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的葉忻沫就這麽站著,腳就是邁不出去了。在離莊之前的那幾天,她每天見易水寒的次數加起來都能比得上之前所有的次數了,那些個不一樣,她也隻是裝作不知罷了。現如今,易水寒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她的麵前,她還能繼續裝傻下去嗎?


    別看易水寒平日裏是一副什麽都事不關己的樣子,但是他一想做什麽,有人有過異議嗎?而且不知為什麽,一麵對易水寒,她就全身都不對勁。撇開當初總是莫名其妙產生的心動感不說,她一直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要求。


    就像易水寒要她去藥田澆水,她去了;易水寒要她做晚飯,她做了;易水寒讓她學一點醫書,她也開始學了。對著易水寒,她發現自己就差沒有卑躬屈膝的了。


    這是因為易水寒救過她一命,還是因為……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漸漸地養成了奴性了啊?


    葉忻沫瞪大眼,對自己產生的想法感到非常的不敢置信。但是轉念一想,這個理由怎麽都比自己喜歡他來得更實際吧?葉忻沫有些煩躁地撥了撥還在滴水的頭發,心底在大聲地咆哮道:“啊啊啊,葉忻沫你果然是墮落了!”


    做好了心理建設,葉忻沫這才有勇氣往外走去。跟易水柔一起生活了這麽久,裝無辜她是學不來,也不樂意去做,但是裝傻她還是會的。就憑易水寒那脾氣,他一定不會用說的來表示什麽的,所以隻要她裝傻到底,所有的煩惱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嗎?


    想清楚了應對之策後,葉忻沫往外走去的步伐就更是輕快了。


    走出去,她發現自己剛才不知道暫時怎麽麵對易水寒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此刻,易水寒正安安穩穩地睡在了那張她很滿意的大床之上,身上還蓋著之前折疊得很整齊的被褥。床底邊的踏板上,是他原來穿在身上的袍衫。這麽一會兒就睡著了,看來他真的是累了。


    在這個閣樓裏,葉忻沫最喜歡的就是書櫃後麵的浴桶,和易水寒身下的那張大床了。她泡澡泡到一半,就被易水寒大喇喇的闖入給打斷了。現在,她最向往的那張大床,就這麽被易水寒給睡了。


    悄無聲息地歎出一口氣,葉忻沫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彎腰撿起了易水寒的衣服。剛將其搭到床邊的木架上,她不經意地發現床頭放著一塊黑黑的東西。怔了怔,她將視線挪到了那個東西上麵。


    看清楚那是什麽,葉忻沫全身一震。這東西,竟是她送給易水寒的護腕。他怎麽會把這東西隨身帶著的啊?


    護腕這種東西,這裏雖然沒有,也許有一點新奇,但是卻算不上是什麽好東西,更不是時刻都需要用的。易水寒他……有必要出門都帶著嗎?這一刻,葉忻沫的心裏百感交集,整顆心,都變得有些沉甸甸的了。


    易水寒一覺醒來,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尋葉忻沫的身影。視線落到不遠處靠在軟榻上休憩的女子身上,易水寒的視線便移不開了。


    葉忻沫麵朝易水寒地側身靠在榻上,一隻手撘在腰上,另一隻手自然地放在耳側。她身穿一件暗黑色的男衫,村得她膚若凝脂。


    寬大的袖口因為她的睡姿微微往上撩起,擢纖纖之素手,雪皓腕而露形。那張小巧精致的麵容上神情恬淡,宛若清靈白蓮般出塵脫俗。


    易水寒走下床,直接穿著白襪走在了地板上。慢慢走到葉忻沫跟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安靜的睡顏,真的很賞心悅目。若是這樣一直看著,他也不會覺得厭煩。


    正睡著的葉忻沫無意識地一動,披散著的如墨秀發隨之一滑,落了一撮到她的臉頰上。


    易水寒伸出左手,將其撥開,然後便無意識地輕輕地撫了撫她的發。留意到葉忻沫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易大莊主又快又穩地收迴手,依舊是那從容不迫的姿態,俊美的麵容上卻有心虛一閃而過。


    葉忻沫一睜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麵前的易水寒。她一驚,裏麵坐了起來。“莊主,你醒了。”話落,她驚訝地發現易水寒此刻正身穿裏衣,也沒穿鞋子。呃……她不應該問他為什麽這樣站在正在睡覺的自己麵前的吧?


    聽到葉忻沫對他的稱唿,易水寒心中隱隱有些不高興。她對相識不久的季東陽都可以直唿其名,為什麽可以叫他“莊主”叫了半年?


    這位英明神武的易大莊主沒有考慮到,他是最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的,隻覺得葉忻沫叫了自己半年的“莊主”,心裏覺得很不舒服就是了。這說白了,就是在吃幹醋。


    隱隱察覺出易水寒似乎有些不悅,葉忻沫有一種說不出的納悶。好在易水寒看了她一眼,就轉身走開了,她忍不住暗暗地鬆了口氣。


    看了一眼櫃架邊上棱窗外的天色,葉忻沫這才發現天色已經微微暗去了。夜幕,即將降臨。迴過頭去看向易水寒,隻見他正拿著一件幹淨的長衫往身上套。


    話說,易水寒怎麽能這麽自在地在她麵前穿衣服呢?這樣想著,葉忻沫就有些鬱卒了。在那個世界,她什麽都不怕;在這裏,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怕易水寒怕得要死。


    當然,這不是害怕,而是那種想要躲避的強烈感覺讓她不對勁。想來,這易水寒可還真是她的克星呢。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葉忻沫剛迴過神要去開門,不知在何時穿戴好的易水寒就已經先向門走去了。


    在易水寒開門的間隙,葉忻沫看到了之前那個給她送熱水的店小二。她隱隱地聽到那店小二問了什麽“您需要吃點什麽嗎?”之後,易水寒不知說了什麽,店小二就下去了。


    想必那店小二是去準備易水寒吩咐的晚膳了。隻不過,葉忻沫還挺好奇易水寒會點些什麽的。他的口味,她好像不怎麽清楚呢。畢竟,易水寒以前一直不大喜歡與人同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可是,當晚餐被送上來的時候,葉忻沫忽然覺得自己不想好奇易水寒要的是什麽了。話說,那碗雞肉裏麵怎麽會放紅棗枸杞之類的東東?還有,這幾碗東西中,是不是有一碗隱隱地散發出了一股人參味?


    這幾碗玩意兒,是藥膳吧?葉忻沫覺得,要是這頓飯吃下去,自己很可能會補到流鼻血的。


    額角抽了抽,葉忻沫力持鎮定地打破沉默:“莊主,我想我們不需要吃這些東西吧?”中午剛吃了一頓舒服一點的,她晚上就得吃這種聞著就很奇怪的東西嗎?老天是不是就是看不得她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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