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再有不甘,似乎顧成望也不好扭轉米小諾的思維,那個丫頭太過執拗,奔著離去的目的就來了。


    這是顧成望始料未及的,也是猝不勝防的。他以為,他們之間隻是零敲碎打地鬧鬧別扭,屬於他們的希望從來沒有消失過。


    可是,米小諾竟然為他們的未來指明了方向,不願向他顧成望再邁進一步。


    一條似淺非淺的距離就在那橫著,令顧成望太過迷惘。米小諾不迴答他的問題,他不知道該如何將談話進行下去。一邊火氣著,一邊鬱悶著,一邊又納悶著,他在靜等著米小諾的下文。


    沉默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茶也舒展不了太多的情結,過了好久,作為邀約喝茶的人,作為此行目的的發起者,米小諾又指引著談話方向進行下去,“是不是有錢人總是任性,想得到什麽就要得到什麽?”


    顧成望已經沒有了正常的思維,那思維被米小諾不著邊際的談話打亂了,他不知道米小諾到底要把他領到哪裏,又要將他扔在哪個荒郊野外。他想要言明自己的立場,可是他不知道哪句話又會露出破綻,被米小諾攔腰來上一杠,打個他措手不及。


    “不知道,”言簡意賅地,顧成望就迴複了米小諾的問題。


    目前被動的顧成望,隻有含糊應付的份兒,做不出強硬的態勢來。他害怕他不知哪一句的慷慨激昂又會被那丫頭利用上,借著火力衝上天。所以,顧成望在靜觀局勢,暫且被那丫頭領著繞著東奔西走吧,關鍵的時候再給她個措手不及也不遲。


    如此想的顧成望,還是心存信心的,他在等待著這個時機的出現。


    你聽,屬於那丫的立場還在唇齒間流淌,“你知道你一出手的狂購,要花多少錢嗎?你知道這一出手的消費夠多少人拚死拚活地掙多長時間嗎?”


    顧成望得應承那丫的問題,隻是這個問題是他不曾考慮過的問題,他不曾想花個錢還要思前想後地這麽多糾結,累不累啊。再說了,他正大光明地掙錢,正大光明地花錢,有什麽不對嗎?


    顧成望拿捏不準該從哪個出發點去論證是她米小諾想要的答案,隻是從內心出發,他是這樣想的,“米小諾,你說的問題我沒有深入考慮過,隻是花這點錢對於我來說隻是小意思,我自己掙錢自己花,給心愛的人買東西也是理所當然的。當然,為貧困地區、為受災地區捐款捐物我也是積極的,我感覺我做得沒有什麽差馳。”


    顧成望說得理直氣壯,似乎也合乎情理。可是這對於米小諾來說,他顧成望小手一揮,就夠她父母一年掙了,再大手一揮,就是她米小諾不敢想像的數字。


    盡管她所掙的稿費對自己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但是萬萬達不到這樣任性消費的程度,所以米小諾知道,這就是她與他的差距,差到無法逾越。


    米小諾繼續引領著自己的思路向前進,她得為顧成望指明方向,“知道我父母是幹什麽的?”


    顧成望慢慢聽出了那丫頭心裏的潛台詞,麵色平靜地迴:“知道。”


    米小諾表示不解,“那你還這樣任性地做事?”


    顧成望反問過去,“怎麽任性?”


    米小諾瞪起眼看向這個不可理喻的人,“追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孩,難道不是任性?”


    顧成望似乎嗅出了米小諾情緒裏的點點味道,爽朗地笑了,“我沒覺得,我覺得你就是一座金礦,千金不換的寶貝。”


    米小諾肅正了麵孔,本該是一場認真的談話,不能當作兒戲調侃,“顧成望,我跟你說正經的,不要這樣亂扯。”


    顧成望隔著桌子湊近那丫頭一點,在將要貼近臉的距離裏呢喃,“真的,我真的是這麽想的,寶貝。”


    任性的思維,還覺得自己有多正常,米小諾腹誹著。她端起茶杯,躲開了顧成望靠近的腦袋,她的思路不能被他繞彎了。


    到現在看來,她所正在言明的立場,顧成望愣是沒有聽得明白。


    那麽,她得繼續為他清晰思路,“顧成望,我知道你有錢任性,但是對於你我,我要鄭重地說一下我的立場,我們倆不可能有未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及時收手,我們各自走向未來。不要因為城門失火,而央及池魚,那是一個我所不願預見的可怕。”


