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說的話落到一眾貴胄耳中,眾人聞言頓時一怔,似乎沒想到這仙俾六問弟子對魏書評價如此不客氣。


    旁邊兩位仙俾六問弟子的洪岩也是心思機巧,一聽便明白了王昌的用意,故意輕輕的一笑,道:“諸位不必介懷,這一次我們前來安城伏妖,皆有慕師兄統領,他可是我青陽宗新晉弟子之手,無論是實力還是修為,皆是出類拔萃,此次下山任務都要仰仗他!”


    安城一眾貴胄,聽了此言,看向慕淮山的眼神登時敬畏幾分。


    他們雖然都是築基大修,但一個個都是人精,如何看不出這些仙門弟子在吹捧慕淮山?


    “說的是!”


    洪岩說罷了,另一位弟子呂文斌也接上了話,端著一杯酒,笑吟吟的道:“此次降魔伏妖,能否成功,全仰仗慕師兄.......還有顏師姐,那個廢物城主算得了什麽?我們從青陽宗趕來之時,還想要我們拿出公文?即使拿出公文,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此次宴會給他麵子邀請他,居然敢拒絕,簡直不知所謂!”


    “額......”


    安城上下,頓時麵麵相覷,有些搞不明白狀況。


    這些來的都是仙門弟子,這麽一個個對慕淮山如此推崇,反而對魏書如此不客氣呢?


    連“廢物”這兩個字都叫出來了?


    要知道,他們巴結這些仙門弟子,無非是看重他們的身份,而非實力。


    在場眾人修為最低的也是築基初期,但聽到魏書二字,每個人都有種心驚的感覺,這是一種恐懼,來自魏書長久以來在安城高壓的威勢。


    顏之清聽著這般話,眉頭已經忍不住皺了起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慕淮山忽然間開口道:“我等都是同門師兄弟,這些話不便不要再說了,傳出去也不好聽!”


    說罷!他忽然間抬頭,向著廳外一笑,溫聲道:“李師弟,你還不進來飲酒嗎?”


    眾人皆有些詫異,循著他的目光看去,便見廳外,立著一位修士,他隻是混在人群裏,一直沉默不作聲,知道此時慕淮山開了口,那修士才身形一震,慢慢的轉過了身來,卻見他臉色通紅,滿麵尷尬,又是激動又是難看,神情複雜到了極點,卻不是李哲又是誰?


    “哈哈,原來你在這裏?”


    仙門弟子洪岩見到了他,登時大聲拍著手,笑了起來。


    而仙俾六問中最後一位女子,吳燕婉也笑道:“原來你在這裏,居然還不來行禮,是不是瞧不起我這位師姐麽?”


    李哲越聽這些話,激動的眼眶都紅了,他早就來慕府內,甚至還看到昔日幾位好友在場,但他想到現在自己這個狀況,又不敢前來,沒想到慕淮山看到他,不僅沒有嫌棄,反而如此清切的唿喚自己,一時心裏感動之情難以言表。


    “慕師兄,吳師姐,洪師兄,呂師兄......”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幾步搶進大廳裏來,拜倒在地,哽咽的看著幾位。


    “唉!李師弟,你受苦了!”


    吳燕婉歎息一聲,將他拉了起來,見此時滿廳的目光都向著他們看來,便故意溫言道:“你也不必委屈,我們也知,你是遭到小人陷害,都挺替你委屈的,可惜那時候慕師兄在仙俾山學藝,所以無法幫你,但天道好循環,那家夥把你當做墊腳石,踩著你上位,如今也沒什麽好下場,當了一個廢物城主,以他張狂的性格,必然會被人收拾!”


    這一席話,聽得安城上下勢力瞠目結舌,都隱隱覺得聽到什麽了不起的秘聞。


    這位李哲在安城名聲不顯,唯一出眾的地方就在於他是李家的下設丹師,除此之外並無出眾的地方。


    現在眾人才得知,原來這人也是出身於青陽宗,而且與這幾位小仙家關係不淺。


    原本以為這李哲隻是一個小人物,沒想到這其中居然還牽扯到魏書,眾人隱約猜測到魏書身上,沒想到兩人居然有瓜葛,而且聽這位女修士所言,似乎這人還是被魏書所陷害之人。


    這事間,名利二字最重,名之一字,還要排在利之前,實在堪比身家性命。


    隨口胡說,侮人清白,這可是天大的仇恨。


    他們一時也不敢相信,但說出這話的,畢竟是仙門弟子,而且還是得到仙門秘法之人,這樣的人物,又怎會去汙蔑魏書呢?


    一時間,心中頓時遲疑了起來,更有人想到:“難怪這李哲在安城名聲不顯,明明出身於青陽宗,卻跟一個鵪鶉似的,原來這安城城主是他的仇家!”


