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騫所言,曹酩絲毫沒有上心的意思。


    畢竟誰讓自家老娘在他被禁足了之後才把這個園子拿出來呢?就那樣他能熟悉才有鬼!當然,這件事情曹酩是一點開口解釋的想法都沒有。


    很快,廳外腳步聲響起。


    下一刻寧成就闖進了廳中,而後他就愣了一下,隨即拱手衝著曹酩一禮。


    “寧成見過二公子……”


    這人還是那樣啊!味道還是那麽衝!


    曹酩輕笑著點頭,隨即指向一旁:“張騫,你應該也認識吧!我就不多做介紹了……”


    見到這一幕,張騫眼底就閃過了一抹詫異。


    要知道現在寧成可是曹酩的奴隸……但現在看來,兩人卻一點都不像是主仆,反而更像是在合作的兩個人。


    這就著實讓人有點奇怪了。


    寧成輕輕點頭,隨即轉身向張騫:“見過張侍郎……”


    雖然他見張騫見的次數並不多,但確實見過就是了,畢竟怎麽說寧成也在劉徹手下幹過這麽一段時間,現在雖然翻車了,但之前再怎麽說他也是兩千石大官,自然也沒少見過劉徹身邊的這些散官。


    張騫雖然納悶,但他也確實並非那種拘於禮製的人,當即就給寧成迴了一禮過去。


    “見過寧……”


    “張侍郎叫我名字就好……”寧成麵色平靜地迴了一句,而後便再度轉向曹酩。


    “二公子此來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嗎?”


    “確實有!”曹酩也不否認,當即伸手指向張騫:“其一就是,張侍郎想要采購一部分綠茶作為出使月氏的禮物……”


    張騫傻眼。


    他什麽時候說要采購了?


    “咳……”曹酩自然看得出來張騫為何傻眼,畢竟從來這出使的物資都是直接從國庫裏調的,從來就沒有花錢這一說,就算有些東西國庫沒有,那也基本用不著花錢去買,隻需要說一聲,然後就能自動解決。


    “張侍郎,你這是怎麽了?”


    他笑著將張騫想說的話給堵上:“難不成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花錢采購綠茶?”


    本來張騫想這麽應下,但看到曹酩那審視的目光後,他出口的話就驀然發生了變化:“不是!絕對不是!”


    雖然嘴上這麽說著,張騫心裏卻實打實在滴血。


    這句話一出口,朝廷那邊若是不肯出錢……那就輪到他來出錢了……


    隻希望朝廷別那麽扣吧……


    聲音落下之時,曹酩眼底當即閃過了一抹暗芒,而後似有若無地就衝寧成打了個眼色。


    賺錢的機會來了啊!


    別放過!迴頭能多坑一點就要記得多坑一點。


    眼下距離告緡令的出世還有不少時間,正是坑別人錢的時候,更重要的是,這個時代朝廷沒有具體的市場價目統計,多少錢全憑賣方一張嘴。


    當然,朝廷管錢的那些人確實挺精明的,他們一般不會主動去采購一樣東西,即便要采購,一般也是采取的市場均價去搞反向招投標那一套。


    多少錢我已經放出來了,誰想跟朝廷有些關係,就把商品賣給朝廷,錢就是這些,不會再多了。


    典型的看價出貨,而且貨還要最好的那一批。


    要是按照純粹的買賣思維,這生意不止虧本,更是虧得血本無歸,可現實情況卻遠沒有這麽單純……


    以劉徹的德性,很輕鬆就能推出來他在位時朝廷的德性。


    基本上都屬於我占你便宜可以,你不能占我的便宜,要是你順著來,那咱們相安無事,甚至還能給你授官,可你要是倒著來……對不起,玩死你都是輕的。


    當然,現在還不至於這樣。


    畢竟現在朝廷還是老太太的形狀。


    這位……怎麽說呢,隻要影響不到大漢的國策大勢,她對於自家人的護短程度基本上比以往大漢朝的任何一位掌權者要更甚。


    所以曹酩僅僅隻是從朝廷身上搜刮一丟丟錢財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至於說劉徹會不會因此而上火……不影響,本來他就已經打算迴頭把劉徹拉進來這個局中,讓他也體會一把割韭菜的快樂。


    畢竟隻有上火了之後的快樂才是真的快樂不是麽?


    人就是得虐一虐才行。


    當然,也得虧麵前這人是張騫,要是劉徹的話……以劉小豬的臉皮,應該,不出意外的話,可能他是絕對不會跳這個坑的。


    無奈,最終張騫也就隻能選擇拱手一禮。


    “既然這樣,曹小友,可否先帶我去看看那個?”


    早就聊過了,曹酩自然清楚張騫說的到底是什麽,當即轉頭看向寧成:“後麵還在包裝麽?”


