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輕薄自己的小白是三皇子身邊的人,玉瓷心裏又驚又惱又怕,驚的是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招惹了自己得罪不起的貴人;惱的是自己一黃花大姑娘居然被一個陌生人給親了去,還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讓自己怎麽做人;怕的是自己打了蘭亭一頓,帝玥還狠狠的踢了他一腳,就他被踢的距離就知道帝玥下手肯定不輕,搞不好會給人留下什麽後遺症就完蛋了。


    帝玥此時內心也很複雜,這件事可以說是由她而起,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不是她願意看到的,但卻也是由她一手促成的。


    如果一開始她換種方式收拾那幾個無賴便不會遇到三皇子主仆二人,如果自己不是想接機跟三皇子打好關係,如果自己不將懷裏的玉瓷推出去,如果自己不出手讓蘭亭給玉瓷當人肉墊子,結果都會不一樣,自己在三皇子眼皮底下教訓他的人,肯定不會討到好果子吃,更讓帝玥頭疼的是蘭亭居然有膽子輕薄玉瓷,想想這一環扣一環的事情,稍微改變一下軌跡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思考半晌,帝玥總結出一個結論,還是自己太沉不住氣,國破家亡的事果然沒那麽快平複下來,一受到點刺激自己就變身成一個刺蝟,現在這樣的結果,帝玥知道自己以後都會對玉瓷心懷愧疚,畢竟事情的起因在自己。


    玉瓷倒是沒有埋怨帝玥,隻是一個勁的傷心,小臉哭得紅彤彤的,粉色撩人,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泛著淚水,止不住的往外翻滾,無力的靠在帝玥的身上,仿佛沒有了朝氣。


    看得帝玥心裏一陣陣愧疚難當,衣袖裏的拳頭握緊了又放,鬆開了又握,失了方寸,怎麽說她也隻是個十七歲的姑娘,理論知識或許多,但實際上處理起來有所欠缺很正常,可是帝玥不能原諒自己給玉瓷帶來的傷害。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玉瓷給了她很多溫暖,她的笑她的樂觀支撐著她度過了最難過的那段時間,玉瓷就是她漆黑的世界裏的那盞燈,而她現在卻不小心將燈打翻了,燈油流了一地,帝玥心中無力感倍增。


    自己連這麽點事都處理不好,父皇臨終囑托的複國大業何時才能實現,自己能擔起這個重任麽?帝玥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天命所歸,肩負了拯救天下蒼生的的使命。


    虞炎在床邊站定,看著自己從小到大的玩伴,平日裏古靈精怪餿主意一出接一出的小跟班,看著他被抓破了相的麵容,額頭上的淤青,心裏怒火翻滾,釋放的寒氣讓傍邊的白管事打了一個寒顫,正在為蘭亭檢查傷勢的府醫直接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不敢起身。


    “誰讓你停下的?趕緊給他看看,他若有什麽事你也就自刎謝罪吧!”


    三皇子看著府醫這個樣子怒火中燒,冷冽的聲音如三秋寒霜,但也知道自己在一旁會影響府醫的治療,便哼的一聲走到外屋摳靠窗邊的桌旁坐下靜候。


    屋裏人大氣都不敢出,白總管隻祈求蘭亭能平安無事,不然玉瓷她們這兩個人小丫頭就慘了,就算玉瓷有她的哥哥罩著估計也不頂事。


    “殿下請先喝口茶,想必蘭亭公子並不會有什麽大礙,畢竟這兩個犯事的都是小丫頭,打人也沒什麽力氣的,應該傷不了蘭亭公子的。”


    白管事使眼神讓一旁的丫鬟敬茶,自己再三斟酌後還是幫著玉瓷求個情緩解一下氣氛。


    聽白管事這麽一說,虞陽不禁甩給他一個白眼,別以為他不清楚,就算玉瓷那個丫頭沒什麽殺傷力,可是帝玥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卻是個有些武力的,他可是親眼看到她是如何將那一群無賴如何製服得服服帖帖,敢怒不敢言的,那群人估計現在還沒有解開穴道呢!


    看樣子白管事可能真的不知道這姑娘的為人,畢竟她看起來那麽像隻溫順的小羊,雖然她看穿了她的真實麵目,卻並不打算拆穿她,畢竟她一個女孩子有些底牌總是好些的。


    “此事你不用多嘴,該如何處理我自有定斷,你隻需要負責把人給我治好了。”


    虞炎也不是沒看到帝玥眼中的那抹憂色,這個倔強卻靈動的姑娘,他深覺她很和他的眼,他不是傻子,隻是願意陪她演戲而已,難得遇到一個有趣的人,他可不想這麽快就讓她丟了性命。


    “你們兩個過來。”


    虞炎神色恢複了自然,盡力用比較緩和的語氣將帝玥二人叫到麵前。


    玉瓷的傷心勁也淡了不少,現在特別害怕三皇子的雷霆之怒,到時自己不僅會保不住華玥,自己也會性命堪憂,聽到三皇子的召喚玉瓷立馬拉著帝玥跪下來,規規矩矩的向三皇子請安。


    “你們好大膽子,竟然連本皇子的人都敢動手,本皇子的人你們有什麽資格動手?誰給了你們這麽大的膽子?”