    顧成望品了口茶,已然是明白了米小諾說話的重點,他若有所思地將手撫上了下巴,醞釀著如何去有力地扭轉這個丫頭的偏執思維。


    這可不是一般的女孩,有立場、有思想,金錢不足以撼動她。如果惹毛她,金錢可以視如糞土。


    “米小諾,你一已之見,就斷了我們的未來,是不是做得欠缺考慮?你怎麽也該在知道了我的想法後,再作決定吧。”滿有把握的人在說著說服的話。


    米小諾不語,她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並非是欠缺考慮的衝動。既然顧成望想要表達他的立場,那就讓他表達完整,隻有明了他的想法,她才有空間去有力地說服他放下和離開。


    顧成望的立場還在繼續,“有錢不好嗎?有錢也是我的錯?”


    米小諾淡淡地一笑,目光迎上那個疑問中的人,肯定地作答,“是。”


    顧成望也笑了,煞有介事地問:“錯在哪裏?”


    米小諾收斂了笑容,認真迴答,“錯就錯在,你不該隨便拈花惹草,不是每一個姑娘都是你該追逐的。你任性地追求一個與已不般配的人,你的所謂的愛,給她帶來的隻會是傷痛。”


    這樣言明心聲的交談,就是顧成望所要一一去揭開的心結,既然米小諾亮出來了,他得繼續引領著她將心頭的擔憂說個透徹。


    “沒有試過,你怎麽就能肯定,我給你帶來的一定是傷痛?”


    米小諾似是早就預見了未來,順著口就亮出了心聲,“不是每件事都要試過才知道傷痛,大腦就是要用來測算和預知風險的,我有自知之明,熟知我們的差距,所以我知難而退。”


    顧成望覺得這丫頭說得也在理兒,看來說服她轉變方向是件挺難的事情。


    這是有錢辦不到的事兒,還挺棘手的。


    “米小諾,預知的路終究不是走出來的路,我在大路上守護著你,你還有什麽要怕的呢?”顧成望得為這個不自信的丫頭壯壯膽,領著她大膽地向前走。


    去意已定的米小諾,並沒有暢想顧成望所描繪的美好藍圖。顧成望給她再大的力量,她也沒有勇氣去嚐試一下可行與否。因為,她已經吃過了一次苦頭,她不需再次去舔舐苦澀和傷痛。所以,今天的談話既然已經言明了立場,交出了心底,那她也沒有必要繼續糾纏在前進與離去的無休止辯論中,她起了身。


    說得再多,想要表達的目的無非隻有一個,離開。


    看著再怎麽鼓舞都沒有動心的人,顧成望的興奮也降了溫,一個已經站起身來的人,是要準備離開嗎?


    心頭又見著失落,唉,一個執意的丫頭盡在做著令人惱火的事情。可是,顧成望不想就此放她走,他的堅持依舊在。


    低沉的聲音響起,傳進耳膜卻是足夠地誘人,“米小諾,你可以多角度轉換思考,也許會得到你所意想不到的結果,那麽愛讀書的你,不應該局限在一個思維裏走不出來。”


    站直身體的米小諾,沒有邁出步伐,她在大腦裏運轉著那個人的提議。


    顧成望的提議米小諾明白,書,是可以帶來無限廣度的視覺,隻是那一份份思想與感悟都不是現實裏的量身定做。處在不同的立場,處在不同的環境,得到的氣場截然不同,形成的思維和決定也定是決然不同的。所以,書中的思想可以借鑒,但不足以指導生活。


    隻有那份連著屈辱的過去,才是為她量身定做的最好指引,米小諾不會忘記那份帶著痛楚的經曆,也不會輕易地改變因此做出的決定。


    米小諾淺淺地一笑,迴答這個一再堅持的人,“我想,我想得已經很明白,再怎麽到書裏尋找答案,也隻能有這一個。所以,今天的我言明了立場,今後的你就不要繼續做一些無謂的事情了。”


    拒絕的話一再地考驗著一個大男人的耐性,這樣堅定的拒絕已經令顧成望的忍耐達到了極致。如果隻是鬧鬧別扭,顧成望能容忍米小諾的口不遮攔,可是,一而再地說著離去的話,令他的火氣眨眼間就上了發梢,他在一再隱忍的火氣中爆開了花。


    這個人怒了,站起身就靠近了要離去的人,“米小諾,我好好地與你談話,你怎麽就是聽不進去?偏要我采取激進的做法你才能知道我的厲害嗎?”


