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找到那個“姐姐”的,所以她並不是去找“姐姐”。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必須要知道“香家”的底細,這樣才能找到製敵之術。


    而她認識的人中,有一個人應該能告訴她答案。


    她來到秦歡閣,用力敲門,丫環打著嗬欠拉開門,她也不等丫環開口就衝進去,直闖二樓。


    二樓的內室裏,秦歡歡姿態妖嬈地睡得正好,夏雨琳衝到床邊,左看右看,麵具男並不在這裏,她便彎下腰,輕拍秦歡歡的臉龐:“美女醒醒,我有話問你!”


    秦歡歡睜開眼睛,懶洋洋地道:“什麽事啊?”


    夏雨琳道:“昨天晚上那個醜男人呢?我有事找他。”


    秦歡歡蹙眉:“我連他是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哪裏知道他在哪裏,你還是自己去找吧。”


    夏雨琳兩隻手捏住她的臉頰,往兩邊拉:“別騙我!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裏!至少要告訴我怎麽找到他!要不然我現在就帶舍微公子走!別懷疑我的話,我絕對有這個能力!還有,醜男人一定也很歡迎我去找他,他不會怪你的!”


    秦歡歡盯著她:“你不是他的女人?”


    夏雨琳立刻指天發誓:“如果我是他的女人,那我就嫁給猴子老爺!”


    秦歡歡眼珠子轉了一轉,笑得怪怪的:“好吧,我就告訴你一個辦法吧,你先走出軟香樓大門,再將門前的那條街頭從頭走到尾,再從尾走到頭,邊走邊高聲大喊‘楚留非,我懷了你的孩子’,我保證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他一定會出來見你。”


    夏雨琳一臉黑線:“你確定他叫楚留非,不叫楚留香?”


    秦歡歡輕笑,慢條斯理地道:“我很少這麽叫他,我喜歡叫他壞男人,壞家夥,死冤家,不要臉的,折騰死人的,還有要命的……”


    夏雨琳打斷她的話:“你能不能再提供其它的尋人方式?”


    秦歡歡道:“這是最快的能找到他的辦法了,要不然你就將這條街從頭到尾找一遍,重點搜查各間妓院,隻要是漂亮動人的女人,他沒有不喜歡的……”


    夏雨琳轉身就走,邊走邊摸自己的臉頰。


    她現在是男人的打扮,就算丟臉也是丟這張臉的臉,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她大步走出軟香樓,看著眼前已經變得很熱鬧的街道,臉頰抽搐得有點厲害,這裏是市中心最繁華的街道之一,兩邊都是盛名遠播、高朋滿座的吃喝玩樂之地,她真的要這麽幹嗎?


    有一些大人帶著小孩子從她麵前經過,她想到了天真無邪的肉團子,驀然升起巨大的勇氣:為了肉肉的幸福,她豁出去了!


    於是她昂首挺胸,雙手插腰,慢慢地往街道的另一端走去,大聲道:“楚留非,我懷了你的孩子,他已經五歲了,你快點給我滾出來——”


    路人皆顫抖了一下,要麽放慢腳步,要麽停下來,震驚地看著他:他、他……他瘋了不成?


    不管怎麽看,他都是個男人吧?


    另外,哪怕他是個女人,他也不該這麽……好意思地在大街上吆喝這種事情吧?


    連兩邊的窗口、門口都伸出不少腦袋,盯著夏雨琳猛瞅。


    夏雨琳的尷尬感隻持續了短短一會兒,而後就破罐子破摔,隨便別人用什麽樣的眼神看她,她隻管扯著嗓子高喊:“楚留非,如果你是男人就滾出來,不要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要——”


    她敢打賭,一定有很多人認識這個“楚留非”,因為啊,那些人的充滿了震驚、好笑或者了然於心的曖昧,那是聽到“熟人”犯下無恥之事時才會有的反應。


    “楚留非”是不是很有名?


    因為有人已經在唯恐天下不亂地高聲問她了:“你是男人,怎麽能生孩子?生孩子的其實是楚留非吧?”


    一片轟然大笑聲。


    “怎麽又有人來找楚留非認孩子了?楚留非到底有幾個孩子啊?不過,還是第一次有男人來找他認孩子耶,下次不會有阿豬阿貓來找他認子吧?”


    又是一片轟然大笑聲。


    夏雨琳充耳不聞,隻管繼續通過人體喇叭尋人,反正丟臉的是他,又不是她,她怕什麽。


    沒等她走到街尾,有一個男人找楚留非認子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條街道。


    走到街尾的時候,夏雨琳已經喊得口幹舌燥了,決定暫時休息一下下,喝碗茶水再繼續。


    停在茶攤前,她雙手在身上摸了摸後,摸到一枚銅板,心裏於是有點感慨:曾經不用花錢就能得到一切的夏家大小姐,如今為了自由,淪落到連一枚銅板都要掰著用的地步,真是世事無常啊!


    她將這枚銅板遞給茶攤老板:“老板,要一碗涼茶!”