    倒是旁邊的顏之清,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這等胡言亂語對人的名聲影響甚遠,她是明白的,但萬萬沒想這吳燕婉也是出身世家,居然如此不懂事。


    皺起眉頭,忍不住想為魏書辯解,但也就在這時,李哲已然轉過了身來,諾諾道:“顏......顏師妹!”


    看到他這副模樣,顏之清心裏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想起李哲曾多次在自己初涉丹道時的教導,這當場反駁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也知道,此時若是當眾說了出來,便怕是要和其他幾位同門結仇了。


    “來來來!還站著幹什麽,雖然你已經離開了仙門,但還是我的李師弟!”


    吳燕婉笑著,拉李哲坐了下來打量他,一麵笑道:“怎麽說你也是當年丹陽峰最為出眾的丹師,為何現在卻連這個門都不敢踏進?”


    李哲小心翼翼的縮了縮頭,小聲道:“師弟我這一脈,被奸人所害,不容於仙門,所以來到安城便隱姓埋名,所幸如今能的李家器重,但說到底身份有別,這才不敢與眾師兄弟相認”


    慕家家主慕元青也笑道:“李丹師不愧是仙門出身,前不久就幫李家在城南開了一家煉丹坊,裏麵丹藥充足,尤其是低階丹藥那品階,我還以為出自那家之手,今日才知李丹師的本事!”


    眾人聞言,便皆誇讚起來,李哲臉上,也終於浮現出原有的笑容。


    酒宴之上,氣氛再度熱烈,杯來籌往,甚是熱鬧。


    但就在此時,忽然間有一區快馬闖進幕府,馬上之人還未下馬,便已高聲大叫起來:“急報......稟各位大人,長嶺縣,東城百裏,有妖魔作祟,擄去一村百姓......”


    “什麽?”


    廳內眾人聞言,皆大吃一驚。


    ......


    城主府內。


    也有探子傳來急報,說長嶺縣,東城百裏,有妖魔作祟。


    但就在此時,魏書忽然心間微動,感覺到了什麽,轉頭向東方看去。


    此時的東方天空之中,赫然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烏雲,魔氣流轉,倒懸在天地之間。


    “有妖魔肆虐......”


    他眉頭一皺,心神微驚:“我曾在城主府的古典上麵,看到過有關妖氣的描述,似乎這妖氣與之前顏之清等人交付玉簡所述的有些不一樣,仙門玉簡中提到那等妖物作亂之時,妖氣清明,飄散無定,但那山間的妖氣,卻是凝結不散,倒懸天際,像是有人故意為之,其中可能有詐,我得去提醒他們一聲......”


    不容多想,便獨身一人前往慕府。


    慕府之前派人來請魏書之時,他正忙著處理城中事務,以及打探長嶺縣妖物的消息,所以就推辭了這場宴會,但誰知如今情況有變,所以他不得不告訴那些人一聲。


    而在此時,正在慕府赴宴的慕淮山等人,聽到了有妖魔肆虐的季報,也頓時吃了一驚。


    隻是考慮數息功夫,慕淮山便猛一拍桌子,站起身,朗聲道:“諸位道友莫慌,既然我等仙門弟子來了,妖魔作亂卻是自尋死路,且請尋人來引路,我等這便過去斬它”


    “慕師兄說得好,斬妖除魔,正是我等仙門正苗的份內之事!”


    其他幾位仙門弟子裏,吳燕婉與洪岩等人皆附和開口,豪情萬丈。


    “不可著急,那妖魔忽然作亂,哪會有這麽巧合之事?”


    顏之清忍不住站了起來,皺著眉頭,沉聲道。


    “顏師姐,那妖魔可是屠戮了一村百姓,我等有能力之輩,若袖手旁觀,這是何道理?”


    慕淮山皺著眉頭,冷冷向顏之清看了過去。


    那顏之清聞言,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了,畢竟對方可是站在大義一方,自己又還能怎麽說話,隻好歎息一口氣道:“那也要小心行事,快請個人,將魏書換來,跟隨我等一起行事......”


    “還要跑到城主府叫喚他一起?”


    慕淮山忍不住皺起眉頭,忽然心思一轉,暗想道:“我又何必真等他,那廝本來就是依照公文行事,如今情況危急,趕不上斬妖除魔的大事,也怪不得我等,若是他沒有出麵,等到迴去了仙門,在善功堂長老麵前告他一狀,說不一定,他的城主生涯就此結束!也許還迴去被趕下仙門!”


    想到這裏,便冷聲道:“斬妖除魔乃是我等份內之事,救人如救火,哪有時間在這耽擱,這便上法舟趕過去吧!等那魏書來了,讓他自己快馬來找我等,出發吧!”


    其他諸人聽了這話,登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興奮不已,大叫:“出發,出發!”


    而顏之清一臉焦急,可這時,卻也一時不知該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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