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府


    阿德依看著麵前男人,這一刻自己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難不成此刻的自己要跟他承認自己就是那個你認識的阿德依嗎?


    這總歸是不可能的,有些事情還是得走一步看一步。


    “若是公子沒有什麽事情要問我的,那我便先走了,這個時候女郎還在等著我呢。”


    不等王宴郎迴答,阿德依便走了,這般倒是,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其實阿德依的擔心是對的,王宴郎早就發現自己了。


    王宴郎看著阿德依離去的身影,嘴中很是苦澀,明明就是記憶中的阿德依,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不與自己認識,為何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還有為什麽她看起來像是落荒而逃的樣子?說起女郎的時候,臉上的神色竟然有些不自然,這裏麵定是有什麽蹊蹺。


    王宴郎站了起來,想走出去看看,才走出去一兩步,就突然感覺到腳下踩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塊鵝黃色的手帕,這上麵繡著的是一朵迎春。


    王宴郎原本還有些不大確定,等到看到這塊手帕的時候才真的敢確定,這便是阿德依,那個落荒而逃與自己裝作不認識的就是阿德依。


    王宴郎從自己袖子裏掏出了一塊手帕,與自己手裏那一塊其實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隻是這顏色與上麵的繡花不大一樣而已,其他都是一樣的,無論是這針腳還是什麽。


    王宴郎看著手裏的這塊帕子竟然出了神,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過來,朵蘭圖已經處理好了今日的事情,今日她也是休沐,畢竟自己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女郎自然,也不會讓自己貿然去做那些事情。


    處理好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後,就去找了王宴郎,才剛剛走到亭子附近就看到了正在發呆的王宴郎,於是走過去拍了他一下。


    “公子,怎麽不坐著休息呢?在這裏站著倒是怪累的,怎麽看你方才是在發呆呢?是在想什麽事情嗎?”


    說完此話後朵蘭圖看了一眼王宴郎手裏的帕子:“這帕子倒是看著蠻眼熟的……”


    王宴郎驚覺自己手裏的帕子還沒有收進去,在朵蘭圖準備,伸手過來拿的時候,他趕忙把東西收迴了自己的袖子裏:“沒什麽,這帕子也沒什麽好看的。”


    朵蘭圖方才那帕子著實是看著蠻眼熟的,且讓她仔細想想,誒,前幾日阿德依,做了幾條帕子麽?當時自己也拿了一條方才,這公子手裏的那兩條帕子那看起來倒像是阿德依做的。


    不過自己也隻是想想,哪裏會真的說出來,萬一不是自己可就尷尬了。


    “既然隻是帕子而已,那公子就好好收好了,莫要把它掉下來了,看公子現如今應該是等急了,怎麽放在桌上的一些瓜果茶點公子怎麽一點都沒有動呢?”


    阿德依本想說現在就走,可看到石桌上一點都沒有動,這才有些奇怪。


    “公子,可不要誤會了,我們這裏可不會給你下毒的,你放心吃便是了。”


    王宴郎搖搖頭,其實自己,此刻還處在巨大的震驚之中,他無法想象阿德依為什麽要這麽做。


    “時間不早了,若是女郎有空閑的話,現在就去可好?我這剩下來的時間也不多了,去完王宮做完要緊的事情,我馬上便要離開這裏了,我可不能離開帝都太久。”


    朵蘭圖本想讓他留下來在這裏玩個幾日,畢竟大老遠從那麽遠的地方過來,不玩個幾日怎麽說的過去呢?隻是看他如此推脫的樣子,自己也隻好作罷,總不能如如此強硬的把人留在這裏,讓他觀賞玩樂。


    方才去找女郎的時候,自己也簡單跟女郎說了一些事情匯報,還與女郎說著今日府裏來了客人的事情。


    原本女郎還有些躍躍欲試,畢竟是來了客人,但是聽起自己所說的話之後,女郎才漸漸沉寂下了心,看那個樣子就知道女郎所期盼的這個客人不是別人,而是她的未婚夫婿驚海。


    “既然公子態度如此強硬,那我們便即刻出發就可以了,可不能耽誤了時辰,公子如此著急,現在就走吧,公子請……”


