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太陽已經爬上了山頭,迷霧散去。遠山的蒼翠,近山的小溪,吸引著顧成望。


    顧成望賴著米小諾,讓她帶他去山間認識野花野草野果。其實他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想與她單獨相處。是的,沒有丈母娘沒有任何外人幹擾的單獨相處。


    遠山上,繁花綠叢間,米小諾從當地的地理位置、地貌特征開始科普,講氣候、講植被、講特產,然後講到風土人情、鄉俗禮儀等等,等等。


    顧成望被米小諾的故事吸引著,在心中連連感歎著,他的諾兒腦子裏咋裝著這麽多的故事和精彩呢?那個智慧的大腦,簡直就是個見不著邊際的宇宙,是他顧成望望也望不到的邊際。


    他的腦子裏所裝的時事、財經、企業經營管理等等等,又是另一個世界,是與此不搭界的另一個世界。可是,顧成望有興致為他的腦迴路新辟出幾條路路來,以轉載承載他的諾兒的視界、思維和廣度。


    嗯,學海無涯嘛!嗯,他們得趣味相投嘛!


    隻要他的諾兒是高興著的,他顧成望願為她做任何改變。你看現在這個諾兒,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小貓咪,撓著癢著他的心尖尖,他似乎再無他求了。


    看,這個沒出息的顧成望,人家給他一點陽光他就燦爛。


    是嘛,沒出息就沒出息吧,誰見著陽光不燦爛呢!


    現在想來,他顧成望也是好久未與他的諾兒好好地溝通交流了。


    自從她去了邊區,不對,是從她還未去邊區前,反正從某個時點起,他們之間就是別扭著,生澀著,直至陽光陡然來臨的昨天。


    是的,自從他毅然決然的拜訪,從此催化了情的種子,撬開了那個小貓咪緊閉的心扉。


    迴到家鄉的米小諾,來了個急速轉變,似乎一夜之間,她就開竅了,她就接納了他顧成望。


    看來是他顧成望的鍥而不舍,終於化開了那塊堅冰,已然見著潺潺溪水了。顧成望滿意地揚起了眉,是的,終於化了。


    幸福來得太快,顧成望還會恍忽,他得時不時地確認一下,眼前的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看,從前那個別扭的丫頭真的不見了。你看,現在這個丫頭,微瀾著笑,柔和著顏,就連說出個話來,都帶著甜絲絲的味道,帶著勾人魂魄的香氣。


    是他顧成望出現錯覺了嗎?不是,真的不是。


    是她米小諾轉變觀念了嗎?是的,真的是,是她米小諾來了個急速轉變。


    從拒絕到認可的轉變。


    這個轉變,帶著顧成望的千辛萬苦,帶著米小諾的再三掙紮。


    當掙紮不再,那麽,他們就此迎來了豔陽天嗎?顧成望是滿懷信心的。


    那米小諾呢?


    不知道,顧成望不知道。顧成望隻知道,現在他的諾兒,正在用廣聞博見的各路信息,來豐盈著他的聽覺、視覺、神經和靈魂。那個百靈鳥般響起的聲音,就在耳邊,聽也聽不夠,聽也聽不厭。


    還需要試問明天和如果嘛?唉,哪來的那麽多的如果,他沒閑情去過問明天不明天的。


    再看,那個欠收拾的丫頭,轉眼就會惹上他的毛,令他炸狂起來。


    “阿公,作物又豐收啦”、“阿婆,洗衣呐。”……米小諾與父老鄉親打著招唿。


    洗衣的阿婆很是好奇,她得停下手中的活計問上幾問,“小諾,這小夥子好帥氣,是男朋友吧?”


    米小諾停下腳步耐心地糾正著阿婆,“阿婆,不是男朋友,是同學。”


    阿婆不解地搖搖頭,哦,如今的男朋友都變成同學了,看來時代在變化,她的老思想都跟不上形勢了。繼續著手中的活計,阿婆還在自顧自地搖著頭。


    就在不遠處的顧成望聽見了,惱上了,剛剛還在頭腦裏論證著的恍惚,怎麽轉眼就被這丫頭應驗上了呢?不行,他得糾正她的說法。


    “米小諾,”顧成望提高了聲音,“什麽不是男朋友,是同學,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什麽概念?”這個人竟然怒了。


    米小諾見不得這個小心眼的人,“同學就是同學,怎麽了?同學與男朋友還有什麽區別嗎?”


    顧成望是真的擰巴上了,“同學多了去,小學的、中學的、大學的,甚至是幼兒園的,他們統統地都是你的同學。男朋友是什麽?男朋友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專屬於你的那個男人,是要做你老公的那個男人,你知道嗎?”


