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晚擺擺手,“既然人都到齊了,我便開門見山了。”


    “若各位認為家中公子才勝於各都尉,便由都尉引薦坐那太守之位,若認為才輸於各都尉,便跟在都尉身邊做事,由都尉去坐那太守之位。”


    “這....”眾人大眼瞪小眼,歎了聲氣,認命道:“全憑大人作主。”


    “我不需要你們的兵,隻是那位置你們得坐穩,至於其他的,還請諸位認清自己的位置,不要陽奉陰違心懷怨念。”宋臨晚起身,“當然,我並沒有逼迫你們什麽,我不過一介庶民,怎敢差遣各位大人呢,對吧。”


    “在下惶恐。”


    “這江山易主,也不是我和你們的事,長安以西的戰事諸位也就別打聽了,更別摻和了。”宋臨晚理了理衣袖,朝外走著,“你們和我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把力量集結了,才能去應對將來要發生的事,對嗎?城門已經開啟,諸位隨意,我身子不適便不作陪了。”


    薛樺看著姑娘的背影,高聲道:“大人所言極是,鄴城的大門將永遠為您敞開,在下隨時等候您的差遣。”


    眾人連忙出聲附和,“在下恭送大人。”


    等到聽不到腳步聲後,他們這才送了口氣,忙喝茶壓驚。


    鄭值拍著胸脯道:“她這做著謀逆之事,卻又不肯背這謀逆之名。”


    “可不是,唉,那齊大人也真是的,可惜啊。”


    ——齊大人便是先前出言辱罵宋臨晚的那位男子。


    薛樺搖了搖頭,道:“話也不能這樣說,前邊起了戰事,我們卻按兵不動沒有入京支援,若是皇上日後追究起來,我們吃不了兜著走。她籠絡我們,我們又何嚐不是需要依靠她呢。”


    鄭值讚同地點頭,“薛兄所言極是,聽聞她和傅太..前朝太子感情深厚,她如今手握四十萬大軍,卻安穩待在城中,籠絡我們想來也是為了前朝太子做打算。”


    “上邊人的事又哪裏是我們能猜透的。”薛樺咂咂嘴,“依我看,她倒也不全是為了前朝太子,多還是為了自己,前陣子趙軍襲來,她的弟弟不是死了嗎,她如今把兵力集結在邊線,我看她是準備攻打上京了,籠絡我們不過是把周國的勢力穩住。”


    後麵才來的都尉道:“她看起來可不像個多情的人,哪裏會為了弟弟而冒這種風險。”


    鄭值搖搖頭,“這可就說不定了,不過啊,我們還是安分做好我們的事吧,她殺伐果斷,我現在還覺得脖子處涼颼颼的。”


    這話引起眾人共鳴,“我也覺著,聽她說話的時候我腿都在打顫,真搞不懂她一個女娃娃怎麽會有這麽恐怖的氣勢。”


    “這偌大的周國,隻怕以北的江山都是她一人說了算了。”都尉感慨道。


    李晁這會才迴過神來,插話道:“京中的司大人、武大人,之前馳援她的兵還有一部分是右相撥來的,她的勢力無法想象,我們這也是站邊,說個實在話,這天下到底姓什麽又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頓時有人不讚同道:“不不不,若這天下還姓周,隻怕我們的腦袋都不保了。”


    薛樺卻嗤笑一聲,“她扣押皇上二十萬親兵,遲遲不殺,她是想把那群兵收入麾下啊,到時候,這舉國的兵力有一半都在她手中,就是這國家還姓周,她也能保下我們。”


    鄭值點點頭,“確實,隻不過她既已決定謀反,便該此時攻去長安,日後若生差池,也會比什麽都不做的後果要輕些。”


    一直沒插話的將領道:“此時若打去長安,唯恐他國趁虛而入。她的目光長遠著呢。”


    “得了吧,他國趁虛而入?有秦國做倚仗,大不了損失些兵力,但國家是不會倒的。”


    薛樺道:“依我看她確實沒說假話——她不想坐那個位置,攻打上京才是她的目標,之前我聽聞她在長安遇過一次刺殺,陣仗大著呢,你們可知道其中原委?”


    鄭值皺了皺眉頭,“我也聽說過,不過不知其中原委,依我猜測,可能是天家動的手。想宋將軍多麽忠肝義膽的一個人,他的女兒行這種事,他不該沒有任何反應。”


    “對,你這麽一說我倒有些明白了。”


    都尉道:“這戰亂還長著,遠不止如此,我們如今入了她的陣營,隻管聽她吩咐吧,橫豎也隻是官位上的人換了換,我們的生活沒多大改變。”


    李晁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你們以為昨日的刺殺是隨便殺的人嗎,她那是都挑選好了的,若我們不能歸服於她,我們怕是沒命出這個城。”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死的人當中有三個人我認識,他們平日裏極不服宋大人...”


    “這不就得了。”薛樺笑了幾聲,“這位大人手段高明著呢,又哪裏是我們能猜得透的,好好在她手底下辦事吧,至少腦袋還能在脖子上掛的久些。”


    “薛兄所言極是。”鄭值點點頭,起身朝外走著,“盡早出城吧。”


    ......


    此時,宋臨晚正在街上閑逛。


    許久沒出府了,這空氣聞著都是不一樣的新鮮,離心緊緊跟在她身側,聽著不少過路人在交談宋大人。


    “聽說了嗎,昨日宋府又鬧了大動靜。”


    “嘖嘖嘖...這大人連同袍都殺,還有什麽不敢做的,周國可慘了,如今誰不知道他們響當當的戰神反了啊。”


    宋臨晚充耳不聞,腳步停在街邊賣花的鋪子。


    她想了一路都不曾想到明歸喜歡什麽,她這個姐姐是不是太不稱職了,這麽多年了連弟弟的喜好都不知道。


    賣花的老農本來笑容滿麵,等到看見她腰間掛著的玉佩頓時大驚失色,“貴人可是要買花?”


    之前宋臨晚在街上替某個百姓解圍時他曾在旁圍觀,姑娘那模樣本就生的極好讓人見麵難忘,腰間的玉佩成色極好翠綠欲滴,城中怕是沒有比那更好的玉佩存在了。


    老農抬起頭緩緩看向姑娘的麵容,心裏咯噔一聲,果然是宋臨晚,他哆哆嗦嗦問道:“貴人是想送給什麽人呢。”


    離心皺起小眉毛,瞧那老農的樣子,還以為她家大人是什麽兇神惡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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