    兩個人走到了外麵,王宴郎的馬還再外麵讓人牽著,朵蘭圖給那侍從一個動作,便把馬繩還給了王宴郎。


    朵蘭圖早已命人把自己的駿馬牽到了外麵,兩個人一上馬,便走了,朵蘭圖依舊走在前麵。


    “公子,方才你手裏的那塊帕子是否是對你很重要的人給你的?那塊帕子著實眼熟了。”


    王宴郎愣了一下,確實沒想到朵蘭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自己也沒有想過該如何迴答,於是就裝作不想迴答的樣子。


    “公子,可不要怪我如此說法,想必那塊帕子的主人應該是你的愛人吧?應該是對你很重要的人,不然的話,公子看那塊帕子的眼神也不會如此深情了。”


    王宴郎還是沒有說話,的確,那塊帕子原本的主人確實對自己來說意義非常重大,雖說從前的阿德依一直跟自己推脫,他們兩個隻萍水相逢而已,但是王宴郎能感覺到阿德依對自己有感情的。


    “若是公子不想說也可以,我也隻是猜猜罷了,也有可能不是,但是看公子的表情,我說的也有可能是真的。”


    王宴郎轉頭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又搖搖頭:“如果你這麽理解,也可以這樣子,她對我來說可以算是很重要的人了,隻是現如今我也找不到她在哪裏?其實找到了也是無濟於事,以及總有一人裝作不認識,所以也沒有什麽辦法。”


    “或許是你的愛人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王宴郎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或許真的如你所說一般,她可能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所以不想跟我相認。”


    兩個人到後麵是沒有說話了,很快便到了王宮前。


    王宴郎下了馬,看著那銅門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沒想到自己再一次又站在了這裏。


    朵蘭圖下來馬後看了王宴郎一眼,搖搖頭,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來王紅有什麽事情,不過就算有什麽事情也跟自己沒有什麽太大關係,自己來這裏也隻能算是湊巧。


    “阿蘭若,今日怎麽又是你值班?上次來就是你,怎麽今日又是你?”


    阿蘭若倒是有些昏昏欲睡,竟然聽到自己從前夥伴的聲音,猛地清醒過來。


    “你這家夥,怎麽有空到這裏來?這麽奇怪了,你這後麵還跟著一個男人?”


    阿蘭若跟朵蘭圖敘舊了一會後才發現身後有一個男人,於是挑眉一下,以為與朵蘭圖有什麽關係,臉上有些揶揄的神情。


    “你不要想這麽些東西,那個男人與我沒有什麽關係,他已經有愛人了,而且我也不喜歡那樣的男人,他是特地來王宮的,應該是有什麽事情來找這裏麵的人,所以呀,你就不要想這麽多東西了!”


    阿蘭若聽到朵蘭圖的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原來這位公子是來王宮裏的呀!我不能現在就把你放進去,你得跟我說,你來這裏有什麽事情,我才能讓你進去,可不能因為你跟著朵蘭圖,我就放你進去,這可是行不通的事情。”


    王宴郎走近了之後才看清她的臉,對她作揖一下:“這位女郎,我是帝都來的,我並不是什麽可疑人士?從前我也有來過羅國無數次,都是因為郡主,所以我才會來,如今又到了這一天,所以我又來了。”


    阿蘭若原先還沒覺得怎麽樣,但是聽著他說的話,聽到後麵越來越不對勁,原來是從前有蘭郡主的官從,沒想到他又來了,從前自己也隻是聽說罷了,據說這有蘭郡主的官從每一年都會過來,如今自己倒是真的見到了。


    “原來是往後身邊的人,既然如此,那就請這位大人趕緊過去吧,可莫要誤了時辰。”


    阿蘭若趕緊讓開了道,讓王宴郎過去,兩個人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小,阿蘭若拉了朵蘭圖的袖子一下:“你這家夥,怎麽不知道她是王後身邊的人?難道他沒有跟你說他的身份嗎?”


