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人作何處理?”李雲山站在太守府門口,幾個官兵押著之前茶樓那個說書人,看著宋臨晚過來,他忙迎了上去。


    “你自行處理吧。”宋臨晚擺擺手,近日確實殺伐無數,她逐漸感覺自己已經快被殺氣掩蓋了。


    “好。”李雲山點了點頭,朝底下人擺擺手。


    宋臨晚朝前走著,將何吱吱交給管家,“給她安排一下吧。”說罷看向李雲山,示意他跟自己來。


    兩人在院裏走了許久,直到小湖邊的涼亭才停下來,“李雲山,你可有後悔跟我?”


    李雲山靜默良久,搖搖頭,“普天之下再找不到比你更值得我去跟隨的了。”


    “是嗎?”宋臨晚輕笑,“你就不曾覺得我嗜血成性,暴戾無常,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也會將你隨性殺掉?”


    “你不會。”李雲山依舊搖頭,目光堅毅的看著她。


    “也許吧。”她長歎一口氣,撇開了話題,“這些日子你做的挺好,一開始我認為你是個趨炎附勢之輩,讓你留下不過是多個人使喚,如今,我倒覺得可以好好思量一下你的位置了。”


    這話一出李雲山眼裏閃過一絲驚喜,臉上的肉都堆在一起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當真?”他心中一直有種感覺,那便是她對蘇穆比對他要看重的多得多。


    “總有一天我會離開嘉陵關的,也許這個太守位置...”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不料李雲山聽過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開心,反倒是臉上一僵,朝著她拱手說道:“大人,如今我是真心想跟隨於你,無論你身在何處,我都願意隨你而去。”


    “你不與你父親交代了?”她輕笑。


    “我想父親若是知道我所追隨的人是大人您,一定會為我感到驕傲。”李雲山一字一句地說道,半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你可會舞刀弄劍?”她沒有迴答他的話,反而問了這麽一句。


    李雲山愣在原地,搖了搖頭,“我這一身肉,看著哪像會武的啊。”


    宋臨晚點了點頭,手撫摸著自己的下巴,“明日你就去軍營報道吧。”


    “啊?”李雲山懵了。


    她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跟隨我,那便是要上戰場的,要是能夠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說罷便大步離開了。


    李雲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想了想他舞弄刀劍的場麵,不禁有些期待,又望向宋臨晚的背影,他想,他跟對人了。


    何吱吱被管家安排在了宋臨晚的院裏,作為負責她起居的小丫鬟。


    宋臨晚一進院就看見何吱吱拿著掃把在掃地上的落葉,她走近了些,在石桌旁坐下,朝著何吱吱招了招手,“小丫頭,過來。”


    看著何吱吱朝她走過來,她打量著她的身形外貌,倒算的上是個小家碧玉的。


    “大人。”何吱吱低聲道,水靈的雙眼看在宋臨晚身上,不禁開口,“我從沒見過像大人這般好看的人。”


    宋臨晚聞言癡癡笑了起來,“你倒是嘴甜。你舍得你阿娘嗎?”


    何吱吱想了想,“不舍,可是阿娘說,弟弟要上學堂,到時家中就養不起我了。”


    “那你阿娘這是將你賣給我了?”她說道。


    何吱吱點了點頭,“我本就是阿娘撿迴家去的,就是阿娘將我賣了,我也不會有怨言。”


    她理了理這兩句話,算是清楚了,又想起之前在刑場時何吱吱的表現,“被人挾持的時候,你怕嗎?”


    “怕。”何吱吱說道。


    “尋常小孩早哭的不成樣子了,你為什麽不哭?”宋臨晚輕聲問道。


    “我哭了的。不過,看著大人,我覺得大人一定會救我的。”


    “可是我明明說不救你呀。”宋臨晚擺擺手示意何吱吱過來她身旁坐下。


    何吱吱卻搖了搖頭,“大人做什麽都自有大人的道理。”身子一點沒挪動,依舊在原地站著。


    宋臨晚越瞧她越覺得喜歡,相遇即是有緣,“罷了,既然你跟我進了府,那你便做我的貼身侍女吧,不過我素不愛被人處處服侍,你就當你是住在這院裏的。”


    聽過這話,何吱吱的眼淚咻的一下流了下來,“大人,你真是個好人。”


    “別哭,我素不喜人哭。”宋臨晚伸手替她抹了抹眼淚,“大人肚子餓了,你去膳房給大人拿些糕點來,嗯?”


    何吱吱聽過,抬起頭來,正對上宋臨晚的眼神,“好。”


    之後一路小跑出了院門。


    宋臨晚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又喚來管家,“你去庫房拿些銀子,送到那丫頭的家中去。既然是把人賣給我了,那自是要付人錢財的。”


    管家領命,馬上去辦。


    政務還多著,宋臨晚也沒閑著,直接進了書房又開始處理。


    約莫一刻鍾的時間,何吱吱敲門,“大人,我拿了桂花糕來了。”


    “你吃吧,我這會忙。”宋臨晚迴道,眼睛都不曾抬一下,這糕點本就是她想讓何吱吱拿給自己吃的。


    第二日。


    宋臨晚剛用過午膳不久,蘇穆便過來了。


    “今日城內謠言四起,百姓都在說你殘忍無道,你看這事該如何。”蘇穆正對著宋臨晚坐下。


    宋臨晚手中的筆都不曾停一下,“由他們說去。”


    “過幾日陳恩嫁女,設了宴席,剛遣人送來請帖,大人可是要去?”蘇穆問道,一邊將請帖放到她的桌上。


    她看了看手邊的請帖,拿了起來,“自是要去的。”


    “可是...”蘇穆斟酌良久,歎了口氣,“我昨日打聽了一下,上任太守下位時,這陳恩繼任本是鐵板釘釘的事,隻怕,這陳恩沒那麽簡單。”


    “是嗎?”宋臨晚輕笑,慵懶的把玩著耳邊的碎發,“所有的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隻會不堪一擊。”


    “也可能是我多心了。”蘇穆垂頭道。


    這時何吱吱提著茶壺走了進來,“蘇大人好。”行禮之後便給蘇穆摻茶。


    “這不是?”蘇穆見到何吱吱的模樣,扭頭問道。


    “嗯,以後便是我的丫鬟了。”宋臨晚答道,又擺了擺手讓何吱吱出去。


    聽著走遠了的腳步聲,蘇穆這才又說道:“這丫頭來的太巧合了,我擔心沒那麽簡單,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宋臨晚輕笑,“一個小丫頭,能翻起什麽大浪?”


    她都這樣說了,蘇穆也不好再說什麽,“大人心裏有分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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