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頭,季相哲就約見了方彤雨,確切地說,是在家門口遇見了正要上門的人。


    兩個人的談話很是簡單,甚至沒有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好好地議一議,他們就立在街角,完成了人生的重要決定。


    “你就那麽想嫁給我嗎?”季相哲在問。


    “嗯,想得快要瘋了。”方彤雨急急地表達著心底的渴望。


    “好,準備婚禮。”季相哲沒有溫度地告訴這個快要瘋了的人。


    “是真的嗎?相哲,你真的同意了嗎?”方彤雨高興得跳了起來,就要靠過去擁抱眼前的人。


    季相哲一退後伸手擋住了方彤雨的衝動,“嗯,是真的。”


    方彤雨還要靠前,季相哲已經邁向大路的方向,走了。


    方彤雨哭得稀哩嘩啦,她的高興是伴隨著哭聲傳遞了出去。她要告知天下所有的人,她方彤雨要結婚了,是和最最喜歡的心上人結婚了。


    是的,婚禮很快就舉行了。


    兩家財閥的聯姻,轟動了整個海市,有頭有臉的名人大腕都出席了這場盛宴。


    無論是相微也好,無論是向語也好,無論是季泰無論是方國,他們的臉上都爆開了花,心想事成或許就是如此這般的令人欣喜吧!


    方彤雨更是美上了天,她的目光就在季相哲的身上掛著,挪也挪不開。


    你看,瀟灑風度有學識有能力,這是天下都難得的才子呀!


    可是,無論是什麽時候,季相哲在方彤雨麵前永遠都是一掛冰山臉,哪怕是在喜慶的婚禮場麵上,仍然是懸掛著一座冰雕。


    即使是這樣,方彤雨依然知足,她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此時的方彤雨,臉上洋溢的是勝利的笑容,她終於戰勝了米小諾,她的努力終於有了迴報。


    是的,有了迴報。


    米小諾是在季相哲的婚後得知了這一消息,此時的她月份已見大,不方便出門,她力邀季相哲到她那兒去一趟。


    無論如何,米小諾的婚禮她收到了季相哲的賀金,季相哲的婚禮她都要送出表達誠意的賀金。


    那個銀行卡,米小諾沒有打開紅包,也沒有去查詢上麵的金額。如今,她要將它物歸原主,她也要親口祝福季相哲婚姻幸福美滿如意。


    季相哲的到來令米小諾很是吃了一驚,這是一個新郎官嗎?不修邊幅的隨意,沒有喜悅的麵孔,米小諾愣愣地張了張唇,不知如何開口送出祝福。


    倒是,季相哲咧開了嘴,笑了,“怎麽,看到我結婚了,你失望了?”


    “不是,”米小諾揶揄著,她那孕期的大腦實在是轉不過彎彎,她不知如何應付來自季相哲的調侃。


    “怎麽不說話,著急毛慌地召喚一個準新郎來,就是為了看上一眼嗎?”季相哲還在作弄著口氣。


    米小諾的大腦再不夠用,她的最初目的她是記得的,“是這樣的,季總,聽說你結婚了,我該為你送上一份祝福的。”


    “又叫季總,不知道我不喜歡你這樣稱唿我嗎?”季相哲似是不高興了,無論何時,他都希望他是米小諾眼中的一個男人,而不是加了身份的稱謂。


    米小諾笑了,還是這樣一個較真的人,她便不與他理論。從包包裏掏出一個紅包,順手就遞了過去。


    季相哲接過來,隨手就打開了,一厚撂的現金和一張銀行卡臥在紅包裏。


    拿起了銀行卡,季相哲翻轉著看了看,“怎麽,我送你的禮金,你又退迴來了?這敢情是看不起人呐。”


    “不是,季——”總字沒說出口,稍有遲疑地,“相哲”出了口,“賀金向來是你來我往的,哪有什麽看得起看不起之說,你的心意我領了,我的心意請你也收下。”米小諾試圖說服對方收下。


    又一聲淺笑,季相哲取出了紅包裏的現金,將銀行卡複又裝迴了紅包,“這現金我收了,這卡請你收迴去。哪有退還送出去的東西,分明是看不起也瞧不起人家。”


    米小諾動了動唇,這都是哪跟哪的理啊,“可是,季——相哲,不是你所想像的,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就收迴去,”季相哲無疑是不想收迴那張銀行卡。


    現在的米小諾真的拿捏不準這張卡裏到底是裝了多少的錢,如果是小打小鬧的錢,似乎她是有所看不起人。可是,如若是個大數目,她又如何承受得起呢?


    她後悔,她應該在事前去看看那卡裏的額度。


    無論如何,她今天都要把這張卡送出去,她得努力說服他收迴包裏,“季相哲,如今你也是成婚的人,肩上肩負著家庭的重擔,你看這卡你該送給你的愛人。”


    季相哲再一次輕輕地笑了,“米小諾,你知道我的結發妻子是誰嗎?”