    這時,她突然想起一件直到現在才覺得有點奇怪的事情:她剛變成夏落葵,好不容易從衙門脫罪時,曾經從身上摸出一枚銅錢丟給猴爺,但是,像夏落葵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身上怎麽會有一枚銅板?


    夏落葵這樣的小姐平時壓根用不到錢,按理說身上是不會帶錢的,就算帶錢,也應該是銀票或者銀子之類的東西,為什麽卻有一枚銅板?而且隻有一枚銅板?她拿這樣一枚銅板有什麽用?沒有用!


    有問題!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涼茶,眼裏透出敏銳的光芒:夏落葵拿著這樣一枚銅板,絕對不是為了拿去買東西或賞給下人,這枚銅板也許有什麽含義也不一定!


    聯想夏落葵的身份及其當時的處境,這枚銅板會不會就是什麽……線索?


    突然,一隻手不知從哪裏伸出來,抓住她的手臂一拉,輕鬆又迅速地將她扯到一個陰暗的角落裏。


    她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條件反射般的尖叫,然而一隻手捂住她的嘴。


    “閉嘴,你不是找我嗎?再亂喊我就將你打暈,卸了你的妝,將你丟在青樓裏!”對方警告她。


    原來是麵具男!夏雨琳鬆了一口氣,撫著胸口,瞪著還是戴著小醜麵具的“楚留非”,示意他放手。


    楚留非放開她的嘴,後退一步,抱著胸口:“你這麽急著找我,是急著想給我生孩子嗎?那咱們就去鴻升客棧,那裏的房間又幹淨又舒適,隔音效果也很好……”


    夏雨琳一臉嚴肅地打斷他的話:“我和肉肉被香家的殺手追殺,小命難保,我想問你,香家到底是什麽來曆?”


    楚留非的身體沒動一下,但眼裏已經沒有了任何戲謔和笑意,聲音也是如此:“香家的殺手?你確定是香家的殺手?”


    夏雨琳道:“是香家的殺手沒錯!就是那個傳說中非常神秘、非常可怕,世人甚至都不能確定這個組織是否存在的香家!”


    楚留非沒有馬上迴答,而是問:“你們做了什麽,竟能引來香家的殺手?”


    他果然知道!夏雨琳心裏升起一絲希望:“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有人收買了香家,讓他們取我們的人頭。”


    她才不會告訴他肉肉的事情,既然肉肉身上有香家非得到不可的東西,那一定是非常寶貴的東西,她可不能讓他也插一腳。


    “跟我撒謊,不會有任何好處。”楚留非幽深無底的眼神,似乎看透了一切,淡淡道,“這天底下沒幾個人請得起香家的殺手,如果香家想要你和那個胖小鬼的性命,你們早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而且,沒有任何人知道你們是如何消失的。”


    一向玩世不恭的他用如此正經的態度說出這樣的話,夏雨琳立刻感到身遭陰風陣陣。


    她不服氣地問:“不就是一個江湖殺手組織,有、有什麽了不起的!”


    “如果沒什麽了不起,你就不會做這麽丟臉的事情引我出現了吧?”


    夏雨琳:“……”


    果然沒辦法隱瞞他啊!夏雨琳道:“你告訴我香家的事情,我將夏家的連環殺手告訴你,如何?”


    楚留非似笑非笑:“你是說夏絢?”


    夏雨琳一驚:“你、你怎麽這麽想?”


    楚留非道:“我懷疑過他,隻是沒空去追查他的事情罷了,前陣子聽說他和你們出了事,我就猜到你一定是跟他合謀逃走的事情。如此,他一定有把柄在你的手裏,再想想你在查的事情,便能確定了。”


    夏雨琳無語片刻後,道:“我懷疑是夏絢找香家殺我。”


    楚留非唇角一勾:“你又在撒謊了!如果你知道香家的要價有多高,就不會說出這般可笑的話來。”


    夏雨琳無奈:“那你說吧,你要怎麽樣才肯告訴我香家的事情?”


    楚留非目光閃了一閃:“很簡單,從黑貓的口裏打聽出那件寶物的下落,我就幫你。”


    “你——”夏雨琳氣得要吐血了,指著他道,“你無恥!你想要的那件寶物一定是非常了不得,你竟然想用區區的情報換取那麽厲害的東西,開黑店啊?”


    “區區的情報?”楚留非冷笑,“那件東西確實了不得,但對你影響不大,可你和那個小鬼被香家盯上,卻是要賠上性命的,你也是精明人,孰輕孰重,難道不會權衡麽?”


    夏雨琳:“……”


    她在心裏飛速的思索和盤算著,這要如何取舍?


    如果聽他的,對不起夏公子,如果不聽他的,她和肉肉性命堪憂,怎麽辦?


    想了好幾分鍾後,她下定決心,盯著楚留非:“好,我接受這樁交易,但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要你現在就告訴我香家的事情,我保證在半個月的時間裏打聽到那件寶物的下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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