    米小諾被這個突然站起來的顧成望,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地向後退了退,“好了,好了,顧成望,不要衝動,不要發火,你看這樣衝動的你,多失風度啊。”


    顧成望又上前一步,俯身湊近米小諾的肩側,“衝動不衝動,發不發火,都是被你逼的,是你激起了我顧成望從來沒有的火氣,你知道不知道?”


    米小諾眼見自己點著了那個人的火氣,心有歉疚,“不好意思,顧成望,或許今天我的話令你不舒服,請你諒解,但是迴去冷靜下來思考,你或許會理解我的決定。今天就談到這裏,迴去再好好地考慮考慮,或許你應該從感激的角度,謝謝我。”


    你看,你看,這都是什麽歪理的謝謝,拒絕人還理直氣壯地,竟然叫接受冷落的人來謝謝她的一番好意。這都是什麽狗屁不通的顛倒是非,敢情他顧成望就是一不知好歹的癩蛤蟆,硬是要吃天鵝肉。


    唉,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怎麽想怎麽生氣。


    火苗噌噌地往上竄,既然是這別扭的談話,顧成望也不想繼續下去,他轉過身氣乎乎地率先出了門。


    唉,太令人生氣了,談個戀愛竟然還要論證前生今世,因果理論,這都是從哪裏尋來的不著邊際的思維呀!


    顧成望打著了車火,仍在火氣中的人是在等米小諾上車。在內心深處,他依然感覺他們隻是在鬧小別扭,不會影響他們前進的腳步,更不會在一個共同到來的地方去向兩個不同的方向。


    可是,顧成望卻遲遲不見米小諾走過來,靠近他為她打開來的車門。


    你看,並未想與顧成望並肩前行的米小諾,已經獨自丈量著步伐走向了大路,那架式是要打車迴去了。


    顧成望上了車,狠踩一腳油門再來個急刹車,就把車橫在了米小諾的麵前。


    急促的刹車聲伴隨著輪胎摩擦地麵的刺鼻味道,令米小諾哆嗦著抖動著,又急急地咳嗽出了聲。


    顧成望不管這一些,下車一把就把那個別扭的丫頭撈上了車。


    驚魂過後的米小諾,偷偷地斜瞄一眼顧成望,呀,這個人發起火來,真的好可怕。縮迴了視線,米小諾的膽子又大了,哼,我才不怕你呢,今後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為什麽還要怕你呢?


    顧成望這樣一股煙的憤怒,轉眼就被目極處的身影暖化了。丫頭,我隻想唬唬你,你可千萬不要當真啊,更不要因此疏遠我啊,顧成望在心裏低低地訴求著。


    可是,甚是遺憾,你的訴求米小諾沒有聽到。她那銅牆鐵壁的心,聽不得外來的聲音,隻聽得自己的心跳。


    顧成望開著車,還要伸手觸摸一下那個人的手。可是,米小諾縮在車輛的那邊,他勾不到,唉,真的差強人意啊,偏要買這麽寬敞的車幹嘛。


    無奈的顧成望搖搖頭,唉,這麽個丫頭,怎麽這麽難以訓服呢?先前都好好地呀,怎麽突然變得越來越不認識了呢?


    多麽好的季節,多麽好的時光,順風順水地談場戀愛,多好啊。可是這個別扭的丫頭,就是要領著人往火堆裏鑽,怎麽死怎麽作。


    可是,顧成望又無法把他的想法很好地強加在她的頭上,那個有立場有思想的丫頭,就是那個他所不能輕易動搖得了的壞丫頭。


    明明那個勾畫了無數次的美好畫麵就在前方,可是,他顧成望怎麽就是抓不到呢?怎麽就是火氣連著火氣,就是不見明朗的未來呢?等也等了,念也念了,來也來了,可是怎麽就是入不得畫中來呢?


    你看,他的腳步在為她不斷地調整著方向,他的心在為她不斷地儲蓄著能量,可是到了重逢的這一刻,卻是如此地不盡人意,如此地令人失望又失落。


    盡管不盡人意,顧成望依然沒有放下的打算。他的那份誌在必得的愛,已經融入了血脈裏,無法從身體裏剔除幹淨,所以他還要為他的愛繼續向前努力著。


    好在,顧成望聰明的大腦轉換得快,轉眼他就笑了,壞壞的。征服的欲望複又在心底燃起,那個小強又複活了。顧成望感覺更有意思了,跌宕起伏的愛情是不是總是令人向往和著迷呢?


    你看,這樣的顧成望,米小諾對他說什麽能起作用呢?簡直是刀槍不入。


    米小諾也甚是不明白,有些事情非要碰到南牆才知迴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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