    米小諾誠懇地點點頭,她當然知道是那個厲害的方彤雨。


    “她的娘家家底厚實得很,她恨不得將我包了養起來,你說,她稀罕我的這點小錢嗎?”季相哲輕鬆著口吻,是在告訴米小諾這張卡裏的款項並不多。


    “可是,你該拿著它去孝敬你的父母呐,”米小諾還在說服季相哲收下。


    這是一聲長笑,“米小諾,我的家底你還不知道?如今聽話的我,可討爸媽喜歡了,他們恨不得將他們的資產全部轉帳到我的名下,他們還在乎這張卡裏的星星半點零錢?”


    看來,這張在季相哲眼裏很是不起眼的銀行卡不太好還迴去,米小諾著急的手心出了汗,此時,這個握在手裏的銀行卡就是一顆燙手的山芋,燙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怎麽,害怕顧成望發現了,令你們的感情出現嫌隙?”季相哲放輕鬆了口吻。“如果這張銀行卡能夠激惹顧成望,那我願多送上幾張。”


    你看你看,他又拿這個激將人。


    米小諾感覺與季相哲繞來繞去總也贏不了他,她的大腦太過愚鈍,她得迴去想好了辦法再來還給他。


    所以,米小諾便不再多費口舌,也不再執意地要將銀行卡送出去,她在醞釀著一個很好的時機送出去。


    既然禮金都收下了,季相哲也知道了米小諾喚他來的目的,他也沒有在這兒呆下去的必要。似乎他還怕他呆久了,引起顧成望的誤會,他可不想無事生非地難為了他的細諾。


    所以,甩了甩手中的現金,“謝謝你的禮金,”季相哲轉身走了。


    隻是一個轉身的一迴頭,一串聲音自米小諾的耳邊上方傳來,“記住,你手裏所握的,是一個人的全部希望。”


    直到季相哲走出去很遠,米小諾還在迴味這句的含意,她不知道他是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要去銀行看看,看看這張卡裏到底存著多少錢,這張卡裏到底存著一個人多少的希望?


    豪華的婚房內,方彤雨在對著滿屋的奢華愣神。本該是蜜一般的新婚期,她卻在獨守空房。


    ‘什麽公司事務太繁忙,他得去出差去辦公事,’方彤雨知道那是一個人的謊言。


    可是,盡管心裏一百個不願意,但是在大局麵前,方彤雨還是得努力去做一個大度的女人,她不能拖了一個優質男人的後腿。


    如若公司的事務可以令一個人忙於勞作,那麽,那個洞房花燭的夜晚,那又該作何解釋呢?


    那是一個至今還令方彤雨生恨的夜晚。


    客人都散去了,他們都洗去了一身的疲憊,旖旎的燈光醉人的紅酒,烘托的可都是帶著繾綣味道的夜晚。


    可是,季相哲披了一件大衣,出了門。方彤雨不明白,還有什麽準備不齊全的東西嗎?


    是不是,沒有tt,他去買它了。


    方彤雨竊竊地笑了,原來這個人還是挺有心的。至少為了多甜蜜些時日,不在一夜之間命中,他這樣做是合乎情理的。


    方彤雨再次讚許了這個多慮的男人,幸福和甜蜜在臉上漾開了花。


    可是,打開門的季相哲,令方彤雨驚恐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竟然領進門一條大型的犬。


    方彤雨本來就不喜歡動物,尤其是對這樣體型龐大的家夥更是不喜歡,“相哲,你幹嘛要領迴一條狗來,你不知道我不喜歡動物嗎?”


    “是嗎,噢,你不喜歡,那我把它放在別的房間。”季相哲領著狗去了側臥。


    方彤雨在客廳裏踱步,她在等待安置好狗的季相哲出得屋來。


    可是,一個又一個時辰過去了,季相哲就是沒有打開門出得屋來。忍耐多時的方彤雨終於忍耐不住,她敲響了那扇門。


    可是,人沒有聲音,狗倒是吠吠起來,方彤雨害怕地後退了好幾步。她害怕狗,她不敢去碰觸門把手,更不敢去打開門看看屋裏的情形。


    所以,重又迴到沙發上坐下來的方彤雨,蜷縮成了一團,她冷她累她煩。


    可是,她又不敢對季相哲發火,她怕被他在新婚夜裏拎著送迴娘家。


    這可是她執意要結的婚,誰都沒有阻擋得了她的執著。如今已經步入了婚姻,步入了洞房,她得證明給他們看,她的執著是正確的。所以,如今的方彤雨得有足夠的耐心去烘烤這場婚姻,去錘煉這段感情。


    直到天際吐出了魚肚白,方彤雨還在沙發上蜷縮著,在半夢或半醒中哀怨著。


    這就是季相哲報複方彤雨的手段,比任何方法都狠都毒都辣。一顆失去心頭肉的疼痛,就是要讓對方嚐嚐失而不得的滋味。


    那條狗是誰,當然是那隻大武了,它成了季相哲婚後生活的重要依托。


    上班時,下班後,他們形影相隨的身影成了一道人生路上不可或缺的風景。


    唉,怨怨相報的人生呐,該怎樣去論證對錯贏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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