個時代,這時代並沒有明確的分界線。


    一般認為,是持續到隋唐時期,以武周武曌退位為分割,但也有大族認為該以隋滅唐興為標誌點,還有門派認為當以唐高宗李治離世為標誌,甚至還有人認為當以唐太宗李世民駕崩為標誌。


    也就是存在爭議,不過主流上還是以武曌退位為分界標誌。”


    “那之後就是近古了吧?”晁禹說道:“近古持續到1840麽?”


    “對。”句文茜輕歎口氣,說道:“1840之後,神州氣運被徹底打碎,同時天地之變也發生在那前後。”


    “也即第一次工業革命結束。”劉燁平接過話,補充說:“另外還有一點很有意思的,太古、上古的時間線的問題,與史冊記載不盡相同。”


    晁禹一愣:“什麽意思?”


    句文茜看了劉燁平一眼,思忖片刻,說:“還是我來解釋吧。雖然我也不太了解那個時代,但我知道,帝顓頊陛下絕地天通到商滅周興,也是個漫長的時間段,少說也有百萬年之久。


    但結合史實、典籍等加以分析、判斷,帝顓頊陛下絕地天通,到商朝覆滅周朝建立,不超過一千五百年。”


    晁禹一愣:“怎麽會這樣?”


    “時間概念,在太古、上古兩個朝代被扭曲了。”劉燁平接過話,嚴肅的說道:


    “而上古之後,即中古、近古兩個時代,時間流逝則與史料記載相差無幾,各皇朝除卻國運被截成兩段的大漢及後來險些被滅國的大慫外,無有國祚超三百年者。”


    王休仁撫須輕歎:“說來也奇,自秦漢起,朝廷力量日漸集中,中央集權日漸明顯,皇朝氣運愈發凝聚,但就國力而言反而在下降。”


    “不錯。”劉燁平說:“漢以後的時代,我算是親曆者。


    據我所知,到了漢末,七階大將、六階上將軍依舊不少,但當漢朝國祚被徹底斬斷,曹丕奪取帝位,劉備與孫權先後登基之後,七階大將便寥寥無幾,六階上將軍也如鳳毛麟角般了。”


    王休仁嗯一聲,說:“此後皇朝氣運催化下的武將退出主流,皇朝力量仿佛一夜之間便忽的‘世俗化’了一般,其餘超然力量也漸漸退出凡俗,不多幹涉皇朝與世俗之事,但具體原因我也不明,但大家都頗有默契的如此做。”


    劉燁平又接迴話,說道:“隋唐還好些,出了薛丁山與樊梨花夫婦,二人也隱隱觸及到了七階的門檻,且玄門真人偶爾仍舊行走世俗,真仙也還會不時現身。


    但整個天地依舊難免陷入越來越弱的怪圈,分明環境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而且天資過人者,依舊可在千年之內修得真人道果。


    中古結束,到了近古,這種情況就愈加明顯了,仙人級以上的力量甚少出現,道家愈發超然,儒家也漸漸變了味,法家披著儒學的皮始終脫不下來,墨家更是徹底絕了蹤跡。”


    句文茜補充說道:“關鍵就在老劉剛剛說的,環境並沒有太大變化,上古之時天資卓絕者兩三百年可成真人道果,具備成道資質的過人者千多年也可成道,這些都沒差什麽。


    但偏偏整個修行界一直在走下坡路,而且除了句氏之外,還有大量自太古傳承下來的氏族、門派走向沒落,彼此青黃不接。”


    晁禹眨眨眼睛。


    話題漸漸往他聽不懂的方向延展了。


    猶豫片刻,晁禹才問:“這些變化,會否和七國之亂有關係?或者說,可能七國之亂也對時代變化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不好說,說不清楚。”劉燁平搖頭說道:“咱們先關注著吧,瞧瞧接下來一段時間有什麽變化……但我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那麽簡單,否則這個時代的真人、真仙,理應也能發現些蛛絲馬跡才對……”


    王休仁左右看看,輕聲說:“等方便了,咱們再找晁公好好問一問吧。”


    “隻能這樣了。”劉燁平說道:“近段時間先關注著,有發現最好,沒發現就再問問晁公,請他提點的更明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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