    寧成則是如數家珍般開口應道:“在!前日又送來了三百剛嵌好螺鈿的木櫝,今天正好在分裝綠茶……”


    說著他就看向了張騫。


    要帶他去看麽?


    “走吧!”曹酩起身:“你帶路,先一同去看看再說。”


    “喏!”


    隱園在規劃上就被分為了兩部分,後麵被封閉起來的地方現如今就是製茶以及分裝的區域,而前麵被隔開的一部分就是會所區域。


    後院製茶、分裝茶葉的區域又被分割了開來。


    一切暫行的都是保密化的運作方式。


    沒辦法,現如今綠茶必須暫作保密,最起碼這個保密要到收網之前……技術難度太低就這一點不好,要用行動去掩人耳目才行。


    七繞八繞,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彎後,寧成才帶著曹酩跟張騫在一個拱門前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了……”


    張騫則是被這一通繞得早就開始發暈了……就算是停下,也還是沒能在第一時間迴過神來。


    曹酩滿臉無奈。


    好在他的方向感夠強……能感覺到些許不對,不出意外的話,寧成這是帶著他們兩人在會所區域繞了很大一個彎,應該也有其它的路可以直達這裏。


    寧成警惕性很強!


    但沒必要。


    “張侍郎?”


    再度唿喚,張騫才猛地迴神,隨即一臉茫然地看向出聲的曹酩:“怎麽了?”


    得!


    這人還沒迴過神來!


    “請吧!”


    說完,他就把麵前的路給讓了出來,張騫則是順著曹酩的指向抬頭看去……


    拱門內景象入眼,但卻也隻是一角,但這一角頓時就引起了他的好奇。


    這裏麵……是啥樣的呢?


    事實證明,好奇心不僅會害死貓,而且一般都會坑人的錢。


    等到張騫走進其中的時候,早已經進去的曹酩就抓著兩個木櫝邁步走到了近處。


    “張侍郎,就是這個了……”


    張騫眉頭微挑:“這就是……包裝?”


    “對!”


    曹酩將兩個木櫝都打開擺在麵前,其中一個已經分裝好了茶葉,另外一個則是空出來的。


    “這一個木櫝,裏麵能裝的茶葉也才不過三兩……”


    “雖然其價值依舊和尋常綠茶等同,但有了這個木櫝之後,不僅能保護好茶葉不碎,看起來也更亮眼……”


    真話三分假,假話七分真,忽悠張騫這個非專業人士,曹酩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畢竟忽悠了他,他也沒法去拆穿這一切。


    至於說綠茶的價值……說得好聽點就是產量上不去,損耗很大,製作工藝特殊,所以導致的其自身價值很大。


    但這一切都是人為所導致的,而這個人就是曹酩。


    他之前特別叮囑過寧成,壓產量,就算真的生產出來了很多,那也要去定時銷毀掉其中一部分,讓產量暫時維持在‘很小’的這個恆定量。


    價值就是這麽來的。


    現在還沒到能夠大量生產囤積的時候。


    割韭菜的第一步都還沒走完,用不著去走最後一步。


    扯了半晌後,他才長舒了一口氣:“張侍郎,你說說這麽大的木櫝,你又能帶走幾個呢?”


    一個木櫝裝不到三兩的茶,四百個就已經是百斤了,再加上木櫝的體積,最少三輛車……


    半晌,勉強接受了曹酩所言綠茶跟木櫝牢不可分的關係的張騫就緩緩搖頭。


    帶不走那麽多……使節團確實帶不走那麽多。


    他們是去出使的,又不是跟商人一樣去交易貨物,自然用不著帶那麽多。


    半晌。


    張騫抬頭看向曹酩,麵色多少有些複雜:“曹小友……這綠茶的價值究竟幾何?”


    瞬間,曹酩麵色就嚴肅了起來:“別的暫且不說,單其成本……”說著他就伸手出來,展開,上下一翻。


    三十五錢。


    “三十五錢?”張騫麵色略顯嚴肅:“你確定是三十五錢?”


    貴了?


    曹酩麵色更為堅定:“對!一木櫝的綠茶,三十五錢!”


    聲音落下同時,一道長舒就響了起來,隨之落下的還有張騫略顯輕鬆的聲音:“還好!還好!”


    “也才三十五錢……”


    也才三十五錢……


    聞聲,曹酩就在心底重複一遍。


    果然他還是小看了背靠朝廷的張騫有多財大氣粗麽?三十五錢都不放到心上……


    略作沉默之後,他就立即開口掙紮道:“若是帶上木櫝的話,那就是五十五錢了。”


    畢竟也是鑲嵌了螺鈿的木櫝,雖然遠沒法根漆器相比,但工藝上也絕對不算簡單了……雖然這木櫝除去螺鈿鑲嵌的本身價值也不過才三錢,但帳絕對不能這麽去算。


    奢侈品,貴的不就是工藝麽……而且要知道這一切還都是純手工的,價值有所上浮很正常!


    嗯……對!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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