    朵蘭圖撓了撓頭:“這我哪裏知道,我當時時間又來不及這一步,趕緊過來了,沒想到他竟然有這等身份,他隻告訴了我的名字,並且告訴我是來王宮裏的,可沒告訴我是來找王後的。”


    “你也趕快進去吧,這位大人每一年都會過來,這下可讓我真的看見了,從前我姐隻是聽說罷了,我看你這樣子,應該是來找群主的那位大人,不知是來找君主,還是來找王後的,也趕快進去,可不要人家等急了。”


    金鑾殿中,慕蘿處理著案桌上的奏折,屬實說他這個君主做的也是不容易,但是這羅國也好過帝都,不用如此麻煩。


    羅國本就是祥和的,這裏的人兒也是極為豪爽的,所以那些個偷雞摸狗的事情可不會做。


    再說了,這羅國的每家每戶裏都有著錢財,就算不做官都可以養活整個家了,哪裏用得著偷稅漏稅這種勾當?


    慕蘿我不會因為這些原因就不認真批閱這些奏折,反倒是很是認真,畢竟就算在完美的地方都會有漏缺。


    “啪嗒……啪嗒……”


    慕蘿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聽這腳步聲,不像是母後,也不像是銀暗衛,不知是何許人家來了。


    慕蘿站了起來,還沒走到門口,那人就進來了,一進來後,慕蘿就知道了這人是誰。


    “原來是你,沒想到你竟然過來了,從前要過來的時候,你可是會寄信過來的,怎麽如今自己過來了,也不跟我說一下?”


    王宴郎先是作揖一下,可惜還沒做到一半,便被慕蘿止住了:“這裏不是帝都,不用這些虛禮,我也不在意這些東西。”


    “是該有的。”


    王宴郎背過身,搖搖頭,直徑走向了案桌又坐了下來:“我又不是你們帝都的帝王,何必這樣子,況且我們羅國也不在意這些歪七扭八的東西,按著自己的性子來就可以了。”


    “你看我這案桌上這麽多奏折,可是每一夜我都會按時迴去休息,我也有自己空餘的時間去休息,你可知道為什麽嗎?”


    “看你這個樣子就不知道了,兩國製度不同,這國家人民錢財不同,所處的地方也不同,所以這一切都不同,你自然不知道。”


    王宴郎點點頭,又是作揖一下:“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是該有的還是必須有,今年到這裏來,我還是與從前一樣的問題。”


    慕蘿剛翻起的奏折又給按了迴去,視線從奏折上轉迴了王宴郎的臉上:“你還是不死心嗎?”


    “郡主明明還活著,可是卻沒有人記得她。”


    “當年你過來與我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其實是不信的,你明白嗎?可是每一年你都與我這麽說,我都不得不去選擇相信你所說的是否是真實的事情,可是當時我們親自把有蘭郡主放到了皇墓裏,可是後來又親眼看著她消失,她早就不見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王宴郎靠近了案桌附近的置物架上,摸了摸上麵的紫玉茶壺:“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當初我記得她迴來過,我見到她了,然後她又不見了,那是一瞬間的事情,所有人都不記得她了,所有人都覺得她早就嫁過來了從沒迴來過。”


    慕蘿把頭轉向他的方向,搖搖頭,這人可真是執著讓他頭疼,而且死性不改,這哪裏是個事啊?


    “我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的,我也從來都沒有把她抓迴來過,因為他當時確實就是消失在了我們兩個的眼前,你不記得了嗎?”


    “我倒是覺得是你出現了幻覺,你應該是思念所致,你去後麵罷去祭奠祭奠她。”


    當初因為沒有找到有蘭郡主的身影,因為她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自己就把衣冠塚設在了王宮,後來把那裏設為了禁地,隻有他們可以進去。


    “對了,你也不要太過傷心絕望了,看你如今這個樣子,應該還是隻身一人,若不是知道你的事情,我就要以為你是否喜歡那位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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