    “三皇子,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殿下您的人,如果我知道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打他啊!”


    玉瓷一聽三皇子話中有要教訓人的意思,急忙開口辯解。


    “再說是他先惹的我,還……還非禮了我……”


    玉瓷雖覺得難為情,卻也還是要說,這可是關乎到她和帝玥的身家性命啊。


    “放肆,本皇子的人就算犯錯,本皇子自然會管教他,而你們越俎代庖,還將人給本皇子打成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你們連一點規矩都不懂了嗎?”


    虞炎有意為難二人,看帝玥會作何反應,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麽久帝玥也隻是老實的跪在那裏,不看他也不辯解,看她這樣的表現虞炎突然很生氣。


    “白管事,就按最輕的規矩來,丫鬟頂撞皇子該受到什麽樣的處罰?”


    虞炎看向白管事,一手支在桌上把玩著茶杯,一手執扇放在腿上,表情看起來不怒自威。


    “迴殿下,最輕的責罰是杖責十棍,不得醫治,並關柴房半個月。”


    白管事不得不答,隻好在心裏讓玉瓷自求多福了,他的老臉三皇子根本不放在眼裏,他也沒有辦法了。


    “那好,把人拉出去行刑吧!記得把嘴給我堵住,我不想聽到任何求饒的聲音。”


    三皇子將茶杯放下,站起身雙手放在背後,轉過身麵向窗外,明顯表態此事已定不想聽到有人求情,他倒要看華玥能忍到什麽時候。


    這下帝玥憤怒了,皇親國戚了不起啊,她曾身為護國公主的時候也並未拿權勢壓人,從來都是以理服人的,還冠冕堂皇說什麽規矩,別以為她不知道,那些所謂的規矩是墨守陳規的人,定給一群無力反抗他們的廢物的條條框框。


    有實力的人從來都是方圓之外的人,拋去身世地位,誰也不會輸給誰。


    “這件事起因在我,我願代玉瓷受罰,隻是我想請問三皇子一個問題。”


    帝玥抬起倔強的頭顱,挺著腰杆,冷漠的看著三皇子,她原以為薑離是一個不錯的國家,至少他們的皇室都是心懷天下關心大眾生活疾苦的人,誰知道三皇子是這樣隻會拿強權欺壓人,還不給別人辯解的機會便要上刑,還口口聲聲說是看她們是女人所以給了最輕的處罰,這是要她們帶著感恩的心接受懲罰麽?


    真是抱歉,她帝玥從來不是一個不知道反抗的人,她不僅要反抗強權,更要反抗魔族,並消滅他們。


    虞炎看到帝玥有了動靜,倒是想看看她想說些什麽為她們的罪行開拓。


    “行,你說吧,反正早晚都是要受罰的,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早在寧州就聽眾人對薑離的太子殿下極盡讚賞,說薑離的皇族是怎樣的愛民如子,各項律法都為普通大眾保障福利,可是今日三皇子卻以權欺壓我等弱女子,讓民女深感謠言不可信,薑離國也就如此這般罷了,這天下根本就不存在一個真真為萬民謀福利的國度,這一切都是我妄想了。”


    帝玥說得痛心疾首,仿佛真的已感到絕望。


    “大膽,誰允許你口出狂言的?”


    白管事聽帝玥這麽說就知道要壞事,這姑娘這是在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啊,話那能這麽說。


    “聽你這麽說,我今天要是處罰了你,我就不配為皇室子弟,我薑離便不是一個為萬民謀福的國家了?”


    聽了帝玥這話,虞炎知道自己將這姑娘逼急了,她連激將法都用出來了,兵行險招。


    光聽帝玥的話玉瓷倒是沒聽出什麽不對勁,再聽三皇子這麽一說,玉瓷心裏涼颼颼的,如寒風過境般,急忙磕頭求饒。


    這時府醫戰戰兢兢的從內堂走了出來,稟告蘭亭並無大礙,隻是手臂折了,現在已經矯正過來了,好生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聽到這話,虞炎便給了自己一個台階。


    “既然蘭亭沒事兒,玉瓷也吃了虧,現在蘭亭又需要人照顧,那我便將他就在太子府由玉瓷好生照料,待到他傷好,便讓他來向玉瓷提親,今日之事也就作罷了。”


    誰都沒想到三皇子轉變這麽快,驚詫不已,而帝玥第一反應就是看玉瓷怎麽表態,見玉瓷麵含春色,估計她也是願意接受的,便不在多說。


    誰也沒想到會在繞了這麽大的烏龍之後成全了一樁美事,帝玥也特別驚訝三皇子的決定,但此事眼下也隻有這樣處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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