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爾東四兄弟,其他隊員都慘遭過小老頭毒手,雖然年紀大了殺傷力有點不足,但是……侮辱性強啊。


    就有人不服氣了,梗著脖子問,金指導,你怎麽就從來不罰爾東他們?


    金在石都氣笑了,他們沒毛病我為什麽要罰他們?你還是想想為啥我罰你吧,想明白了,起碼會少挨揍!


    ……第一個受不了的卻是趙俊傑。


    迴國後,他在火車上哭著找媽媽的情景成了段子,流傳甚廣,連體育學院的學生們都知道了。


    這讓他更是抬不起頭,總覺得所到之處人們都在指指點點的嘲笑他,再加上金在石嚴苛到粗暴的訓練方式,小趙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爾東非常反感亂傳閑話的大嘴巴,他始終覺得,隊內的事情必須隊內解決,更衣室裏的所有一切都是秘密,胡亂外傳就是觸碰禁忌。


    但是這次他也沒有辦法查出是誰說出了這些,作為隊長,他能做的就是召集所有隊員開了個小會,內容很簡單,如果再有人出去胡說八道,不管是什麽原因,一經查實,他保證會讓大嘴巴麻溜的滾出國家隊,這將是國家隊更衣室以後的規矩。


    隻要我是隊長,這個規矩就不會改!


    爾東確實生氣了,不僅僅因為趙俊傑是他的兄弟,更因為他認為此風不可長,雖然上了拳台大家都是單打獨鬥,但是更多的時候,國家隊所有隊員朝夕相處,是一個集體,不幫忙可以,但絕不能拆台。


    金在石鄭世恩知道後老懷大慰,深感讓爾東當隊長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隊員們也覺得沒毛病,拳台上敗了也就敗了,畢竟是眾目睽睽之下,但是更衣室裏的沮喪甚至崩潰都是私密的,小夥子們沒有誰想讓外人知曉。


    經此一事,趙俊傑總算稍稍振作,爾東又找他深聊了一次,鼓勵他堅持下去。


    ……好好想想,爾東笑道,你是願意挨金指導的耳光還是迴去吃你爸的老拳?


    趙俊傑渾身一震,似乎想起了點什麽,低聲道,那我還是老實待著吧。


    話一出口,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爾東一歎,你這副好皮囊,眼淚又來的快,考戲劇學院多好,在這兒受什麽罪啊。


    趙俊傑眼睛一亮,你也這麽想嗎?


    我想有什麽用,爾東沒好氣道,關鍵是你爸怎麽想。


    有時候他覺得十八歲的趙俊傑還不如阿布成熟,起碼那小子不會隨便流馬尿。


    平城慘敗的陰影逐漸的消散,隊員們慢慢在恢複信心,訓練逐步走上了正軌。


    國家隊教練組也最終確定,六十公斤級和七十二公斤級兩個級別將作為今年的重點突破口,衝擊漢城奧運會參賽資格。


    金在石認為,如果沒有大的意外,搶一張或兩張奧運“門票”的可能性很大。


    離東京資格賽還有將近半年時間,訓練時間上沒問題。


    爾東仍然是“國家花錢”隊的隊長,不過每周末的大餐聚會已經擴大到了全隊參與,每次兩大桌人將近三四百元的花費,讓李子玉驚訝不已。


    爾東私下裏也跟李子玉打了招唿,花裏胡哨的擺盤就沒有必要了,份量足就行,兄弟們就是來補充能量的。


    艾力和古麗進展也非常迅速,已經確定了戀愛關係,甜蜜的愛情讓艾力在訓練時更加賣力,爾東心裏明白,師弟這是想留在京城了。對此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私下裏塞給艾力五百元,讓他給姑娘買點衣服啥的,可不能太寒酸。


    抽空又給江平寫了封信,流水賬一般的講了這一段的情況,隻是小丫頭上一封信還沒迴呢,也不知是什麽情況。


    給朱明的信寫的很長,附上了目前國家隊服裝的照片,又提出了國家隊隊服設計的基本要求。


    在摳著頭皮畫了幾張草圖後,爾東很是泄氣,差點就揉吧揉吧扔了,最後還是捏著鼻子裝進信封發走,隻希望朱明像以前一樣,從自己垃圾一樣的示意圖中尋找到靈感。


    這邊信剛發走,爾東就收到了一遝信,原來是體育學院這邊的傳達室給他存了起來,這會兒才想起來給他。


    江平來信老娘來信倒也罷了,師父那裏居然也寄來一封信,隻不過是師母代寫的。


    師母說,師父已經拒絕了省隊的邀約,每天除了正常的訓練,就在院子裏侍弄菜地和花花草草,有時候也去下麵縣裏的體校和學校跑一跑,希望能發現新苗子,師母問他啥時候迴來,院裏的杏子已經熟了。


    爾東看到最後一句,眼睛一熱……


    母親說家裏一切都好,前些天朱明帶著十幾個人,輪著把各家的院子都收拾了一遍,最後還高興的說自己已經在超市上班了,跟著老會計在學財務,問他啥時候迴來。


    江平情緒還是不高,說自己越來越灰心,別的科目還好,數學拉後腿這事看樣子無解,明明自己把一半時間都用在數學上,可是效果卻一點兒都不明顯。江平最後問他,有沒有時間到濱海看她?


