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宋明歸至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從宋臨晚醒來後沒有喚他開始,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傅文景上去扶她時她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也讓他懷疑。


    可是,眼前這人就是姐姐啊。


    他輕輕開口,有些冷漠,“既然姐姐醒了,也可以去接旨了,宮裏的公公等了好一陣了。”


    宋臨晚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卻還是慢慢起身,“好。”


    整個人好像完全撐不起那身朝服,渾身的氣勢都軟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特令宋臨晚擔任大理寺少卿一職。”太監念完,將明黃聖旨遞給宋臨晚,笑得一臉討好,“恭喜了,宋少卿。”


    這宋臨晚可不簡單,這才一年,一年之內連連晉升,又與各世家私交甚好,他還是會看人臉色的,知道哪些人該討好哪些人該冷臉。


    宋臨晚怔愣,遲遲沒有伸手接那聖旨,她頓頓的開口,“少卿?”


    太監也是一怔,“宋少卿接旨啊。”


    她這才伸手接了過來,整個人都是呆呆的。


    傅文景隔得老遠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裏不知道為何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揉捏著眉心,似是有些煩躁。


    “姐姐,好像不是姐姐。”宋明歸輕聲說道,眼神複雜。


    這話說的矛盾,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傅文景麵色一沉,像是下了決定,“是不是,試一下便知道了。”


    他朝著宋臨晚走過去,將還在發呆的她扶起,“你之前不是想知道你的府邸在哪嗎,我帶你去看看。”


    宋臨晚抬頭,看著他的臉時,眼裏流露出一抹驚豔,隨即羞怯的低下頭,“好。”


    “總得把朝服換了吧,惜惜。”傅文景笑道,笑意卻不達眼底。


    “嗯嗯,對,那你等等。”宋臨晚忙點頭,小跑迴去換。


    看著她的背影,傅文景不知在想什麽,手握成拳,手上青筋泛起,麵色鐵青,“石旬。”


    “主子。”石旬從暗處走出來。


    “去路上埋伏好,看到馬車來便上。”傅文景冷聲道。


    石旬驚訝,“主子,這是何意。”看到傅文景的眼神時,隻得答道:“是。”


    約莫過了一刻鍾,宋臨晚才施施走過來。


    她身著粉色齊腰襦裙,梳著元寶髻,施了粉黛,倒真是美貌,本就是傾城之姿,這樣一點綴,更是美若天仙,她軟糯的開口,“走吧。”


    傅文景越過她上了馬車,沒有一點風度。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麽說話,宋臨晚的臉頰紅紅的,手攥著繡帕,似乎很緊張。


    而傅文景一直黑著臉,一言不發。


    馬車行到人煙稀少的地方,突然顛簸了一下,便有無數腳步傳來。


    傅文景將她一把拉過下了馬車,四周數十黑衣人瞬間圍了上來。


    “是誰派你們來的?”傅文景冷聲問道。


    身旁的宋臨晚早已嚇破了膽,顫抖著身體縮在他的身後。


    “與你無關,我們要找的是宋臨晚,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黑衣人猖狂道,手中的刀散發著寒光。


    傅文景歪頭看著身側發抖的宋臨晚,輕聲開口,“惜惜,你先走,我掩護你。”


    宋臨晚忙不迭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黑衣人便衝了過來,傅文景一直注意著宋臨晚,她一直躲在他的身後十分害怕。


    他冷哼一聲,躍身與她拉開距離,“惜惜。”他表現得很急切,仿佛被黑衣人攔住無法過去。


    宋臨晚瞬間癱倒在地,哇哇大哭起來,不停求饒,“救我,傅文景,救我。”


    傅文景整個人都傻了,他手一揚,那群黑衣人便退了下去。


    宋明歸也在這時從暗裏走了出來,他走到宋臨晚麵前蹲下,“你到底是誰。”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是將軍府的嫡女宋臨晚啊,是宋將軍的女兒啊。”卻沒有說是宋明歸的姐姐。


    宋明歸就想若真是姐姐,定是一巴掌就給他打過來了,還要罵他反了天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傅文景的佩劍出鞘,用劍麵挑起宋臨晚的下巴,“我不明白,你明明是她,可又不是她。”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麽,隻是心中很難受。


    宋臨晚任他這樣一瞧,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她畏畏縮縮的說:“我們明天就要成親了,我的身子你難道不清楚嗎?”


    說著抬頭對上他的眼神,卻目光閃爍,到底沒那份氣勢。


    傅文景收迴劍,丟下一句話便離開了,“婚期後延。”


    宋明歸歎了口氣,將宋臨晚扶起,“姐姐,是失憶了麽?”他想起十歲那年的姐姐也是失憶了,可她很聰明,記不記得那些事那些人對她並不重要,她僅憑推測便能知道所有。


    宋臨晚還在哭,搖了搖頭又點頭又搖頭,她好像很厭惡宋明歸的觸碰,拉開了與他的距離,“我要迴府。”


    宋明歸呆呆地看著被她推開的手,眼神晦暗,轉身離去,“會有馬車來接你。”


    他的姐姐,到底怎麽了?


    ....


    第二日一早,宋雲揚在大門口左等右等遲遲沒等來宋臨晚,派人去請卻說她還在睡。


    眼見就要遲了早朝,他隻得先去,到時幫忙說一聲,她身體抱恙所以沒能上朝。


    而也是今天,傅文景和宋臨晚本要成婚的。


    下了朝,才是真的眾說紛紜,皆在好奇為何傅文景和宋臨晚的婚事又延後了,還有這新官剛上任便不上朝,太太太太奇怪了。


    宋雲揚鐵青著臉,將傅文景攔住,“婚期延後一事惜惜為何都沒與我提過?”


    傅文景冷眼瞧他,些許不悅,“等她來找我了,我們再成親。”說罷越過宋雲揚離開,當真是冷漠到了極致。


    他昨夜近乎一整夜沒睡,不停看著送來的情報,明明在官道上什麽也未發生,沒有遇刺沒有遇害也沒有中毒中蠱,也沒有失憶,可這人怎麽就會突然變得如此徹底。


    讓他感覺,好陌生。


    陌生到好像他從來都不認識她一般。


    可是他們明明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一般。初見尚且覺得熟悉,那麽現在又怎麽會覺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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