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雲天想說什麽,但是被慕容銀珠給打斷了。


    “你肯定也不知道眼睜睜看著敬重愛護的人為了你死在眼前,你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你肯定不曉得明知仇人是誰,卻找不到,殺不了的感覺。”慕容銀珠繼續說道,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竟然異常的平靜,“你的世界,純粹,也被保護得極好。”


    “我是不知道。”修雲天繼續了自己的步子,依舊還是握著慕容銀珠的手,語調也是平靜的,“我也不想知道。我覺得你應當學學我,活著才會不累。”


    “一個連活著都不算的人,又有什麽資格講累不累呢?”慕容銀珠幾乎脫口而出,並且出口之後,她也不後悔讓修雲天知道,“你不是問為什麽聽不到我的心跳嗎?因為我的心,早就不跳動了。”


    “什麽意思?”這一迴,修雲天猛然頓住了步子,迴過頭來看著慕容銀珠,兩人此時的距離不到半尺,這個距離足以讓雙方看清楚對方的臉,“你剛剛說什麽?”


    “我不算活著,但也沒有死。”慕容銀珠盯著修雲天,指了指自己的心跳,“我是心跳脈搏體溫,都沒有。”


    是,沒有心跳;是,手指冰涼……修雲天感受著,因為兩人從有接觸開始,一直處在一個不太平的狀態,他雖然問過疑『惑』過,但卻沒有深究,在他看來,也沒有深究的必要。


    隻是現在看著慕容銀珠的眼神,那烏黑的眸子中,壓抑著在平靜表情下的各種情緒,卻讓他的心隱隱有些震動——她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她想做什麽,她到底是什麽……想要了解得更多一點。


    他從來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其實他也不會對一個人這麽、這麽……用慕容銀珠剛剛說的話來說,是這麽“好”,隻是看到她,她的眼神,她的動作,她消瘦的肩膀,卻讓他真的有同情和憐憫,想到他父皇一直教育她的仁。


    “嗬,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與你說這些,原本我不該說的,但是,不管你怎麽覺得,反正我覺得你是對我好的。”慕容銀珠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對我好的人,不對,我能看得出來。”


    修雲天沒有說話,沉默著,還是直愣愣的看著慕容銀珠。


    “罷了,你就當我什麽都不沒說吧,我也不該說,說這些也沒有什麽意思。”慕容銀珠搖搖頭,“隻要你不把我當做怪物,喊著要消滅就好了——當然,你的『性』子,應該不會多管這個閑事。”


    是她失態,是她話多,那溫暖的手掌帶給她的觸動,讓她在這『迷』霧之中好像也『迷』茫起來,對未來的『迷』茫,對自身的質疑,特別是昨天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


    不過是萍水相逢,然後擦肩而過,不過是一次偶然的共患難,甚至連共患難都算不上,是她將他拽下來的,他倒沒有責怪。


    “不,不是……”修雲天終於開口,呐呐的,好像打算說點什麽,不過他還沒有說出來,便聲調一變,大喊了一聲,“小心,身後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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