    三個女人的來信讓爾東不禁喜憂交集,伊州家裏看來是沒啥事情,這次集訓要到八月底才結束,到時候是不是先去一趟濱海,看看小丫頭……


    濱海離京城不太遠,爾東最終決定,還是跑一趟,解決下江平的數學學無力問題比較重要,再這麽折騰下去,搞不好她會崩潰。


    …………


    國家“要飯隊”裝備的變化和首場國際比賽的慘敗,讓體育學院武術散打班的小夥子們既羨慕又有點看不上。


    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大小夥子,別人的異樣眼神拳擊隊的隊員們哪能不知道含義。尤其是當一些離譜的小道消息傳的越來越邪乎時,他們的不滿情緒已經到達頂點。


    偏還有自負勇力過人為民請命的跳出來,當眾質疑兩隊共用訓練館的必要,對國家隊占用他們的資源和訓練時間表達不滿。


    成績這麽差,不如解散得了,孫友良抱著胳膊一臉不屑,衝著慢跑過去的拳擊隊隊員們大聲道,賴在我們這兒浪費糧食,有意思嗎?


    他義正辭嚴的發言引得隊友們一陣笑聲和掌聲。


    訓練館內的當眾嘲笑,引來了金在石的關注,他想去和武術散打班的教練馬老師溝通一下,看了一圈兒發現對方今天沒過來。


    氣氛已經不對了,似乎正孕育著一場危機,金在石和鄭世恩對視一眼,都覺得棘手,不好出麵說話。


    爾東讓暴走邊緣的隊員們繼續訓練,自己慢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爾東微微抬頭,看向孫友良,一字一句冷冷說道,你聽好了,我們暫時在這裏訓練,是國家體委和你們學校協調的結果,退一萬步,也輪不到你在這兒胡說八道!還有,成績好不好,一場比賽說明不了問題,就是不好,也輪不到你這個外行指指點點,但是在背後說人閑話,就不是他媽的男人該幹的事情。以後再讓我聽到有人滿嘴噴糞,別怪我不客氣!


    怎麽個不客氣法?說來聽聽。孫友良眯縫著眼睛,咬牙說道。


    爾東笑了,裝什麽傻啊,揍唄,揍到滿地找牙的那種。


    孫友良也樂了,行行行,剛才是我不對,就不該廢那麽多話,我他媽的也是傻逼,照你說的,直接揍不就完了嘛。


    笑嘻嘻的說著話,孫友良突然動了,一記高鞭腿直奔爾東頭部而去……


    孫友良笑嘻嘻的說著話,突然毫無預兆的動了,起右腳一記高鞭腿直奔爾東頭部而去……


    一個多月前,雙方就很熟悉了,畢竟在一起訓練,師弟們曾問過爾東對散打隊的看法,大師兄,你覺得他們能不能打?


    爾東想了想,認真的答道,現在他們還處於拳擊加簡單腿法摔法的狀態,摔法方麵也不太完善,再加上沒有正規比賽,實戰方麵應該不會太好。也許有打得好的,隻不過肯定不在這個隊裏。


    當時爾東對武術散打隊還有一點同病相憐的感覺,因為這支隊伍是學校自建的帶有探索性質的運動隊,中國武術到底能不能形成日本柔道空手道拳擊泰拳那樣的現代格鬥體係,這就是他們想解決的問題。


    除了帶隊的馬指導,來迴來去有很多各武術門派的師父都被請過來教散手,爾東記得李維山也給他們上過拳擊課,也不知這麽長時間過去,到底融會貫通了沒有。


    ……孫友良對自己的腿法很有自信,平時也下了很多功夫,快準狠重的標準他自認是達到了的,這一腿他起的很突然,對方反應快的話,最多來得及抱架護住頭部或抬手格擋,但頭肩部還是逃不了被重擊,結果無非是被直接擊倒或者被打懵後喪失反擊能力。


    這自然是他預想的理想狀態,但是很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爾東,一個無論是正規比賽還是街鬥都打皮了的家夥。


    孫友良起腿前的側身動作雖然很隱蔽,但還是被始終保持警惕的爾東識破意圖。


    爾東應對的非常簡單,隻一個低姿搖閃,往前頂了一小步,就完全躲過了對方的腿法攻擊,直起身的同時一巴掌已經跟著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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