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小姑娘的衣裳上滿是血跡,顯得有些狼狽,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傅文景輕輕走到床前,將藥膏塗抹在她手上的傷口處,動作輕柔,生怕吵醒她。


    也沒打算走,就一直守在她床前,看著她的睡顏。


    似乎睡得很不安穩,她的眉頭微微蹙起,他便伸手替她抹平,“安心睡吧。”


    沒睡多久宋臨晚悠悠轉醒,手指動了動,有些伸展不開,她睜開眼,便見自己右手被人緊緊握著,傅文景趴在她的床頭,閉著眼睡著了,她沒有收迴手,而是靜靜看著他的睡顏,不知為何心中無比安心,暗自忖道:你這副模樣如何叫我不動心。


    她正看得入迷,他的雙眼驟然睜開,四目相對,她隻覺得心跳突然快了起來,驚得一下將手抽出來,“傅兄,我剛醒。”


    簡直是欲蓋彌彰。


    傅文景眼波流轉,春風滿麵,“小哭包還哭嗎?”


    他這樣一提,她的臉霎時紅的像熟透了的桃子,“我那不是...神誌不清嘛。”聲若蚊蠅,像極了被調戲的良家婦女。


    “嗯,神誌不清,惜惜先沐浴吧,我在外邊等你。”傅文景也不戳穿她,手指無意在她脖頸處掠過。


    她被弄得癢癢,“好。”


    等到傅文景出去,她才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簡直是惡臭。


    風幹的血跡散發出一股腐朽的味道,她真不知道傅文景是怎麽忍受的了的,居然還能在她身旁睡著,當真是心誌堅於旁人。


    等到沐浴完,宋臨晚左挑右選,選了件大紅色襦裙,又難得去著了胭脂,梳個朝雲近香髻,髻中別著他送她的珠釵,耳垂掛著他送的明珠墜。


    好一個妙女子。


    任誰看去都想不到她就是那個在戰場上與人撕殺過在官場上與人爭鋒相對過的宋員外,這模樣要是放到嘉陵關去,估摸著人人都當是哪個富家小姐出來遊山玩水了。


    眉目傳情,一瞥一笑盡顯風華。


    這長安是找不到有一人能及她半分美貌的女子了。


    宋臨晚推門出來,院中的傅文景負手而立,身形頎長筆挺,風吹拂著他的衣袖,連帶他整個人都有種不真實感。


    他聽到開門聲,驀然迴頭,見她那般打扮,一絲驚豔在他眼中出現,他也毫不掩飾,“惜惜這般看來,倒才真像個女兒家。”


    宋臨晚由他這樣一瞧,女兒家的嬌憨盡顯,她小跑著過去,“剛剛沐浴時,聽丫鬟說晚間有燈會,我們去看燈會吧。”


    “好。”傅文景對她隻有這一字,隻要不是去上陣殺敵去步步為營,那他對她隻有好。


    兩人結伴上了街,天色已經漸暗,太陽在西邊掛著像是隨時就要墜落。


    “猜燈謎,猜中了便贈一枝牡丹。”路邊的小販吆喝著。


    當真是無良商販,猜燈謎尚且還要付一文參與費,猜中了卻隻贈一枝牡丹。


    不過,宋臨晚卻起了興致,“傅兄,我要十朵牡丹!”


    若他中了贈她,那算不算是送花與她。


    倒才有幾分約會的感覺。


    “一江清水殘花影。”傅文景拿著字條,念道,有些思索。


    宋臨晚趴在他耳邊,悄悄告訴他答案,“琵。”


    “惜惜當真是個鬼靈精。”他剛想到,她便已經說了出來。


    傅文景將答案告訴小販,小販也是一驚,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輕易就答對了,見他衣著華貴,忍不住拍馬屁,“公子俊朗不凡,這位小姐眉目如畫,兩人真是天作之合。”


    這馬屁拍的到位,傅文景心中歡喜,便給了幾分賞錢,“確實。”


    “傅兄,你還猜不猜了。”宋臨晚催促道,小販的話她也聽到了,心中也是歡喜,偏就是覺得不好意思。


    “秋後異鄉聞鍾聲。”宋臨晚拿著字條都不需要琢磨,這題目未免太過於簡單,可她沒有說出來,這牡丹是要讓傅文景贏給她的,若是自己贏來了,那便就缺了幾分風味。


    “終。”傅文景薄唇輕啟,看著小丫頭滿眼的期待,有些疑惑,若是喜歡牡丹,那他便在靜安侯府種滿牡丹,等她嫁過來後日日可以相見。


    ——


    宋臨晚滿心歡喜的捧著那十枝牡丹,神色溫柔,“傅兄,這可是你送我的哦。”


    “自然,惜惜幾時開始喜歡花了?”傅文景點頭,步子走的緩慢。


    “倒不是喜歡,傅兄可知道,男子給女子贈花意味著什麽?男子贈花與女子,意表心意想娶女子,女子呢,丟花給男子,表示她心悅他。”宋臨晚一通解釋,抽出其中的一枝牡丹,朝著傅文景扔去,“接住了。”


    傅文景瞧著手上那枝算不得嬌豔的牡丹,忍不住一笑,像是被她撩動了心弦一般。


    “傅文景,我們玩個遊戲吧。”宋臨晚瞧著身旁的麵具攤,起了玩心,她掏出銀子買了兩個麵具,“真正的有緣之人,千山萬裏來相會,我們各帶上麵具就此分開,你要在半個時辰內尋到我哦。”


    “好。”傅文景直接答道,接過麵具別在臉上,“去吧。”


    宋臨晚便滿心歡喜的跑了。


    傅文景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笑,真是個傻瓜,“石旬。”


    人群中的男子便來到了他的身邊,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主子,準備好了。”


    傅文景接過錦盒,放入懷中,深情的看著她走的那個方向,並沒有立刻去尋她。


    千機閣在長安的眼線眾多,那個傻瓜,隻要她在長安他定能尋到她。


    “主子沒有猜錯,是聖上動得手,應該是已經懷疑到主子頭上了。太子今日也參加燈會,我們何時動手。”石旬輕聲說道。


    “半個時辰後。”傅文景漠然道,嗅了嗅牡丹的清香,那麽想試探他,那也該付出些代價。


    宋臨晚在街邊走著,時不時迴頭望,愣是沒見到那個心心念念的身影。


    又很快被街邊雜耍引去目光,她正瞧得樂嗬,卻被人摟住。


    她心驚,本不欲迴頭,卻沒有聞到那熟悉的氣味,忙迴頭,見那人也帶著麵具,卻不是她買個傅文景的那副。


    她頓時心中不悅,奈何人多,她不能動手,隻能拉開了和那人的距離。


    那人對她步步緊逼,她冷漠開口,“你是誰?”


    “你猜猜。”那人輕笑,聲音略顯粗獷。


    “使者大人也對這燈會感興趣,當真是好巧。”宋臨晚忍住不悅,笑道。


    “你這女人當真是聰慧。”長孫瑾伸手揭下麵具。


    宋臨晚沒有說話,她今晚心情好著,不願和人多有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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