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幫主以為此事如何?”何不醉看向黃蓉,一臉玩味。


    黃蓉心中一聲感歎,美眸看向了穆念慈,沒有說話。


    顯然,她還是不太放心楊過的性子,怕他知道真相會亂來。


    穆念慈低頭沉思了片刻,抬起頭來,臉上帶著一絲堅定,看向楊過,問道:“過兒,你真的想知道當年發生的一切”


    楊過趕緊點了點頭,心情頗為激動。


    接下來,穆念慈娓娓而談,從楊康的為人,到兩人的相識,再到楊康後來認賊作父,做下的一樁樁惡事,毫不隱瞞的告知了楊過。這一番話,直說了半個多時辰,穆念慈方才聽了下來,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潤了潤口,觀看楊過的反應。


    何不醉卻是沒有絲毫擔心,楊過性子雖然偏激,但卻並非是非不分的人,楊康之死乃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果然,楊過的表現絲毫不出乎何不醉的預料,他在一陣神色變幻之後,悶悶不做聲的轉頭向外走去,誰也沒有理會。


    穆念慈緊張的表情放鬆了下來,繼而又有些擔憂,她怕楊過出去會衝動做些傻事。


    正要開口唿喚,卻被何不醉手掌輕輕按住了肩膀。


    “過兒已經長大了,心性堅韌,武功又已經達到了先天之境,你不必擔憂,給他點獨處的空間吧”


    何不醉一臉欣慰的望著楊過堅定地背影。這小子終於長大了啊。


    何不醉一句無心之話,卻是激起了穆念慈心中的愧疚之情,她歉然的看向何不醉。道:“對不起”


    何不醉卻是微微一笑,道:“怎麽?”


    “沾上我,總是讓你厄運連連,是我拖累了你”穆念慈低著頭,語氣滿是自責和懊惱。


    何不醉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笑道:“別亂想,能被你拖累。是我的幸運”


    穆念慈聽到這話,身子一頓。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何不醉。


    那雙美麗動人的大眼睛,眼眶有些微微泛紅。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為什麽啊……”何不醉眼中閃過一絲迷離,似是在迴憶些什麽:“我也不知道啊。隻是不願看見你傷心難過罷了”


    穆念慈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一低頭,輕輕地靠在了何不醉懷裏,輕聲啜泣著。


    何不醉伸手抱住她瘦弱柔軟的肩膀,溫聲安慰。


    旁邊的郭靖夫婦見狀,悄悄地轉頭走出門去,沒有打擾兩人的溫存。


    ……


    一連數日,何不醉都是臥病在床,調養身體。而穆念慈則是日日伺候在他身側,有求必應,極為順從。知道了何不醉對她的心意,她心中便再也沒了任何顧忌,一顆心全心全意的灌注在何不醉的身上了。


    而楊過,在消失了數日之後方才歸來,初歸歸雲莊時,他一身襤褸。蓬頭垢麵,風塵仆仆的像是一直在趕路一般。任誰問,他始終不肯透露這幾天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何不醉心中卻是有一種猜測,這小子八成是去了嘉興的楊鐵槍廟,去祭拜了楊康,這小子雖然玩世不恭,但還是很孝順的。


    自他迴來後,性格便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來油嘴滑舌的他開始變得沉穩起來,平時不怎麽用功練武,現在也開始勤快起來,每天天不亮便起床練習自己所學的古墓派功夫,漸漸的將何不醉傳給他的功夫掌握了大半。


    這一日,楊過練完功夫,剛要去洗漱,便被何不醉攔住了去路。


    “何叔叔,早啊”楊過衝著何不醉行了一禮,麵色恭敬。


    何不醉伸手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道:“臭小子,什麽時候學會了這一套,老實說話”


    楊過嘿嘿一笑,沒有接話。


    看著楊過的樣子,何不醉心中微微一歎,這小子終究是迴不到過去了,也好,比以前總算是成長了許多。


    想了想,何不醉從懷裏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到楊過身前,道:“拿去吧,好好練習”


