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歸眉頭緊鎖,“聖上駕崩,太子即位名正言順,他又何必對三皇子動手。”


    “不是他動手,是有人逼他動手,他若不動手死的便是他,他若動手,他至少還能死的慢些。”至少還能等到她來救。


    太子不動手,周慎以皇子身份揭露那些莫須有的事,太子便連太子都不是了。


    傅文景,當真是好算盤。


    宋明歸似懂非懂,“僅靠兩封信隻怕無法扭轉局麵。”


    宋臨晚冷哼一聲,目光放向窗外,“緩兵之計。去叫長孫瑾過來。”


    她當初救他向他要了趙國一個承諾,如今是可以用了。


    雖然怎麽想都覺得虧,但她也是黔驢技窮了。


    半個時辰後,長孫瑾姍姍來遲。


    “可還記得當初在地牢你答應我的事。”宋臨晚坐在圈椅上,手邊的黑釉盞冒著騰騰熱氣,她麵無表情,周身卻散發著寒意,“現在到你國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哦?聽聞你國皇帝駕崩了,怎麽,莫不是想造反啊。”周慎調笑道。


    他不明白其中利害,隻知道宋臨晚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可怕。


    “希望你國能向我們太子殿下提出和親。”宋臨晚睫毛顫了顫,這是如今最好的辦法。


    兩國聯姻,和太子結盟。


    “這我可得迴去問問皇帝舍不舍得嫁女兒了。”長孫瑾挑了挑眉。


    “我願將這座城池退還,也不算白要你們一個承諾。”宋臨晚低吟道:“我如今嫁了你,想要親上加親以求兩國強強聯手也不是說不過去,你們皇帝應是願意的。”


    隻是太子已然娶親,這事會有些不好辦,但名聲和命比起來到底哪個重要,她相信太子是能夠明白的。


    “你在擔心什麽?”


    宋臨晚勾了勾唇角,“和親一事直接放出消息,那些個繁文縟節等到以後再管,便說趙國某公主早年間來長安遊玩對太子一見傾心,如今剛剛及笄,便想把這事定下來。這樣,你可做得到?”


    一切便說得通了,哪怕猜疑是她搗的鬼又如何。


    “自然沒問題。”長孫瑾拍了拍胸脯,“不過你到底想做什麽。”


    宋臨晚虛眼,“保命罷了。”


    她不僅不能迴京,還要在邊境穩穩坐住,讓人都掂量掂量太子手底下都有多少兵。


    人人都知道她帶了兩萬兵從長安離開,輕而易舉勝了趙國十幾萬大軍,卻並不知她具體是怎麽勝的,難保不會想她這兩萬精兵堪比二十萬大軍,各個都能以一敵百,不能以常數定論。


    三日後。


    趙國九公主早年對周國太子一見傾心,如今自願和親,這一事鬧得天下皆知。


    太子已知道一切都是宋臨晚的手筆,倒也算是吃了顆定心丸,再看傅文景,他如今已是權傾朝野的太師,而不是以前那個花瓶太師,可見這兩人定是什麽嫌隙,有了這一點,太子知道,宋臨晚必然會竭盡全力保他,因為她的選擇也隻剩他了。


    民間都在傳他戕害五皇子,有失德行,三皇子周慎莫名遇刺一事也紛紛猜到他頭上,他雖做的幹淨,但有前例自然逃不了幹係。


    不過,前朝餘孽毒害聖上一事也逐漸傳的出來,宋雲揚也在迴京的路上,宋臨晚帶著那兩萬神兵穩坐邊境。


    他登基一事,指日可待。


    太子心想,得宋臨晚者得天下。


    他不需要做什麽,隻需要保護好性命,跟著宋臨晚一步一步往前走便行。


    而此時的傅文景病倒了,且不見任何探訪者。


    在這個關頭病倒,不免讓人覺得是傅太師怕了太子,怕太子登基後第一件事便是集火對付他這個權傾朝野的太師。


    還有前朝餘孽,至今還未得知這前朝餘孽到底都是哪些人。


    看似風平浪靜的長安,實則暗潮湧動,很快便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


    子時,邊城。


    宋臨晚已經歇下了,長孫瑾迴了上京,房內自然沒人打地鋪了。


    該傳的信都傳了出去,局勢算是穩了下來,她反是閑了下來,隻等潛心休養,爭取在迴長安的時候身子能夠好上許多。


    “呃。”院內一聲悶哼,宋臨晚被驚醒,“誰!”手不自覺去摸枕頭下的匕首。


    她喚了聲,“離心。”


    沒有答複。


    此時院內所有侍從都倒下了,尚有唿吸,隻是昏迷不醒罷了,穿著黑色暗紋錦服的男子直直立在院裏。


    這男子麵如冠玉水月觀音,風華正茂的年紀卻是滿頭白發。


    宋臨晚坐起身來,冷聲道:“出來吧。”


    她不能動武一事並未外傳,人人懼怕她的身手和手段,幾乎無人敢來刺殺她。她是實在想不到會是誰。


    門被推開,那男子走了進來,房內未掌燈,看不清麵容,隻能借著淺淺的月光看到黑影。


    宋臨晚嚴陣以待,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發現手中一空,匕首已是被奪去,她大驚,來人卻是將她緊緊抱住。


    熟悉的檀香竄入鼻中,宋臨晚冷笑,“傅文景。”


    發現留著她隻會壞了他的大計,所以便來殺她麽,嗬。


    的確,還有人知她不能動武,那便是傅文景。


    傅文景沒有說話,靜靜抱了她一會,然後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去。


    宋臨晚伸手想要用力將他推開,卻被他擒住雙手,就連雙腳也被他壓住,無法動彈,她隻得咬緊牙關。


    不知是吻了多久,終是停下了,卻還沒完,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宋臨晚的臉頰、脖頸...像是動情至深。


    宋臨晚怒罵,“你到底想做什麽,要殺便殺,何需羞辱我!”


    傅文景賭氣似地在她肩膀咬了一口,嘴裏都能嚐到淡淡的血腥味,他聲音嘶啞,“惜惜,你是我的。”


    如今的他做什麽都好像笑話,都好像別有用心。


    他來找她,像是在誆騙她迴去不要和他作對,以便他更容易複國。


    嗬,他無話可說。


    心愛的女人,守了多年的女人,一轉眼,卻是成了別人的妻子,還對他恨之入骨,老天爺,當真是如此對他嗎,先要他國破家亡,後又要他愛而不得痛不欲生。


    宋臨晚心神一晃,“我已經成親了。”


    這句話像是刺激到了傅文景一般,他忽然把她摔到榻上,覆身而上,褪去她的衣衫,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他碰過你哪?這裏,還是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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