    對於這個咬文嚼字的人,米小諾笑了,他顧成望還至於為了她應付阿婆的一句話而大費糾結嗎?既然這樣,米小諾還就是要與他理論下去,“誰說你就是要做我老公的那個人?你臉上貼著,還是手裏捏著,還是還是有什麽可立可證的依據?再說了,男朋友也可今天換換,明天換換,誰說男朋友就一定得定義為是她的男人,她的老公。”


    你看,你看,這丫頭,冷不丁就冒出個刺來,刺刺他顧成望。什麽什麽男朋友可以天天換?什麽什麽男朋友不能定義為老公?這膽子都是長毛了,竟然如此地大了。


    顧成望被米小諾狡猾的反駁氣惱了,當兵遇上秀才,有理說不清的時候,武力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這個氣極了的人一把撈過米小諾,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吻了下去。米小諾跳著腳地掙紮,唉呀呀,遠處的阿公,近處的阿婆都在看著呐,要不要臉啦,羞不羞人呐。著急中的人狠勁地掐上了這個膽大妄為人的肉,痛得顧成望鬆了口,卻是依然不鬆手。


    看著米小諾那急於脫身的神情,顧成望是一臉的得意,“到底是男朋友還是男同學,說。”


    米小諾梗著脖子就是不服軟不低頭,倒是顧成望低下了頭,俯向了她的臉頰。不說是吧,那我就繼續吻下去。


    米小諾見勢不好,隻得矮下氣勢,“是,是——”


    想必得勢的顧成望非得聽個完整的答複,“是什麽?”


    米小諾還想抵賴,可是那頭就在眼前罩著,說貼近就貼近了,不得已的人隻好口頭上老實地應承著,“是男朋友。”


    “是不是未來的老公?”此刻的顧成望還就是要逼她說個透徹明白。


    米小諾還沒想得那麽遠,也不想輕易地就範,她掙脫了他的手,扭過頭就要逃開那個人的限製。


    可是,顧成望伸出腿就擋住了她的去路,隻消一伸手,米小諾就再無逃脫可行。頭就在耳側,吻隨時送上,就看你米小諾怎麽迴答了。


    遠處近處都有人,他們有沒有在看呢?米小諾不確定,憑感覺似乎有無數隻眼睛在盯著她,盯得她渾身發緊。


    可是,身邊的這個人不依不僥地,為了一個口頭上的應承,竟然沒羞沒臊地,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是不要face了。


    米小諾得要臉麵呐,尤其是在父老鄉親麵前,她得保持一貫的好形象啊,不能給米家人丟臉呐。


    被逼無奈的人不達心底地應付著,“是,是,是。”


    顧成望適才得意地笑了,揚起頭的瞬間還不忘輕輕地啄上一口會說話的小嘴。“這還差不多,記著,再敢胡言亂語,我就用這個辦法收拾你,不管是在人多的地方還是在人少的地方,統統有效,記住了啊。”


    米小諾轉過頭瞪他一眼,哼,我才不要記得呢。


    顧成望見這個小東西又不老實,俯下身還要收拾她。隻見那個小東西輕靈地閃出身,撒腿就跑了。


    顧成望壞壞地笑了,小東西,還想逃,看我怎麽三步兩步追上你。


    山花爛漫的山野,多了兩隻你追我趕的小兔子,又多了幾許柔情蜜意。


    你看那隻隻驚恐的水鵝水鴨,挺直了脖子,是要聽出些吳儂軟語嗎?還是要看出些情意綿綿?


    你看那隻隻山雀山雞,婉轉嚶嚀著,是在為他們加油助威嗎?


    反正花兒都羞紅了臉,草兒都低下了頭,隻有那兩隻小兔子還在卿卿我我著,嬉戲打鬧著,似乎這個山間的大舞台隻為他們兩個而架設。


    米小諾的故事還在繼續,她講得聲情並茂,他聽得如癡如醉。


    原來幸福可來得這樣直接,這樣令人沉醉。醉著的顧成望也有休息的空檔,一閃而過的焦慮,還會在心頭微微地打著顫。當真,從此就一片光明了嗎?


    顧成望是祈願的,她米小諾呢?


    唉呀呀,顧成望,你的諾兒已經為你打開了窗戶,隻須你排排場場地住進去就可以了,哪來的焦慮呢?


    是啊,幸福就在眼前,他要懷疑這份感覺嗎?跟著感覺走向的明天,定是他顧成望所祈願的那般美好,是的,永遠的美好。


    你看,他的諾兒已經撲通一聲入坑了,隻待他引領著方向向往未來了。


    是的,他也入了坑,一個被情所包裹的大坑,坑中人那雙凝滯的目光癡癡地盯著美人兒出神,從此出不來了。


    你看,這就是他的諾兒,麵容是姣好的,談吐是幽默的,永遠是那抹淺淺的笑,永遠帶著春天般的溫暖。


    你看,這就是他的諾兒,微翹的唇,輕彎的眉,瓷白的顏,美不勝收。這份美好太過誘惑,他想含入口中,融入血脈,獨自霸占。


    你看,你看,他顧成望注定無法成為一個忠誠的聽眾,他的大腦小腦全開了小差。


    他牽住了她的手,擁住了她的肩,吻上了她的額頭。他顧不得有沒有旁人的目光,有沒有鳥兒鴨兒鵝兒的窺視,他隻管縱情他的愛戀,他的心頭癡狂。


    胡亂掙紮的小手就是助力的燃油機,助推著饑渴的他將吻滑向唇滑向舌,最好是能滑向喉滑向心,越遠越好……


    他們在花叢間愛戀,鳥兒為之歌唱,花兒為之羞澀。


    人生如此美好,莫不是,與相愛人做歡喜事,樂此不疲。


    嗯,樂此不疲。如果時光能定格此刻多好!是啊,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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