    楊過臉色不解的接過了那本小冊子,低頭望去,那冊子極薄,也就十幾頁厚,用藍色的封皮做了封麵,四個行書大字陳列紙上“劍道真解”


    楊過心髒突然露跳了一拍,他不可置信的看了何不醉一眼,繼而將那本書翻開看了又看,最後看向何不醉,一臉的不可置信。


    何不醉伸手在他腦袋上一拍,笑罵道:“看什麽看,不想要啊,那還給我吧”說著,何不醉作勢欲伸手去奪。


    楊過趕緊將書本揣到懷裏放好,一臉激動,再三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胸襟,生怕出了什麽狀況。


    何不醉笑道:“這是我這半輩子的劍道感悟,全在這裏麵了,這幾日你拿去好好練習一番,有什麽不懂得,盡可來問我,爭取在十日內將其中的內容融會貫通,時間過了我便會離開這裏,若是不能完全理解,就不要強求了”


    楊過重重的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認真堅定的光芒。


    何不醉拍拍他的肩膀,道:“我這一生共收了兩名弟子,但都沒有傳給她們我的劍道真意,現在也不知我還能不能迴複武功,若是不能的話,你就是我的衣缽傳人了,希望將來你能繼承我的意誌,達到那人世間的最巔峰,這樣我也就無憾了”


    “何叔叔……我……”聽到何不醉的話,楊過突然眼眶微紅,有些愧疚的看向何不醉。


    何不醉輕輕地擺擺手,道:“不要做這些小兒女姿態,我看不了這個,好了,要交代的都說完了,我迴去了”


    說完,何不醉轉身緩步向著房間裏走去。


    楊過手掌捂著那本薄薄的小冊子,看著何不醉蹣跚的背影,眼眶中的淚水終於還是沒忍住,流了下來,而後他便用衣袖擦去,堅定地轉身向後走去,何叔叔,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修煉地!


    迴到房間裏,卻忽然發現,多了一個人,穆念慈已經做好了一桌菜在等著他。


    見他進門,穆念慈便疾走兩步迎了上來。


    “你去做什麽了,大夫說過不許你起床,你怎麽總不聽話”一邊責怪著,一邊伸手攙住了何不醉的手臂。


    何不醉心頭一暖,拍拍胸脯道:“我沒事,隻是出去辦點男人要做的事情”


    穆念慈聽到他這句明顯吹牛逗樂的話,嗔怪了一句,卻是沒有多說,隻是伸手將他按在了桌子上,為他盛了慢慢一大碗飯。


    何不醉苦笑一聲,道:“夠了夠了,這些天都快被你養胖了”


    “就是要胖點好,你就是太瘦了”穆念慈道。


    何不醉一聲長歎,知道自己無法反對了,隻是悶頭大吃起來,穆念慈這幾日跟著黃蓉學做菜,現在已經做得相當不錯了,至少何不醉覺得很好吃。


    而穆念慈看到何不醉愛吃自己做的飯,也是極為高興,不住的往何不醉碗裏夾著菜。


    一頓溫馨的早飯吃完,穆念慈起身收拾碗筷,並吩咐何不醉快點去床上躺好休息,然後她又細心的為何不醉蓋好被子,方才帶著碗筷出去了。


    何不醉看著穆念慈走出門去,便悄悄地盤坐起來,閉上眼睛,想要運功調息,試圖重新修煉出內力來。


    然而,努力了半晌,感受著那依舊空蕩蕩的丹田,他不由歎了口氣,放棄了努力,合身臥了下來。


    門外,小窗口上,穆念慈收迴了目光,向外走去。


    何不醉這些天一直想要努力恢複自己的功力,朝夕相處的她又豈會一點不知道,隻是不願意直說吧了,兩個人,一個隱瞞,一個裝傻,都以自己的方式在安慰著對方。


    何不醉功力盡失,自然不知道穆念慈一直在窗口觀看著他,他還在大腦放空,胡思亂想著。


    不知不覺,他眼皮越來越重,開始陷入了沉睡。


    這他早已習慣了,自從功力散盡之後,身體便極易疲乏嗜睡,不過數日,何不醉頭上便平白的添了許多白發,像是蒼老了十歲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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